第33章
“二哥,你还说我,你这么晚干什么去,是不是去找……”她挑了挑眉。
“管好你自己。”
赵霁月拦住他,“二哥,你不能翻脸不认人,这手机可是我帮你送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赵冀舟抬了抬手,“想要什么自己拿。”
“前一阵子你拍下的那块祖母绿宝石……”
“那东西被陈望洲拿走了。”说完,赵冀舟就离开了。
赵霁月吐了吐舌头,怪不得前几天见程落新戴的那一套首饰这么好看,原来是用她觊觎他哥哥已久的东西做的。
赵冀舟坐在车上,并不着急离开,他点燃一支烟,手肘搭在车窗上,借着月光缓缓抽烟。
烟雾缭绕,他的眸子幽而深,和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甚至都没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岑凌定下的唯一的规矩。
赵冀舟弹了弹烟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于胭当时刚吹完头发回来,正坐在椅子上涂抹护发精油。她腾出一只手,在桌子上摸到耳机,戴上耳机才接电话。
“睡了吗?”
“还没,在涂护发精油。”
赵冀舟把烟掐灭,“收拾收拾下楼,我过去接你。”
于胭微愣一下,轻声问:“您不是说没时间吗?”
“现在有时间了。”
于胭不顾崔青青打量的眼神,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立刻翻出一条裙子换上。
赵冀舟把车停在楼下的时候,就看见她素着一张脸站在绿化带旁。她不化妆的时候,是没有攻击性的,穿着条碎花裙子,清纯的像是高中生。
微风轻拂,吹起她的裙摆。她手握紧包,三两步向他奔来。
“赵先生。”
赵冀舟偏过头看着她,“我明天找人给你寻套合适的房子,你暂时先忍两天,嗯?”
“嗯。”
于胭对着他摊开双手,她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地偎在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
“我今天来学校的时候遇到霍宪了。”她犹疑地抬眸,见他没有反应,便继续说,“他帮我把行李箱送到宿舍楼下,我们在路上简单聊了两句……”
于胭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您怎么不说话?”
他手缠住她的头发,“我这不是在听你说。”
“我和您说这些只是不想隐瞒您。”
她现在学聪明了,知道他在意她和霍宪的事,所以选择主动坦白。
赵冀舟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他突然觉得那天他没拆开沈怀给他的那个信封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他愿意试着去相信她的坦诚,进而与她维持一种长期的稳定的关系。
“走吧,先回去。”
赵冀舟要推开她,却被她拉着不放,她头在他坚硬的胸膛蹭了蹭,“赵先生,我表现得不好吗?您为什么不表扬我?”
让前男友帮忙拿行李箱,和前男友聊天,还要表扬?
这种事,也就她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赵冀舟哼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要表扬,要奖励?今晚你在上面。”
他把主动权交给了她。
于胭松开他,偏过头,抬手去系安全带,“您脑子里能不能别总是想这事?”
说完,她就后悔了,他们之间,不想这事该想什么?
