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代言了,但是猪饲料(娱乐圈) 第26节

  刘山一进到学校区域就浑身班味,半死不活地指着楼说:“一楼是办公室和会议室,二楼是一年级和二年级,二楼手三年级四年级,三楼是四年级和五年级。”
  周晓文惊讶地问:“一个年级就一个班吗?”
  刘山瞅了他一眼:“村里就这样,怎个能和你们大城市比。”
  顾留看看周围的环境,夸张地瞪大眼睛,问:“他们为什么要在那么小那么穷的地方上课?”
  刘山:“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不建新的教学楼?”
  “哪里有钱来建?”
  顾留奇怪地问:“那可以让孩子们去城市里读书啊,他们父母在城里买个房子,或者租一个,孩子教育最重要嘛,在这里能有什么教育可言?”
  刘山冷哼一声,“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留还要说什么,被杨梅拉了拉衣袖。“别说了。”
  进了一楼办公室,里面只有三张桌子,刘山指着里面的一张说:“那是校长的位置,他现在在上语文。”
  又指着靠近门的桌子,“这是书记的位置,现在在上数学。”
  然后把背包放在最后一张桌上,说:“这是我的位置,我是副校长,我教语文。”
  周晓文:“一共三个老师?!”
  白子慎:“还全是学校领导?!”
  顾留:“你在逗我吧?”
  刘山面无表情地盯着顾留,说:“我有必要拿这事情开玩笑吗?”
  顾留不满地瞪了回去,刘山却还是面无表情。
  蓝岚问:“可你们有六个班,三个老师怎么上?”
  “分批上,假说现在,开学的只有五六年级,明天全部开学后,要喊学生分时间段来上课。我们么基本连轴转,时不时还要家访。”
  刘山说完,坐到椅子上,像看学生一样看着排排站的嘉宾,问:“你们七个人,两个人上数学,其余语文、音乐、美术、体育、思想品德各一个,选一哈。”
  杨梅举起手:“学生不用上英语吗?”
  刘山说:“你在这个山沟沟头叫他英语,个有毛病嘛,他这辈子都用不卓,倒毛浪费精力。把他们教了毛克杀人放火就阔以了。”
  话糙理不糙,七个人分了一下,高嘉璈本科学音乐,自然教音乐;梅盛是哥大商学院毕业,教数学最好;周晓文以前是学播音主持,选了教语文;白子慎是军艺毕业,教体育;杨梅觉得自己啥也不行但道德还行,便教思想品德;蓝岚喜欢画画,于是教美术。
  最后,顾留只能选和梅盛一样教数学。
  刘山帮他们登记好,然后把一到六年级的课表给他们,说:“你们下午来上课,有什么问题来问我。”
  七个人接过课表,一到四年级的上课时间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到四点;五六年级下午多上两节,到五点半。
  每个人下午都有两三节课。
  刘山扫了几眼他们,说:“没得问题准备一哈,马上下课,先让校长和书记带你们认识一哈五六年级的娃娃。”
  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书记是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他们比起刘山很欢迎七人,把他们分成两组分别带进班里介绍。
  比校长书记更欢迎七人的,是这些学生们。
  一个班大概二三十个孩子,挤在小小的教室里,墙皮脱落,课桌是老旧的木桌,地上灰扑扑的,讲台上只有一个不大的正方形黑板。
  学生们早知道七个人在村里,但每次嘉宾出现都是身边跟了许多人,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看几眼。
  没想到这次,七个人居然要成为老师。
  他们欢欣鼓舞,笑得灿烂无比,甚至拍起桌子,校长阻止了好几次才消停。
  高嘉璈看着他们的笑脸,心情雀跃起来,音乐是最能和孩子交流的手段,他已经连怎么教都想好了。
  “什么?没有电子琴,没有鼓,连最基本的三角铁都没有?”第二天,高嘉璈站在刘山面前质问道。
  “等等,”刘山说,“三角铁有。”然后拿出一个铁的三角尺,“这个?”
  高嘉璈:……
  上课时间到,高嘉璈紧急调整了教学方法,收拾好心情,踏进四年级的教室。
  六年级一个班只有二十一个学生,看着像三年级的,很瘦小,脸黑红黑红的,全都好奇地看着高嘉璈。
  高嘉璈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音乐老师,你们可以叫我小嘉老师。”
  孩子们齐刷刷地叫了一声:“小嘉老师好!”
  一股骄傲之情油然而生。高嘉璈不自觉挺起腰杆,正要说话,见一个男孩举起手。
  “小嘉老师,”男孩站起身,闪着光的眸子看向高嘉璈,“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哦~”其他孩子纷纷附和起来。
  高嘉璈让他坐下,笑说:“谢谢你,我也觉得自己很帅。”
  孩子们哈哈大笑,很给面子。
  没有电子白板,没有钢琴,高嘉璈只能给他们清唱了一首《长江之歌》,底下学生们安静地听完,有人举手,问长 江在哪里?
