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于胭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摆布。
今天要拍的图片是一组初春主题的古风照,于胭服装和妆容主要以嘉陵水绿色为主,绝妙的配色遮盖了她的成熟,勾勒出独属于二十岁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
穿好衣服化好妆,她被带着户外的草地上开始了拍摄。她的表现力还不错,把少女的清纯和熟女的妩媚结合得淋漓尽致。
户外聚了一群人,在楼上一眼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宋疆站在窗前,踌躇了半晌说:“赵总,那人好像是于小姐。”
赵冀舟挑着眼皮看了他一眼,记忆开始在脑海里溯流,上次在餐厅他甩手就走,后又去墨尔本出差一周,差点把她给忘了。
他从窗户往下看,于胭侧躺草地上,手撑着头,她的皮肤在阳光的衬托下白皙得泛着光,和刚刚萌芽的嫩绿色的草地相得益彰。
赵冀舟垂眸,问宋疆:“她平时就干这个?”
“这大概也是于小姐兼职的一部分。”
赵冀舟视线往下移,她被围在人群中,跟着摄影师的指导变换动作。
大概是拍完了这一组照片,她从草地上站起来,弯腰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尘土。
沈怀走到摄影师身边,但却看着于胭说:“我觉得今天这身衣服拍一组浴水图也不错。”
于胭就这样被带到了泳池边,这个季节泳池没人用,不过打扫得还算干净,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碧清的天。
“沈少,这不太好吧,水这么凉。”于胭沉着脸和他商量,她现在是反应过来了,沈怀今天是要故意为难她。
“不拍完,拿不到钱。”沈怀笑着说。
于胭瞥了眼泳池里的水,蜷着身子坐到池边,脚先探进去,鞋子很快被打湿,慢慢的,她整条腿都入了水中,繁琐的衣服浸了水黏在身上。
泳池边缘的水不算深,只淹没了她半个身子。她的上半身依旧整洁干净,只是水很冰,丝丝侵入骨子。
于胭没把情绪挂在脸上,她反而问摄影师这个角度可以吗。
沈怀舔了舔牙床,“不够深,再往里面走。”
于胭抬眼看到沈怀身后的人,缩了缩胳膊,可怜兮兮地说:“再往里走太危险了。”
沈怀还没说话,赵冀舟阴着脸说:“这是我的人,不知哪惹到了沈少,倒不至于闹出人命。”
沈怀错愕地看了于胭一眼,明白赵冀舟刚刚的话是在给他台阶下,他也不想和赵冀舟把关系闹得太僵,毕竟赵冀舟的手段圈里人都见识过。
“赵总说笑了,我们是在拍杂志。”
“拍完了吗?”
“拍完了。”
于胭被人拉上岸,她下半身湿透了,衣服上沾染着水,顺着她白皙的腿流到地上。
宋疆瞟了她一眼,她眼中氤氲着雾气,一滴泪挂在眼角,摇摇欲坠,可怜至极。
“赵先生。”她嗫嚅地喊他。
赵冀舟觉得自己大概真是被蛊惑了,明知道她在装惨卖可怜,还是把人带了回去。
于胭的衣服弄脏了他的地毯,赵冀舟把她带到了浴室,她打开水龙头率先洗了洗脸,脸上挂着水珠,透过镜子看着他。
赵冀舟往前踏了两步,站在她身后,镜子反射出他阴翳的双眸。
“除了我,你到底还招惹了多少人?”
第6章 他的吻席卷而来,覆灭了她的希望
于胭扭过身靠在洗手台上和他四目相对,抛开那一面镜子,他的脸更加清晰,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氤氲的愠气。
她双手反支在洗手台上,一脸坦诚,对他说:“就招惹了你一个。”
于胭见他不说话,脸上的笑意更浓,说:“我真没说谎,我这些小把戏也骗不了您。而且,您不是已经让宋助把我的一切都查的一清二楚,我和沈怀有什么渊源您不知道吗?”
她顿了一下,“还是说宋助业务能力不太行,根本没查到?”
赵冀舟轻笑了一下,她之前倒是不知道她这么伶牙俐齿。
那天宋疆给他细细说她和霍宪的那点儿破事,他听得嫌烦便叫停了,自然没听到关于沈怀这茬事。
赵冀舟看她脸上晕着水珠,眼神格外清澈,他前进一步,和她呼吸交织,西服裤子贴上她被晕湿的衣服下摆。
于胭敛起笑,支在洗手台上的手往后小幅度挪了一下,可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赵冀舟单手挑着她的下巴,用指腹帮她拂去脸上的水,水染了她的体温,是温热的。他沉声问她:“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吗?”
