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她笑道:“那你还问,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气温低了一点,余溪风在熔洞里打起了拳。
  章秋拿了糯米和面粉出来:“有些日子没看你打了,你这水准维持的还挺好。”
  章秋自己不会打这个拳,但是他看蔡老头打,看了很多年。
  并不缺眼力。
  余溪风早就不需要刻意调整呼吸了,每一步都浑然天成,气息自如。
  她回道:“也不看我是谁。”
  余溪风心想,她又没断过打拳,维持水准不是应该的吗。
  章秋嘀咕:“要是有香蕉就好了。”
  余溪风背对着锅,听到了吱哇的热油声:“你在做什么?”
  章秋回:“天上的星星。”
  余溪风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章秋在炸糯米糍粑,热锅一圈滚烫的热油。
  这个一看就很费油。
  章秋平时做饭,用量挺抠的,刚好够两人吃个七八分饱,多一分也没有。
  按照章秋的论调,吃太饱了,伤身伤血。
  油就更节省了,他自己用肥肉熬了两碗的油。
  平常能用肉垫油,就不会去消耗油的存量。
  今天倒是大方。
  章秋欲盖弥彰:“这不是庆祝一下,今天降温了嘛。”
  余溪风半蹲着,步子扎实,运拳如风。
  很快熔洞里就飘起了香味。
  炸好的星星被章秋一个一个装进盘子里。
  他控火控的好,每一个都金灿灿的,酥皮往外鼓起,吹弹可破。
  口感有点像麻团,外酥里糯。
  里边加了水果干,是原先房车里的零食,被余溪风吃剩下的。
  苍灰摇着尾巴凑上去,被章秋赶走了。
  总共就炸了这么一碗,章秋自己都舍不得吃。
  余溪风笑了笑:“这个吃着还怪顶饱的。”
  油水足。
  章秋说:“你可以留几个,放凉了吃,口感会有变化,看你喜欢哪种。”
  余溪风把剩下的几个夹到章秋碗里:“别留了,现在吃着就很好吃,一块吃了。”
  苍灰转了一圈,又绕到余溪风这里。
  除了炸星星,章秋还做了一碟酱牛肉。
  余溪风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牛蹄子,把苍灰打发了。
  “对了,你那个蒙汗药,再给我配点呗。”余溪风说。
  “啊?”章秋问,“你不会是又要用我身上吧?”
  玉矿山崩的时候,房车无路可去,眼见着两人要埋在山底,
  余溪风当时也没更好的办法,把章秋药晕了,一起带进了空间。
  后来章秋也没问过。
  像这回沙尘暴,万一熔洞崩了。
  就这么看着章秋去死,余溪风做不到。
  让章秋来参观一下自己的囤货,余溪风心里也接受不了。
  好在熔洞没崩。
  不然章秋进到空间之前,余溪风还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采取一点儿物理手段。
  直接把人打晕……这个力道很不好控啊。
  一个不好就给人打死了。
  还是再要点蒙汗药放手里比较保险。
  迎着章秋纳闷的眼光,余溪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开始发挥自己一找编好的借口。
  “我要是跟你说我信太阳神,你信吗?”
  章秋:“?”
  余溪风握拳抵在手心,咳了咳:“我能请到真正的神降。”
  章秋:“所以呢?”
  迎着章秋“你在逗我”的眼神,
  余溪风绷着脸,有些艰难地继续往下说:“紧要关头,神会对我伸出援手……那个……神迹不可示人,我是为了你好。”
  吃点自己配的蒙汗药,那也比被打成脑震荡要好吧。
  余溪风说服了自己,理直气壮起来:“这个蒙汗药,你自己斟酌,无害一点,见效快一点,也不一定全用你身上。”
  “我谢谢你啊。”章秋道。
  余溪风点头:“你是得谢谢我。”
  章秋跟着点头:“我是得谢谢你。”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话语实在滑稽,乐了。
  点到为止,章秋从来都很有分寸。
  虽然看上去有点不高兴,还是当天就开始研磨药粉。
  配来的半点品放在地上,两人一个没注意,叫苍灰过来舔了一口。
  “狗苍灰!”章秋气急败坏。
  余溪风从手机里抬眼:“怎么了。”
  然后她就看到,苍灰甩了甩头,又甩了甩头,
  然后趴下了。
  章秋去推苍灰,苍灰往旁边一栽,跟死了一样。
  “你这个药有点厉害啊。”余溪风惊了。
  剂量和体型是成正比的。
  苍灰这个体型都能说倒就倒。
  “啧。”章秋气道:“我刚配好的,全叫他吃了!”
