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娘爹和姐姐会怎么样?
  再来不及多想,扭头回去找许明棠。
  他得回去!
  茶楼包间里,有人负手立在窗边,目光盯着街上那道惊慌失措的背影,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
  ……
  “我家、我娘出事了,我姐姐、我家,京城,说下狱了——”
  贺云景找到许明棠,但话说得颠三倒四,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许明棠说,眼眶急得发红。
  “贺云景。”许明棠握着他的手,平静地看他。
  贺云景被一声喊住,耳腔是慌乱的心跳声,看着许明棠平静的脸,心忽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了。
  “贺家出事了?”许明棠问他,她今早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已经让宋容去打听详细了。
  “他们说我娘涉及永州赈灾贪污一事……”贺云景心里不安极了,他在京城时,偶尔会听闻她姐姐说起某个府州官吏贪污,被抄家下狱,那时只当听个闲事,听过就过了。
  但如今,被下狱的是他娘,他家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他深知他爹外强中干的性格,娘若出事了,家中定是乱成一片,他姐姐在大理寺任职,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
  洛州远离京城,贺云景对京城的情况一无所知。
  “你想怎么做?”许明棠又问他。
  我想怎么做?
  贺云景脑海阵痛,心跳声如同擂鼓在耳腔震得他眼前发黑,他想怎么做?
  他应该做什么?
  他现在不该在这里……
  他应该——
  “回去,我想回去看看!”他对许明棠这样说。
  他望着许明棠,忽的又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问出口:“你可以借我一些银钱吗?”
  若他家真的出事,他孤身一人回去没有任何作用,按当朝律例,若非罪不可赦,是能赎刑的,能以财物等抵消刑罚,所以他得带些银钱回去。
  许明棠点头:“可以。”她从荷包里拿出今日才结算上来的银票递给他,“这里是一千两的银票,但今日天色已晚,你先收拾行李,明日早晨再走,我备快马,宋容跟你一块回去。”
  贺云景盯着那叠银票,手指颤抖一下才拿在手里,哑声想说谢,却让许明棠摸着脸:“此去心中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可冲动,三思而后行。”
  “嗯,我都听你的。”
  贺云景将银票收好,回宅院收拾行李。
  宋容回来后,许明棠去了刺史府。
  这几日洛州刺史蒋修宁可谓是春风得意,灾情一事后,她就搭上了越王齐谨的线,昨日还收到齐谨的来信。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今年年底位置就能挪一挪了,顺利的话说不定能进京城。
  京官和州官区别就大了,就算同为四品,京官天然就比州官高半品。
  得亏灾民一事处理得好,还有……
  蒋修宁想到越王信上提到的许明棠,准备找个时间见见,正想着,就听到下人来报:“大人,许明棠求见。”
  这不是巧了!
  “叫
  她进来。”
  许明棠如今的商区正火热着,把周边村镇都带活了,还有今年她一个人手底下的田地农作物产量就比去年整个府州都多。
  年底述职时,她的绩考绝对在其他府州排得上前列。
  而且,蒋修宁对许明棠很满意,许明棠为人知进退,不骄不躁,还聪明。
  上回越王殿下试探许明棠时,许明棠都没拉自己下水。
  “草民见过刺史大人。”
  瞧瞧,就算生意做得那么大,都规规矩矩行礼,一如当初。
  “不必拘礼,怎么今日过来了?”蒋修宁和蔼问道。
  “草民想问永州赈灾贪污一事。”
  蒋修宁眉头一皱,“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她居刺史之职,对京城那边的事情也关注着,永州赈灾贪污一事在越王临走前她就看出点苗头,一个多月过去,如今终于有动静了,但这种事,她们只能远观,若近身的话保不齐就惹了牵连。
  “贪污一案,该是越王殿下在查吧。”许明棠低头道。
  “你怎么知道?”许明棠一介草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当日永州刺史没有当场处置,反被殿下押送回京,定是背后另有牵连,查赈灾贪污是个烫手山芋。而殿下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陛下若在乎殿下,必会让殿下避开此事,但陛下不会在乎——”越王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许明棠早就探听过。
  “许明棠!”蒋修宁心都要跳出胸脯了,连忙喝止她,她看左右无人也不敢松懈,门外,窗外都看过才肃声斥她:“你未免也太大胆了,你乃一介平民怎可揣测皇室宗亲!”
