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得不说,误打误撞弄出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好结果。
知府一咬牙:“那边按照你说的来吧。”
卫河墨:“……”什么情况?我刚刚又说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怎么知府一脸悲痛的模样。
他仔细看了看,察觉这悲痛有几分流于表面,想来也没什么大碍,便不管了。
第86章
吴长吏郁郁地躺在床上。
他走两步脑袋就昏昏沉沉的。
先前给知府提上那一份伪造的证词时, 知府把卫河墨唤过去,吴长吏还以为那个毛头小子要好好喝上一壶了。
没想到知府反而把他臭骂了一顿。
说他私自对百姓用刑,威逼利诱让人按下手印, 制造伪证,实在是胆大包天, 没把知府放在眼里。
知府罚他降职,不能再继续任长吏一职了。
吴长吏,不, 现在是小吏吴生富了。
他实在是苦啊。
肯定是那小子在搞鬼。
“嘶……”吴长吏捂住疼痛的脑袋,不断咒骂着卫河墨。
吴虎恰巧这个时候来了。
他刚刚听说吴长吏被罚降职的事情, 下面的人知道压在顶头的大山没了, 人心开始浮动起来。
吴虎也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带着人去搜查徐彤的下落, 搜寻了几圈之后, 看那些小吏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吴虎知道就算强迫他们打起精神找人也没用。
所幸让他们都散了,自己来找吴生富。
而且……
吴虎自己也有些惶惶。
这个惊惶不是因为吴长吏的官职降了, 而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心神不宁的不止吴虎一个人, 那天跟着吴虎一起听见白时和徐彤谈话的另外三人也一样神思恍惚。
等下面的那些官吏三三两两散去, 就只剩他们四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吴虎最先憋不住, “你们……”
王麻三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 抖着声音说道:“我们是不是那天喝酒喝多了闯祸了?”
吴虎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他们刚刚经过了一家酒坊,熟悉的牌匾让他们恍然想起来, 那天瞧瞧去找徐彤的时候,他们几个人正因为一直跟踪卫河墨却什么都没听见而感到郁闷。
于是先去酒坊里面喝了点酒,之后才去的豆腐坊。
现在仔细想想,那天偷偷蹲在豆腐坊偷听的记忆仿佛蒙上一层纱布, 模糊不清。
一行人喝得醉醺醺的,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徐彤在说什么。
一切只是想立功的癔想。
如果不是路过那家酒坊,吴虎都记不起原来自己那天喝了酒。
一想到自己是如何信誓旦旦和舅舅打包票白丹就是徐彤的,吴虎就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这自然是程子君的手笔。
此刻吴虎对捏造的记忆信以为真,在妖力的作用下,那些漏洞都被忽略过去了。
见吴虎迟迟不作声,王麻三几人更是慌得不得了,不过当有人比自己更害怕的时候,吴虎反倒冷静下来了。
“胆小鬼,怕什么,他们要是无辜的,卫河墨干嘛要去豆腐坊,这两个人就算不是徐彤和她的情夫,肯定也有别的问题!”吴虎好像是在说服其他人,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吴虎这样说,无疑是定心骨,他们也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肯定有问题……”
仿佛这样说就能把自己心中的心虚冲淡。
可是左思右想,吴虎想到怀着孩子不知下落的徐彤,还有被吴长吏用刑的白时,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他又来吴府了。
“舅舅,你没事吧?来,喝些水。”吴虎看见躺在床上无比痛苦的吴生富,十分殷勤地凑过去。
吴生富无力地挥挥手,不想动弹。
“好吧。”吴虎只能讪讪放在水杯。
“卫河墨那小子在搞什么鬼?”吴生富问道。
现在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动的状态让他很是恼火,也有一种无法掌握事态发展的无力感。他急需知道卫河墨的动向,好让躁动的心安定下来。
吴虎傻眼:“啊,我不知道诶舅舅。”
“你!”吴生富眼睛一蹬,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吴虎那双憨傻的眼睛又无力闭上了,只发出一声叹息。
吴虎也有些难过,舅舅总觉得自己笨,看不上眼,可是他也没办法啊。
不过想到自己等会儿要说的话……
吴虎干咳两声,看两眼吴生富,过一会儿又看两眼,纠结来纠结去,就是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有什么事就说,不用这般扭捏作态。”吴生富对这个蠢笨如猪的子侄早就觉得厌烦了。
要不是没有其他的血脉,等着他给自己养老送终,也不会对他诸多容忍。
吴虎瞅瞅吴生富,“舅舅,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豆腐坊听见的好像是假的。”
“假的?!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吴生富一下子顾不上自己头痛欲裂的可怜脑袋,直坐起来质问。
“就是,就是……”吴虎越说越小声,“那天我们几个喝多了,到豆腐坊那里隔得太远了也没听清什么,一心想着要帮舅舅解忧,可能是心里着急……”
他看看脸黑如墨的吴生富,吐出最后一句话:“就把梦里听见的话当真了。”
吴虎缩成鹌鹑模样,又飞快说了句:“舅舅,是我们冤枉他们了,不如拿点银子补偿他们吧。”说完之后,吴虎小心了看看吴生富的反应。
吴生富有什么反应?