于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借着力道依附在他身上,她问:“不作践怎么办啊?”
“图什么?”这不是他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了。
“图钱啊。”她大着胆子用手指在他脖子上画圈,眼中满是狡黠,就坎骑驴说,“赵先生又不给我钱。”
上次餐厅没说出口的话题,就这么顺了出来。
赵冀舟感觉脖子上酥酥痒痒的,他抓住她乱动的手,合着她这是在这责怪他,怪他这么久都没找她,还没给她钱。
可他偏偏有些吃这一套,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他得承认,他是第一次遇到像她这样无赖又胆大的人。
赵冀舟把她从身上拉下来,握住她的腰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她跌坐在洗手台上,身上的水仿佛一个封印,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这个角度,她不用仰视着他,盯着他幽深的眸子,她反而后悔刚刚挑衅他。
“怨我不来找你?”
“没有。”于胭去抓他的胳膊,企图从洗手台上下来。
“怨我不给你钱?”
于胭诚恳地点点头,嗲着嗓音说:“怨死了。”
赵冀舟轻笑一下,禁锢住她,她一丝一毫动不得,只能徒劳地往后缩脖子。
“于胭,你在躲什么?”
躲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她明明已经在心理上接受他了,可到关键时刻却接连败退。
大概是因为她对他没有爱吧。
赵冀舟眼中泛着情.欲,贴上她的唇,把她细碎的话语吞进腹中。他的吻像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覆灭了她全部的希望。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呼吸充斥她的口腔,蔓延至她的五脏六腑。她不主动,但也不拒绝。
赵冀舟没闭眼,他的眼神静而幽深,将她一脸矛盾的样子尽收眼底。她越矛盾,他的征服欲就越强。
他蹂躏着摧残着枝头纯洁的红梅,将她的唇吻得火辣辣地疼。
几秒或者几十秒?
于胭分不清她究竟被剥夺了多久的呼吸,只是在他松开她的那一刻,她捂着胸口,觉得此刻的感觉像那天差点溺毙在水里。
赵冀舟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单手抱着她,她陡然失重,瞳孔放大。
他把她扔进盛满水的浴缸里,随着她的进入,水漫卷而出,洒在地板上。
于胭恐惧地攥着他的胳膊,“不要在这里。”
“去床上你就心甘情愿了吗?”他反问。
于胭蜷缩在浴缸的一角,像等待命运审判的犯人。
赵冀舟下一秒抽身而去,“洗干净。”
“对不起。”
“于胭,你这个情人做的真不合格。”
于胭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连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
于胭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快速洗完澡便裹着浴袍出来。赵冀舟正在工作,半个眼神没分给她。
于胭轻咳了一声,试探着坐在他身边。赵冀舟瞥了她一眼,缄默不言。
于胭舔了舔下唇,“赵先生,有感冒药吗?”
赵冀舟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感冒了?”
“预防。”她小声说,“我刚刚泡冷水了。”
赵冀舟突然一笑,“也对,不能为难病人。”
于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天宋疆去学校找她,她说她正发着烧呢,让他别为难她。
看来这句话还是传到了赵冀舟的耳朵里。
“还有要求吗?”他问。
“饿了,想吃饭。”
等待的过程不算漫长,于胭喝了杯感冒灵,坐在桌子前吃饭。
赵冀舟觉得她大概是真饿了,缩成一小团,像一只贪食的猫,安安静静地夹菜吃。
她吃饭的时候倒是真实的,至少不让他觉得她故意在撩拨他或者哄他开心。
于胭注意到他的视线,又夹了一口菜,慢慢咀嚼下咽之后才扭过头来看他。
“您要吃吗?”她端着碗问。
“您说我做的不好不合格,那我下次努力做好不就行了,至于这么生气吗?”她小声嘀咕。
赵冀舟放下手中的东西,轻佻着说:“你还来劲儿了。”
“您大人有大量,总不会像沈怀一样记仇吧?”
赵冀舟轻哼一声,“过来。”
于胭坐到他身边,他心情还不错,拉过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塞给了她一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