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既然这么说就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赵冀舟厉声说。
于胭站在他旁边,用余光看他。她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和身上冷冽的杀气。
他在生意场上也这样吗?
她突然有些好奇。
“给她道歉,这事翻篇。”赵冀舟说。
沈怀怎么可能给一个女人道歉,传出去他在圈子里的脸可都丢光了。
也许是胸中闷着一口气,沈怀大声说了句“停”,音乐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
“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见沈怀脾气上来了,陆续从包厢离开。
转眼间,偌大的包厢只有他们三个人。
赵冀舟似乎不慌,拉着于胭觅到一个座位,他摩挲着她的手指,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怀。
交织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赵总,于胭拂了我的面子,我搞了她一份工作而已,赵总倒不必这么护着她。”
“嗯?”
沈怀想起那天拍到的照片,手摩挲着下巴,“赵总新得了个宠物宠着倒可以理解,但至少应该提前弄清楚是个什么货色。”
于胭闻言,要站起来。
赵冀舟圈住她的腰,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我的人倒不烦沈少评价。今儿我来没别的目的,就要你一声道歉。道歉,走人。否则,就在这呆到你愿意道歉。”
言外之意,不道歉走不了。
沈怀拉不了面子,便僵持在原地,寻了个机会给沈凝打电话求助。
赵冀舟隐匿在角落里,暗笑沈怀举动的愚蠢,觉得他这个弟弟还不如他了解沈凝这个人。
沈凝,极致的利益主义,擅长蛰伏隐忍,追求利益最大化,从不在乎面子这东西。
果然,沈凝踏着高跟鞋来之后,立刻要求沈怀给于胭道歉。
“姐!”
“错了就是错了,赵总就要个道歉而已,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沈怀偏过头,表现出道歉要死要活的样子。
沈凝把包挎在左手,右手放在沈怀的后颈,使劲儿往下按,皮笑肉不笑,“快给于小姐道歉。”
沈怀被逼着低头给于胭鞠了个躬,“对不起。”
沈凝笑着对于胭说:“于小姐还满意吗?”
她知道问于胭满不满意比问赵冀舟更能哄赵冀舟开心。
赵冀舟捏了下她的鼻子,“还满意吗?”
于胭迟疑地点头。
沈凝:“赵总,我可以带沈怀走了吗?”
“随意。”赵冀舟脸上没什么表情。
于胭看着沈凝带着沈怀离开包厢,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像是一泉死水反复被人掷入石子。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有他姐在,沈怀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这是于胭第一次见沈凝这个人。
也是她第一次切实地感受赵冀舟的庇护。
“吓傻了?”
于胭摇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在他后颈打圈,“赵先生不会以后也这样对我吧。”
赵冀舟收起脸上的戾气,把她抱在太怀里,缱绻地问:“你就这么想我?”语气像是调情。
于胭坐在他的腿上,“随口一问。”
“那要看你做了什么事。”
于胭看着他的脸被灯光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色,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情绪。
“比如呢?”她追问。
“背叛。”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什么叫做背叛?您觉得之前我和霍宪的关系于您而言是背叛?”所以才那么逼她。
“还是说,我在跟着您的时候和别人睡在一起了,或者喜欢上别人了?”她大着胆子说。
“于胭,别试探我。”他拉住她的手,“你乖乖的陪在我身边,按我们约定好的,我也不会有别人,不好吗?”
于胭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好。”
另一边,沈怀刚被沈凝带上车。
沈凝把包放在一旁,手扶在方向盘上,“你要是再这么没分寸,就在家里关禁闭。”
“姐!”
“别去招惹赵冀舟。”
“就因为你喜欢他,所以处处退让?”沈怀不甘地问。
沈凝瞥了他一眼,“看样子,你是得在家关禁闭。”
“凭什么?”
“三天。”
“我说凭什么?”