吴生富,吴生富直接被气晕过去了。
这可把吴虎吓坏了,急得大叫舅舅,死命掐着他的人中想把他掐醒。
吴生富是醒了,可是又被吴虎的手劲直直掐得痛晕过去。
眼前一黑的时候,吴生富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样蠢笨的侄子有还不如没有!
吴虎不知道自家舅舅好不容易醒来却被自己弄晕了,以为吴生富被自己气得不行了,吓得他一头扑到吴生富的胸膛里号啕大哭。
这一扑,又给吴生富造成了内伤。
只可惜吴虎并不知情。
管家听见动静进来,只看见脸色青白直直躺着不省人事的吴生富,还有涕泗横流的吴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这这……”管家手足无措,“吴少爷,快别哭了,府衙派人来,说是要找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吴虎:“啊?”他也傻了,舅舅都晕了怎么过去。
外面等着的人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们是知府亲自下令派过来的,知府人一定要把人带到公堂去,现在时间不早了,再不带人过去,被责罚怎么办?
久久不见人来,他们也不管其他的了,五大三粗的衙役直接闯进来,“得罪了,吴大人,实在是知府大人有令要你过去……诶?”
人昏迷了怎么带过去,知府大人也没有交待过这种情况啊?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先找医师来把人唤醒,还是先把人带过去。
最后还是领头的说了一句:“无碍,总归堂上晕的也不止他一个人,先带过去再说。”
他们动作迅速地把吴生富抬起来打包带走,快得仿佛吴虎一眨眼人就被运走了。
只剩下吴虎和管家面面相觑。
管家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吴生富这一回估计凶多吉少。
先是被降职,后是府衙来人带走,照以往来说,绝不会有人敢这么怠慢吴生富,平日有个大病小病的,下面人马上就带医师上门了。
哪像现在,看都不看就把人带走了。
看来,他还是快点趁现在走比较好。
免得被吴生富作的孽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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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白时被拉到官牢里面,还没过半天又被拉出去。
官吏生怕不小心人在自己手上一命呜呼了,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抬着木板车把白时运出去。
过了一会,板车停下来,白时被搬运到地上。
不过不是坚硬的地面,上面铺上了一层褥子。
周围人声嘈杂,白时不知道自己这是又在哪里。
他想着反正自己此时血呼啦啦的,吓人得很,应该也没人敢仔细看他,于是半睁开眼偷偷看。
白时:“……”
怎么就被拉到府衙里来了?!
淡红色的雕花木柱支撑着府衙,两边的墙壁是层层叠叠的青砖,白时脑袋轻微转了一个角度,两边立着许多衙役,神情庄严。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按照程子君说得装晕还是醒过来。
想了想,在不清楚局面的情况下,还是按兵不动吧。
虽然在府衙里,周围还一副马上要升堂的模样,可白时莫名地不觉得慌张。
程子君和卫河墨费这么大力气把他救活,不会让他有事的。
白时对这一点很自信。
他闭上眼睛,僵直着身体,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耳朵的感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