  “大人,此事越王殿下不该接手。”许明棠道。
  蒋修宁怔然。
  她终于知道心底深处的那一丝不安是什么了,她起初还以为这是皇上重视越王殿下的意思,现在经许明棠一说她才知道,越是牵连得广,背后牵扯利益越多,越会遭人嫉恨。
  蒋修宁背后起了一身冷汗,她竟然没有一个平民想得深。
  那越王殿下在京中树敌,遭人嫉恨,她怎么办?她已经是明面上的越王殿下的人了。
  “大人,你已经在船上了,贸然下船只会溺水,你此时应当帮越王殿下撑船才是。”
  “本官该怎么做?”蒋修宁急问。
  ……
  早晨天还没亮,就有一女一男两人分别骑着快马从城门奔踏离开。
  身边两个助手临时离开,虽然打乱了许明棠的一点计划,但是如今她手头上可用的人很多,有杨氏妻夫、林鸢林晴姐妹、曲若颜、刘二胡四等。花了一点时间重新安排,除了几个伙计,没有人感觉到店铺的异常。
  许氏的店铺依旧生意火爆。
  贺云景离开的消息,很快传进谢青河和观月的耳朵里。
  谢青河对此并不意外。
  而观月则心中大喜,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许明棠,他向来很有耐心,不能过于急切,叫明棠察觉出什么。
  这边观月隐忍不发。
  那边谢青河晚上轻车熟路地从窗子里翻进许明棠的屋里吃“夜宵”。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你身上的伤怎么还没好?”许明棠觉得疑惑,之前他和贺云景打架的伤两天就好了。
  但距离那夜知道他背后受了伤离现在都有五六天了,竟还能闻到血腥味。
  谢青河不语,谢青河只是一味地吃。
  他当然不会告诉许明棠,他那天晚上蹲墙角,回去晚了被他娘发现,又挨了顿打。
  他唇舌间含着软肉,舌尖碾磨着吮吸,偶有露水溢出便被他全数吞吃。
  许明棠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问他:“谢青河,你这是不是异食癖啊?吃这个能饱——唔——慢点!”她的脚后跟踩在谢青河的肩膀上踹了踹,上好的锦缎面料被踩出褶痕。
  谢青河的肩膀也出乎意料的宽阔,也很好踩。
  他毫不在意许明棠踩在他肩膀上的脚,唇舌越发深入。
  许明棠的呼吸声有些沉了,她恍惚地认知到谢青河的鼻梁很挺,是不是过于挺了……
  软肉被一下一下碾磨,许明棠酸胀得厉害,自己动腰,蹭了两下。
  却不料谢青河也正好发力,她没坚持很久,小腹颤抖着软下身体,身上出了层薄汗。
  脚踝无力地滑在谢青河的臂弯间。
  谢青河抬起头看她,“你好甜。”
  真的是异食癖吧!许明棠暗忖。
  谢青河发现许明棠不光能叫他吃饱,还能叫他背后的伤不那么痛,这样想着,他又低下头,但这回被许明棠踹开了。
  “行了。”许明棠推开他,兀自下床,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裳道:“九月份我要在楚州看见货车。”
  力道不小,谢青河倒在床上去看许明棠,她夏日晚间穿得轻薄,肌肤在轻纱中半隐半现,放下的衣裙下藏着美味的食物,明明骨架比他小一圈,他却知道她的身体里蕴藏惊人的力量,若他再纠缠的话,应当……会被打吧。
  肯定会被打。下次再想吃东西就没那么容易了。
  “知道了。”谢青河觉得不太满意。
  贺云景想吃就只要到许明棠房间里来,而他想吃却要用东西换,贺云景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整晚拥有,他付出了东西却只能吃一次,许明棠对贺云景也比对他温柔,至少她没打过贺云景,却总打他。
  “你怎么还不走?”许明棠回过头发现谢青河还在她床上,有些不悦。
  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比贺云景的凶,谢青河闷闷地站起身,“知道了。”
  即便肚子吃饱了,也不再觉得满足。
  他忽视腿间的帐篷,跳出窗外,看着许明棠头也不回地转去耳房的浴间,那股不满愈发强烈,他的指尖敲了敲,没关系,贺云景已经回他该回的地方了,许明棠会对他好的。
  第100章 第100章这动作如同一把锋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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