  余溪风问道:“它要睡多久?”
  章秋走过去扒开苍灰的眼睛,又看了看它的大嘴,语气也不太确定:“两三个小时吧,苍灰这种,代谢比较强劲的,应该也不会睡太久。”
  余溪风爱莫能助。
  配药的事,余溪风本来也帮不上忙。
  余溪风又问:“换你的话,能睡多久?”
  章秋瞪她。
  余溪风摸摸鼻子。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章秋的声音:“八到九小时。”
  余溪风又摸摸鼻子。
  苍灰睡醒后,喜提一根牵引绳,到墙角面壁去了。
  章秋把药粉给了余溪风。
  余溪风拉了一把章秋的手,指尖在章秋的掌心轻轻勾了勾。
  章秋眼睛跟按下开关似的,蹬地亮了。
  余溪风强压住笑意,低声说:“章秋哥哥最好了。”
  这天章秋是飘着回到自己帐篷去的。
  吃点蒙汗药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睡一个好觉而已。
  神降就神降。
  哪怕余溪风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
  这时候的章秋也是信的。
  他满脑子都是余溪风的那句章秋哥哥。
  连看黑色帐篷,都觉得帐篷往外冒着粉色泡泡。
  余溪风听力极好,隔着帐篷,听到章秋一晚没睡,光在帐篷里打滚了。
  第166章 东西还能越用越多
  关庆吉咳着嗽从石头后边出来。
  在他身后,曾老的孙子,曾德明从地上捧起泥水,将脸深深地埋进去。
  在曾老去世时,关庆吉同曾德明一同埋葬了曾老。
  关庆吉拍着曾德明的肩膀,言语真诚的劝慰。
  曾德明问:“沙尘暴来临的时候,我……我不是有意的。”
  曾德明当时是有意的。
  他视做亲人的保姆死在了关庆吉的手里。
  从那时起,他就对关庆吉满心不忿。
  他父亲死了,还有曾老压制着他。
  曾老日渐孱弱,最终也死在了沙尘暴下面。
  他母亲一向柔弱,曾家只剩下他,也只有他能当家做主。
  风沙席卷疆山时,
  曾德明看都没看关庆吉一眼,就冲出去了。
  两人的梁子就这么摆到了明面上。
  所以,曾德明在面对关庆吉的帮助和安慰时,才更加的羞愧。
  关庆吉甚至主动给了压缩饼干和水。
  关庆吉说:“你是为了救你妈妈,如果我的妈妈还在,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换。”
  他向曾德明道歉。
  “那位保姆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等高温一过去,我们就去军工厂,拿回来的物资,我们按照人头分。”
  关庆吉带着医生,而曾德明这边,还有司机和自己母亲。
  曾德明受宠若惊。
  保姆再亲,也只是保姆而已。
  两人就此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山洞被沙尘暴摧毁,他们熬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
  没有水,哪里都没有水,曾德明连自己手上的汗水都舔过。
  咸的,带着涩味。
  关庆吉与他们一同忍耐着濒死的干渴。
  几人的关系进一步拉近。
  这场雨终于下来了。
  曾德明抬头的时候张开了嘴,任由雨水打进嘴里。
  他跪倒在雨里,又哭又笑。
  关庆吉残缺的那只脚站在泥里,稳稳当当地站住了。
  没有水,就算还有那么几块压缩饼干,也没人想吃。
  对水的需求远远地战胜了食物。
  关庆吉面无表情地仰头看天。
  即便走到了这天降甘霖下边,关庆吉扯了扯嘴角,依旧挤不出笑脸。
  他神色并不算意外。
  沙尘暴后,天气变化,往往会有降雨。
  关庆吉留学的时候去过真正的沙漠,所以心里有数。
  高温快要过去了。
  他没有温度计,但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做出了这一个判断。
  他开始重新收拢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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