“一星期。”
沈怀妥协,“禁闭就禁闭。但这次赵冀舟也够离谱,以前可从来没见他为个女人闹出这么大动静。”
沈怀偷瞄了沈凝,后者没吭声。
后来,沈怀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将被关禁闭的怨气迁怒到于胭身上。
一星期后,他用牛皮信封给赵冀舟送去了一沓照片。
附言:【赵总,于胭可不止你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因为这本书明天(10.4)要上夹子,所以下一章四号晚十一点再更
第20章 “您记得赔我衣服。”
那天是周五, 雨下了一整天,连绵细雨幻化成形,缕缕银丝落在北城各个角落, 浇灌每一片土地。
直到晚上雨势才堪堪见小,淅淅沥沥,却不见要停的趋势。
车轮飞速碾过沥青路面, 留下一条水痕。
宋疆把车停在迷津酒吧门口, 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沉默的男人。
赵冀舟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手中摆弄着黄色的信封, 摆弄了一路,翻来覆去,也没见他打开。
信封是他晚上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收到的, 即使信封上没有落款, 送信的人他也不认识,但还是一下就想到这东西是沈怀遣人送来的。
旁人不会这么无聊,也不会怂到本人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赵冀舟看到信封上那一行字,他不能否认, 他有过短暂的愤怒,被浓重的背叛感裹挟。
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十二个字乱了分寸, 打破他和于胭建立起的本就不多的信任。
这时,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于胭给他发的消息。
她告诉他她在迷津酒吧, 让他过去接她。
于胭过两天就开学了, 也许是念及她开学后时间不如现在充裕, 也许是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还算舒适, 这几天, 他们整日腻在一起。
赵冀舟捏了捏手中的信封, 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于胭的话。
她说她能做到全心全意地跟着他。
比起沈怀这个人,赵冀舟潜意识里更愿意相信于胭。
赵冀舟上车后反复思忖,他和于胭之间本没有什么信任可言。就像她酒吧的工作丢了,第一反应是他在背后搞小动作。而他,也是非得亲手逼着她对霍宪死心才肯罢休。
可最近,他们之间似乎也开始建立了信任与依赖的壁垒。
他的心像被什么牵扯住,觉得手中这个信封是把利刃。只要打开,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指向的事实是好是坏,他和她之间建立的这层壁垒会瞬间分崩离析。
所以在此刻,赵冀舟在潜意识里是愿意相信于胭的,手中的动作也迟迟不肯进行下一步。
于胭从酒吧门口撑开伞,雨水在她的眼前形成一层迷蒙的水雾,雨滴落地的淅沥声像首交响曲。
她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车,车打着双闪,和雨声形成一种约定俗成的节奏感。
于胭小心翼翼地避开水洼,拉开车门,坐到车里收起自动折叠伞。
“雨终于见小了。”她偏过头对赵冀舟说。
赵冀舟抬眸,她今天穿了件青绿色的新中式改良旗袍,头发用黑檀木发簪盘在一起,发簪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起来。
赵冀舟手上摆弄信封的动作一停,视线落在她的鞋子上。她穿了双米白色的法式复古玛丽珍鞋,鞋上珍珠状的固定带绕在她白皙的脚腕上。
一眼望去,鞋跟高大概五厘米,底部还坠着雨水。
“这鞋子穿的惯?”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跟他回酒店,脚后就是被这样一双鞋子磨破了。
“挺舒服的。”她耐心地把雨伞叠好。
于胭把伞放在一旁,往赵冀舟身边挪了挪,“您怎么不说话了?”
他最近这几天话比往日多一些,喜欢问她一些问题。于胭觉得他这些问题明明都可以查到,但他还是喜欢从她口中问答案。
习惯了热络,他今天突然有些冷清,她还不太适应。
于胭那么随意一瞥,显然也注意到他手上的信封。那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个信封会让她与赵冀舟的关系产生质变。
“您这是收到情书了?谁这么俗套啊?这个年代还流行手写情书?”她笑意盈盈打趣着说。
赵冀舟把那信封反扣着放在一旁,揽住她的腰把她拉得近些。
“去年在这,追你的那个人呢?”
于胭微愣了一下,低眸说:“他叫王立,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