她舔了舔唇,“我在上面就在上面,我又不怕你。”
“我又不怕你”这几个字她说出了她的心声,不只针对在床上。
现在的她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畏惧,也许是因为他对她的宽容和放纵,也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摸清楚了他的脾气秉性。
他纵然阴郁、偏执、强势,但也愿意给她一点点温情。
这仅有的温情,滋长了她的娇纵。
当晚,于胭跨坐在他腰上,披散着头发,似乎极力想证明“她不怕他”。
情到深处,男人拉着她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指尖缓缓打圈,他说:“感觉到了吗,我在这。”
第23章 “这样我就是您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次日, 于胭醒过来,她眼睛还没睁开,便条件反射地去摸了摸身边。
不出意外, 又是一场空。
于胭指尖在柔软而冰凉的床单上点了点,缓缓收回手。她睁开眼,把抱枕抱在怀里, 目光呆滞地盯深蓝色的遮光帘, 心上涌起一阵失落。
她还以为赵冀舟会留宿。
昨晚他把她圈在怀里, 手缠住她的长发, 轻轻吻上她的眉心。
后来她意识模糊,他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蜷缩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安然自得地睡了过去。
于胭以为, 他不会走了,可他似乎还是走了。
于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打消自己无端的惆怅感,她隐约听到赵冀舟的说话声, 又觉得口渴,于是穿好衣服起床。
于胭看了眼站在窗前的男人, 嘴唇微张。她有片刻迷茫, 盯着男人挺拔的背影, 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昨晚, 迷离之际, 她隐约记得自己叫了他的名字。
电光火石间, 她睁开眼, 用晕了雾气的双眸看着他, 跋扈地说:“赵冀舟, 你别这样。”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面叫他的名字,裹着喑哑与娇嗔,让他愣了一下,汗水滴在她脸上。
一直以来,她都称他为“赵先生”,但他不在的时候,她就会毫无感情地叫他“赵冀舟”,甚至是在他朋友陈望洲面前她都不愿意装。
这次的直呼姓名仿佛把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一个度,就像两块异性磁铁,紧紧吸在一起,明显也取悦了他。
他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温柔地说:“以后也可以这样叫我。”
虽然他这样说了,可于胭还是轻轻叫了他一声“赵先生”,然后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水。
赵冀舟见她喝完水,对她招了招手。
于胭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帮她把衬衣翻着的衣领整理好。
于胭竖着耳朵听他讲电话,电话那面是个女人,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但条理清晰。
她猜测,那人应该是他的母亲。
赵冀舟自始至终安静地听着,没反驳,适当地“嗯”两声。
岑凌叹口气,给赵冀舟下了最后通牒,“今晚必须回来。”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低眸瞥了一眼乖巧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她披散着头发,晨光刚好打在她的侧脸上。
“偷听完了?”
于胭把头发扎起来,“明明是您非要叫我过来的,还信口雌黄说我偷听。”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确实打心眼里震惊他母亲的话。她以为他母亲是一个果断、冷冽的人,但好像不是这样的。
岑凌说起话来很温柔,虽然她喋喋不休说了很多,但丝毫没有任何烦躁,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温温和和,甚至有些话语间还有一丝撒娇的感觉。
后来,于胭想想,赵冀舟能做到对她这么温柔,大概是随了他母亲的性格。
“今天回学校吗?”他知道她明天才上课。
“回。”
“那我叫宋疆送你回去。”
“您呢?”
赵冀舟指了指手机,“回家。”
他没和她说,昨天他为了接她坏了岑凌的规矩,结果赵霁月学着他的样子,打了两把游戏也偷偷溜走了。
昨天晚上,说好的全家宴,家里只剩他大哥赵继川一人留了下来。
岑凌有些生气,一早打电话过来找他算账。
岑凌和赵铎青梅竹马,嫁给赵铎多年一直被宠着。后来有了三个孩子,在赵家依旧以岑凌为大。
三个孩子不怕岑凌,但也像父亲一样惯着母亲。
于胭点点头,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母亲身上,完全忘了自己要问他的问题。
昨晚,她圈住他的腰,隐约摸到一道疤,大概有四五厘米长。她意识朦胧,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结果却忘了。
于胭回学校的时候,石敏已经到宿舍了,床位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于胭走到她面前,石敏摆了摆手,“这地方睡着也不错,省的大早上被太阳照醒,毕竟咱们宿舍的窗帘遮光效果不怎么样。”
于胭说:“我过几天应该就不住宿舍了,到时候你来我床住。”
“不住宿舍,那你住哪?”
“赵冀舟那。”
“那不住宿舍是不是还得跟导员申请,还得要家长签字什么的,是不是挺麻烦的。”石敏大概知道一点儿于华良的情况。
“没事,赵冀舟应该会帮我弄好的。”
“对了,于胭,你中午吃什么,点外卖还是吃食堂。”
“吃食堂吧。”
“那咱俩一起呗。”
“行。”
今天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返校了,食堂里人满为患。
两人直奔西区二食堂的二楼吃麻辣烫,这里人还算少,她们挑了个偏僻的座位。
等待麻辣烫取号的时候,石敏支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