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低眸,不明白明明这东西是她想要的,可她怎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她走的时候紧紧攥着这张卡,恨不得把它嵌入血肉。
  次日她就用这张卡里的钱把借银行的贷款和酒吧老板的钱还了,这张卡似乎成了她生命的一块里程碑,堕落的正式开始。
  没过多久,赵冀舟就让宋疆来找她。
  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宋疆直接开车来到她宿舍楼下。于胭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好像想要把她这层卑劣的关系公之于众。
  于胭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抱着胳膊看停在宿舍楼下那辆引人注目的车,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辆车吸引了许多人驻足停留。
  宋疆的电话再一次拨了过来,于胭随手接听了。
  “没开玩笑,我今天真的不方便。”她认真说。
  宋疆机械地转述赵冀舟的话,“赵总说您要是不乖,那这段关系就算了。”
  于胭咬了咬牙,“你让他等着。”
  于胭换了身衣服下楼,不顾周围人的视线和议论声,坐到车上。
  宋疆平时是个话少的人,于胭今天也不愿意说话,两人沉默一路。
  等车停在一所高档会所,于胭才问:“赵先生人呢?”
  “在楼上等您。”宋疆说话永远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通情达理,没有任何温度,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会所很大,于胭觉得自己像踏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迷宫,头顶的灯光晃得人眼花缭乱。在宋疆的带领下,于胭在台球厅看到了赵冀舟。
  台球厅的光线比外面稍暗一些,赵冀舟坐在角落,不经意间抬眸恰好看到她,慵懒地对她招了招手。
  于胭抿唇轻笑了下,边走边打量这一屋子人。
  北城的公子哥儿,各有特点,但都免不了有有钱人身上的那股奢靡劲儿。
  唯有江尘,孑然独立,身上有股儒雅的气质,于胭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他和赵冀舟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若说赵冀舟是彻夜的黑,那江尘就是初雪的白。
  赵冀舟见她过来,没吱声。于胭坦然地坐在他身旁,自在地揽住他的胳膊,“赵先生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赵冀舟手摩挲了两下她的嘴唇,他的指腹染上了她的口红,他问:“怎么画了这么浓的妆?”
  两人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是化淡妆或者不化妆,这次特意涂了大红唇,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于胭反问:“不好看吗?”
  赵冀舟没吭声,攥住她的手,温柔地问:“会打台球吗?”
  于胭有片刻的恍然,借着晦暗的灯光打量他的表情,她觉得他有些不是他了,可具体哪出了问题,她又说不出来。
  她摇头,实话说:“不会。”
  赵冀舟哂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
  “没事儿,不会那就学就好了,正好让陈三教教你。”赵冀舟视线看向陈望洲。
  陈望洲是这群人里最会玩儿的,球场、马场、酒吧,处处都能觅到他的身影。
  于胭是真没兴致,身体也不舒服,软声和他商量,“不学不行吗?”
  赵冀舟自然地扣住她的手,没有一惯了冷厉,温柔地问:“那我教你?”
  话已至此,于胭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
  见赵冀舟过来,陈望洲调侃他,“上次‘英雄救美’的就是这姑娘?”
  于胭侧眸打量着赵冀舟,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可见他和陈望洲关系还不错,把这种调侃当作常态。
  赵冀舟圈住她,帮她调整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呼吸打在她的耳畔,于胭觉得周遭是无穷无尽的闷和潮热。
  “专心。”他提醒她,她才堪堪把注意力放在台球上。
  她今天真的心不在焉,刚刚他讲解的规则半点儿没听进去,只能被迫跟着他的节奏,力求让他满意。
  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他挥杆一动,桌上的球被打得七零八落。
  “没兴致?”他收起球杆,也让她重获自由。
  “不是。”
  赵冀舟又带着她玩了一会儿,她渐入佳境,甚至凑到陈望洲身边看他这个高手玩儿了起来。
  赵冀舟评价:“你倒是会找人。”
  没多久,赵冀舟接了个电话,是他妹妹赵霁月。据说是要过来玩儿,他亲自下去接人。
  “赵冀舟还有个妹妹?”她随口一问,后又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解释说,“没想到他会亲自去接。”
  陈望洲扫了她一眼,掐灭手中的烟,毫不避讳地说:“他很宠他妹妹。”
  于胭抿了口水,陈望洲的言外之意让她把握好分寸。
  其实她能做什么呢?总不能拿刀架在她妹妹脖子上来危胁他吧,她实力什么样她心知肚明。
  赵冀舟走后,于胭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大概人一无聊起来,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她觉得小腹传来针扎似的疼,密密麻麻,一点一点消灭了她的意志。
  她捂着小腹缩在那,想赵冀舟怎么还不回来,她痛经痛得都快要死了,于是在心里把赵冀舟骂了一万遍。如果不是他非要她过来,她大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宿舍床上,何至于在这受罪?