  高嘉璈指着门外的大山,说:“我们山脚的金江,就是长江的上游。”
  孩子们更高兴了,吵着要学这首歌。
  考虑到他们可能不能识谱,于是高嘉璈让他们顺着座位一个一个站起来,他唱一句,学生学一句。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男生,高嘉璈教完第一句后,他脸红起来,扭捏着跟着唱了一遍。
  音调不是很准,拍子也不对,但孩子嘛,高兴就好。高嘉璈带头给男孩鼓掌,男孩开心极了。
  有第一个人打头,后面的孩子不在怯懦,跟着唱起来。
  高嘉璈本科时给d市一个小学也上过音乐课,他弹着教室里配的钢琴,让孩子们起来唱。那里的孩子从小学钢琴声乐,每一个都唱得很好。
  但今天高嘉璈发现,这些山区里没有写过钢琴声乐的孩子,居然唱的和d市孩子们差不多。
  轮到最后一个女孩时,她一站起来,班里发出激动地喊声。
  有学生告诉高嘉璈,她是整个学校唱歌最好听的人。
  女孩的脸红得像苹果,绞着手。
  高嘉璈抬手止住孩子们的讨论声,对女孩道:“别紧张,来,跟我唱:我们赞美长江,你是无穷的源泉;我们依恋长江,你有母亲的心怀。”
  女孩抬眼看了高嘉璈一眼,很快移开视线,低下头,轻声唱了起来。
  像百灵鸟,像蝉鸣,像溪水击打在岩石上,像破开云雾的阳光。
  别说其他学生,音乐出身的高嘉璈也听呆了。
  毕竟是美声歌曲,女孩在发声稍有缺陷,但节奏、音准、音色都是一等一的。歌声有一种抓人的魔力,让人没办法不去仔细听。
  她唱完,班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随着掌声,这节课也结束了。
  课间,高嘉璈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起头,浅笑着说:“陶莺。”
  高嘉璈说:“很配你。”
  下节课是刘山的语文,刘山抱着书和高嘉璈擦肩而过,连寒暄都没有,一进班里,原本乌泱乱叫的声音也低了几分。
  高嘉璈看着他周身都是上班的怨气,耸了耸肩,脚步一转,像教导主任一样顺着几个教室外的走廊踱步。
  楼下的小操场上,白子慎正带着二年级的孩子上体育课;旁边五年级的教室里,是梅盛在上数学。
  高嘉璈停下脚步,靠着墙,从窗户朝里面看去。
  梅盛讲课很认真,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今早干完农活,专门回去换了一套衬衫西裤,穿戴正式地来上课。
  下午的阳光从阳光打到讲台上,把梅盛白衬衫下的肌肉勾勒得若隐若现,他手臂上沾了粉笔灰,却不觉得脏乱,反倒显得更像个老师。
  看见窗外的高嘉璈,梅盛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讲课。
  但等听懂他讲什么时,高嘉璈惊呆了。
  “函数就像一台自动贩卖机,你按某个按钮,输入x,机器会给你对应的饮料,也就是输出y。比如函数f(x) = 2x:输入3,输出6;输入5,输出10。
  那么反函数,就是“反过来”的函数,把这台机器倒过来用:你拿着饮料,输入y,反函数告诉你当初按的是哪个按钮,也就是输出原来的x。
  比如f(x) = 2x的反函数是f(y) = y/2:那么输入6,反函数输出3;输入10,反函数输出5。
  那么假设我们把反函数记作f(y),反函数就是撤销原函数的操作,让y变回x。并且原函数必须是一一对应的,这个函数才可以存在,比如f(x)=x没有反函数,因为4可以来自2或-2,无法唯一确定。
  总之,反函数就是原函数的逆向操作,把输出变回输入。就像“撤销”键,或者解密密码的过程。大家懂了吗?”
  台下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满满一黑板x和y,他们没睡着不是因为梅盛讲得引人入胜,而是因为从没见过这些概念。
  高嘉璈眯起眼看了看他这一黑板要解决的数学题,居然只是:
  商品打8折后价格是80元,原价是多少?
  “那么我们再回到这个题,”梅盛敲了敲黑板,拿起粉笔,“我们先列出原函数,折后价y = 0.8x,设x是原价。那么反函数求原价就应该是x = y / 0.8。代入y = 80,得x = 80 / 0.8 = 100元。”
  高嘉璈原本会这个题的,被梅盛这么一讲,也不太清楚了。
  看着学生们面面相觑的表情,高嘉璈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普通人。
  他离开窗子,往下走到三楼时,听见顾留也在上数学课,忙跑到后门偷听了一下。
  顾留在讲应用题:“如果用25除以3,是不是很难除尽?我们换一种思维,看题:阳阳3分钟做25道口算,15分钟能做几道?那15分钟是3分钟的几倍?”
  学生:“五倍。”
  顾留:“太棒了,那阳阳25分钟内,是不是做了五倍3分钟内的题?接下来怎么做?”
  学生:“25乘以5。”
  高嘉璈默默走开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很明显顾留才是正常的教学方法。
  晚上吃饭的时候,梅盛心情不太好,面上看不出来,但气压很低。
  而恰好,顾留正在一旁称赞着学生多聪明、多可爱、多好教,其他嘉宾也谈论,认为孩子们普遍很成熟。
  周晓文吃了口菜,问对面的梅盛:“梅总,你今天教的学生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吗?”
  梅盛摇头,没说话。
  直到饭局结束,各回各家的路上,高嘉璈才把梅盛拉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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