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章秋盯着那个颤动的手指,
还没来得及狂喜,先感觉到了一种,与余溪风梦境同源的心悸。
如果还是以前那个章秋,这种程度的不适也有过。
但是在空间的两次大幅度提升后,章秋的身体素质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水准。
因为维持着不错的营养,
在幸存者里,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能进第一梯队了。
章秋已经很久没有感冒或者过敏了。
这一瞬的心悸便格外的明显,
章秋人晃了一下,
往前栽在床上,
太快了,快的甚至没有给章秋去找速效救心丸的时间。
倒下去前,他用手撑了一下,没有倒在余溪风的身上。
章秋出了一层的冷汗,扶着床沿爬起来。
房车二楼的顶没有升上去,
章秋个子高,爬起来的时候还碰了一下头。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只是紧紧地握住余溪风的手。
如果真的是某种新的瘟疫,就这么死去,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人要知足。
章秋把余溪风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那双手动了动。
章秋闭着眼睛,还没有从心脏的剧烈跳动中缓过来,
然后那双手又在章秋的脸上掐了掐。
章秋猛地睁开眼睛:“你醒了。”
余溪风问:“什么时间了?”
章秋说:“你睡了三天。”
余溪风眉宇有一丝释然,才三天吗?
在那个让人胆寒的梦境里,她像是重新过了一生。
余溪风说:“别哭。”
章秋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滑。
“我,没事。”
躺了三天,醒来之后,倒也没什么不适。
余溪风摸到章秋的脖子,一手的汗。
“没事了,以后不会了。”余溪风重复了一遍。
三天。
余溪风无比地确信,
前世的自己,就是死在这三天里。
是不是这个地方,倒是不能确定了。
这样的荒野,哪里都差不很多。
如果,在梦里她没能挣脱,那么,她大概率也会像前世一样死去。
这是命运吗?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章秋擦了擦,情绪和缓之后,
感觉有点丢人。
于是转移话题:“我刚刚,还以为要和你死一块了,一下子倒是不怕了。”
余溪风拧眉:“你怎么了。”
章秋便讲了讲刚刚心脏的不适,语气不太确定:“我应该没有心脏病吧。”
余溪风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会有轮回吗?”
章秋不知道余溪风为什么会说这个,
他上了床,挨着余溪风身边躺下,
章秋说:“我希望有。”
他抱的紧,有点锢着的意思,
其实有点硌,
余溪风瞥章秋神色,没吭声。
余溪风看着房车的屋顶,神色缥缈。
她的体温已经回落,目光放空,思绪落在很遥远的记忆深处。
余溪风轻声说:“我死过一次。”
这话听起来荒诞,但从余溪风口中说出,却让人莫名的信服。
“平行空间?前世?”
“反正没有空间,也没有囤货,蔡老头指点过我,我算得上能打,但很多时候,能打都没什么用,我就只活到这一年。”
末世的第七年。
章秋心头猛跳。
这个世界在冥冥之中似乎有着定数。
某种看不见的引力在将一切调回正轨。
第343章 本应是她的死劫
章秋说:“那你的……前世里,我呢?”
余溪风沉默了一下,看着章秋,又笑了。
这一笑,意味深长。
章秋也回想起来,初见,是在地下避难所的门口。
余溪风表现的相当自来熟。
余溪风显然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余溪风在地下避难所的时候,提醒过自己,
那个时候,章秋有感觉过,余溪风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怪。
带一点怜悯的洞悉,
所以章秋才会说,
有时候会觉得,余溪风身上有神性。
那是一种身处局中,却又置身事外的感觉。
她关注的东西很少,
在不知道空间之间,余溪风折腾的那些玉石和古物件便显得很无厘头。
余溪风又简单说了一点自己的猜测。
也许这几天,本应是她的死劫。
至于章秋,更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
两人联结的太深。
如果说,自己是那志怪小说里的妖邪,
那么章秋大约算是妖邪身边的伥鬼。
诛完妖邪,伥鬼大概率是要带走的。
章秋想了好一会儿:“那这样,还挺好。”
余溪风爬起来:“好你个头,我还不想死呢。”
躺着还不觉得,一起来,就感到胃里空虚:“饿,这几天我是不是没吃东西?”
“每天两碗肉糜蔬菜粥,你躺床上,不动的话吸收能力很有限。”
“怪不得这么饿,有没有什么吃的?”
章秋念叨:“还是只能喝粥啊,你这算大病初愈,最多给你弄点鱼肉,还是要以清淡为主。”
苍灰在一楼,见余溪风下来了,激动地扑过来舔余溪风的脸。
余溪风招架不住苍灰的热情似火,给了它一根啃剩下的猪骨头,让它自己玩去了。
外面天还没亮,她睡足了三天,现在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索性带着章秋和车子回到了空间。
对于那三天里的事,她也心有余悸。
余溪风也想过,如果一直在空间里,会不会可以更顺利地度过这几天。
空间能够对抗所谓的命数吗?
余溪风对这一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余溪风直觉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她躲过去,
这三天,确实让她非常疲惫。
身体还在其次,主要是心理。
她想要回到空间里好好休整一下。
房车苍灰,还有章秋,自然也都是一起回去。
果香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余溪风深吸一口气,站在树下摘了一个龙眼,现剥了往嘴里扔。
头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余溪风回到屋里吃了一小碗用鱼汤底煮的面。
余溪风感觉没吃饱,想再去锅里捞一点,碗已经被章秋收走了。
……行吧。
空间的面积已经相当广袤,
在小屋,黑土地,荒山和湖泊,这几个之间都还隔着大片的土地。
只用腿的话,一个上午也不一定走得完全貌。
路上冒出不少杂草来。
余溪风盯着那根狗尾巴草看了半晌,依然没能想起来,这根草是从哪里长出来的。
她把那根狗尾巴草捋了下来,
拿在手里,时不时摇一下。
章秋和余溪风并肩。
苍灰屁颠屁颠地跟在余溪风身后。
小橘在路边上,撩开眼皮看了一眼余溪风,然后又把眼睛合上。
小橘的热情并不算多,大部分都集中在,好久没见到到余溪风之后,再迎上来时,情绪价值给的很足。
等过了那个劲了,小橘更情愿找个地方趴着。
余溪风发现小橘越来越懒了。
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
从前那个打完大白打苍灰的架势已经没了。
那只鸽子从小橘眼前飞过,它也只是看着,不怎么上手。
偶尔苍灰去烦小橘,小橘也就站起来,抖抖身子,再换个地方继续睡。
猫能活多少岁来着?
余溪风不太确定地想着。
这只橘猫已经陪了她很久。
余溪风走过去,把小橘抱了起来。
感觉它的毛还是一如既往的油光水滑,大腿那里,更是一瓣一瓣的。
毛都被皮肉给炸开了。
余溪风把猫给整只地翻过来:“瞧给你肥的。”
小橘不满意地喵了一声。
余溪风又去看小橘的牙。
把小橘的嘴巴边上的皮肉往上撩。
粉色的牙床,牙齿排布很密,也很坚固。
余溪风心里放下心来。
牙齿完好坚固,意味着进食无碍。
只要能吃,人也好,猫也好,想来都没什么大事。
余溪风对章秋道:“你看。”
这猫咧着个嘴巴合不上,看起来像个傻子。
余溪风和章秋一起笑起来。
苍灰挨着余溪风的脚边挤来挤去。
小橘被抱了,它也要抱抱。
余溪风把小橘放下,把狗尾巴草往小橘的脸上怼,试图和小橘玩一会儿。
小橘不买账,一落地就开始舔自己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