  一群人围在那边玩儿,吵闹声不断,烟熏火燎,只有江尘注意到了她。
  “你没事吧?”
  于胭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发白,“生理期,痛经。”
  后来是江尘找人给她买了布洛芬回来。
  于胭那时候就觉得,江尘人和他们不一样。
  赵冀舟带着赵霁月回来的时候,于胭像只炸毛的猫窝在一角,怀里抱着暖宝宝,扭过头不理他。
  “不舒服怎么不说?”他大概是愧疚,也不顾赵霁月在场,缱绻着圈住她。
  “怕您说我这个情人做的不合格。”她身体不舒服,自然也顾不得哄着他,条件反射地张口去呛他。
  赵冀舟摩挲着她耳旁的碎发,“我还以为你说不来是在闹脾气。”
  “我哪敢?”
  赵冀舟环住她的腰,“要不然我将功赎罪,抱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尘的故事,北城系列文《尘雾》已完结,正文是个be,大家感兴趣的可以去专栏看看
  第7章 “这叫占便宜。”
  屋子里的灯光较暗,她只能堪堪看清赵冀舟清冷的眸子,可那双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份柔情。
  于胭大概真的入了戏,把他当作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她还保持着刚刚的小脾气,但是在眼波流转间却尽是妥协。她把暖宝宝放在一旁,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擦过他的胸膛,窝在他的肩上。
  “疼死了。”他听见她这么说,呼出的热气打在耳畔。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地像是个合格的情人,“我这不是来了吗。”
  两人抱在一起的缱绻情景让赵霁月开了眼界,她瞳孔放大,有点儿不相信眼前这人是她二哥。
  她细细打量着于胭,于胭是典型的骨相美人,一颦一笑都美得不可方物,是她一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长相。
  也许是“爱屋及乌”,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好感,赵霁月一点儿也不排斥于胭。
  “二哥,这是谁啊?”赵霁月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他俩对面,拖着下巴静静地打量着于胭。
  于胭在赵冀舟面前怎么装怎么演都行,但这多个了观众,她难免有些不自在,耳根自然泛红,从他的怀抱了挣脱出来。
  赵冀舟似乎没有隐瞒这段关系的想法,松口说:“于胭。”
  这话到了赵霁月的嘴里就变了味道,“哦。”她故意拖长音说,“原来是小嫂子。”
  于胭听见她这么说心头不是滋味,大概是这段畸形的关系在,她无法正视一个对赵霁月而言毫无恶意的话。
  她还以为,赵霁月是在故意嘲讽她,嘲讽她只配一个“小”字。
  赵霁月心大,从小被赵家捧在掌心,没受过什么委屈,骄纵跋扈惯了,甚至都没注意到于胭的脸色,继续问:“你今年多大?”
  “月月。”赵冀舟制止住她继续八卦的话,“你先过去玩儿。”
  赵霁月撇嘴说:“小嫂子,改天咱俩加个微信啊。”
  于胭还在思忖怎么回复赵霁月的话,一个失重就被赵冀舟抱了起来。
  她有些错愕,以为他刚刚说抱她回去只是为了调情,或者是哄她开心,没想到他来真的。她羞涩地缩在他的怀里,没敢看周围人的眼光。
  可在这羞涩之下,她感受到了自己那一颗澎湃的心。
  抑制不住的忐忑,还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感。
  赵冀舟把她放到车上,“去我那儿?”
  “我身体不舒服,什么都不做不了。”言外之意,今晚她不能陪他睡。
  于胭觉得他今天叫自己过来总不可能是为了带她来他朋友的场子玩儿,他最终的目的不过还是为了睡她。
  那天的那个吻和那张卡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她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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