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她说这话时只盯着张大姐,连眼神都没有分给邓飞宇一个。
  邓飞宇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砰地炸了。
  他冲出来,挥舞着手去抓余溪风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余溪风扣着他的手腕,把他脑袋拖了进来,将门轻轻一带。
  呯得一声。
  亲自实验了一遍脑袋被门夹过的模样。
  邓飞宇飚了一脸的眼泪鼻涕,缩在地上哭爹喊娘。
  余溪风嫌弃他脏了自家的地,又补了一脚,把邓飞宇踢了出去。
  “你,你竟然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张大姐冲过来。
  余溪风今天招待人已经招待烦了,把门一合,张大姐的头磕在门上。
  一时哭天抢地。
  张大姐闹这么大动静,她女儿女婿就在隔壁,却没什么动静。
  “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被个小娼妇踩在头上拉屎,我不活了,你这么毒的心肠,这辈子不得好死。
  我命苦啊,养个女儿没用,胳膊肘往外拐,人家都欺负到亲娘头上了,她还能在屋子里享清福。
  我不如死了算了,我活着干嘛啊。”
  她车轱辘地倒着这些话。
  邓飞宇觉得她丢脸,已经悄没声地跑了。
  张大姐不敢拍门。
  她儿子都打不过余溪风这个女的,她自己就更不行了。
  她现在已经看不上余溪风这个女人了。
  之前还觉得余溪风无父无母,结了婚,余溪风内圈的房子就是自己儿子的。
  邓飞宇就能留在一区了。
  虽说现在也在内圈,但跟着女儿住,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她觉得,余溪风就是个没福气的,这么凶,哪个男人敢给她娶回去。
  她就想靠着装疯卖傻,讹一笔赔偿。
  至少也得两个铁皮罐头。
  余溪风关了门,躺床上开始用掌机打游戏。
  还是之前那个马里奥。
  经过她一通,激烈,敏捷,机智的操作后,余溪风终于越过了那一关。
  偶尔听到门外边张大姐哭骂余溪风不讲道理,也只当背景音。
  头都没抬。
  在新的一关死了又死之后,余溪风才放下掌机。
  门外张婶自觉没趣,已经走了。
  晚饭简简单单吃了个卤粉,搭头是一把凉拌海带丝。
  休息这么一天,除了王安民,也不把张大姐算进去。
  不用挨揍的日子,连空气都是香的。
  余溪风第二天醒得很早。
  站桩将她的生物钟硬生生地提到了六点。
  站了两小时桩,张大姐上午来敲过一次门,余溪风没管。
  吃完中饭,稍微休息一会儿,章秋来了。
  前天章秋说要来接她,余溪风是拒绝了的。
  准备起身去蔡老头那时,就看到章秋已经在外边等自己了。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额前碎发和一双眼睛。
  他这头发还是蔡老头剪的,只剪了前边,因为头发在他眼睛前边晃,会把尘螨带到他眼睛里,刺激眼睛发痒发红。
  蔡老头的手艺,不说多好,只能说,不如没有。
  他顶着这么一头猪突狗进的碎发,那双眼睛依旧熠熠如星辉。
  余溪风心里一咯噔。
  这货不会也喜欢自己吧。
  她实在被王安民还有张大姐那儿子搞怕了,看谁都有点被爱妄想症。
  余溪风摸了摸下巴,这一世她是不是把自己养太好了。
  男人这么源源不断的。
  前世她在垃圾堆里打滚,找上来的,要么想买她,要么想用强。
  或者买她不成,想用强。
  自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要么丢命,要么丢老二,她从不对肖想自己的人手软。
  所以也没有什么应对正儿八经追求的经验。
  昨天劝退王安民已经用尽了毕生功力。
  好在王安民是个骨子里骄傲的,被拒绝也干脆。
  那章秋呢?
  余溪风只短暂地想了一下,就抛开了。
  这种事情不重要。
  事情轧脸上了再说。
  张大姐屋子里吵翻了天。
  这房子隔音也没多好,无论是余溪风还是章秋,都听得很清楚。
  张大姐指责女儿不给自己出头,让她被余溪风欺负。
  而女婿一家已经忍了张大姐很久了。
  让张大姐带着儿子回到五区去,这房子住了两家人,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邓飞宇都这么大了,还跟外甥姐姐挤一张床也不合适。
  还抢外甥嘴里的吃食,像个什么样子
  张大姐一人单挑,从怀胎十月生下邓米芬,追寻到女婿和邓家的祖宗八代,不落下风。
  女婿忍无可忍,他不好揍丈母娘,按着邓飞宇,把邓飞宇给揍了。
  第85章 乱贴乱画的牛皮癣
  邓飞宇浑身狼狈地跑出来。
  就看到余溪风和章秋并排靠在墙上,正听着他家的热闹。
  “余,溪……溪溪风。”他结结巴巴地喊。
  余溪风从他话里听出了绵绵地情意,悚然地站直了。
  这人不会昨天脑子被门夹坏了吧。
  章秋嘴角往下压了压,他带着口罩,没人看出来。
  “他又是谁?”邓飞宇问道,话语里竟然有委屈。
  这个吃醋的语气?
  你没事吧?
  余溪风放下抱着的手臂,正准备把邓飞宇拖过来,补揍一顿。
  章秋摘了口罩,先走了过去,勾肩搭背地搂着邓飞宇到一边去了。
  他容貌太盛,邓米芬和她妯娌眼睛频频往章秋脸上飞。
  张大姐骂人都停了。
  过了一会,不知道章秋说了什么。
  邓飞宇一脸破大防地跑了。
  邓飞宇跑回了五区,张大姐再战下去也没了意思,追着自己儿子回去了。
  去找蔡老头的路上,余溪风问章秋:“你和他说什么了?”
  章秋已经重新戴回了口罩,闻言眼睛弯起:“没说什么,我就是让他找女朋友之前,先断奶。”
  余溪风:“……”
  还得是男人懂男人啊。
  “你早上站桩了?”章秋问。
  余溪风问:“怎么看出来的。”
  “气息,听上去有一点点区别。”
  余溪风有些纳闷,她不是每天都这么呼吸吗?
  到了蔡老头那,余溪风先是打了差不多四小时的拳。
  蔡老头背着手,半眯着眼,手里拎着个不知道哪捡来的枯树叉子。
  纠功的时候一条抽下来,那滋味,别提有多酸爽。
  每抽到一个地方,蔡老头还会告诉余溪风,他刚刚抽的穴位。
  “气舍。”
  “中府。”
  “京门。”
  “条口。”
  外边有人进来的时候,余溪风分了个眼神。
  见到那人额头上一点金灿。
  这是太阳神的标记。
  这个标识,意味着这人算是信众里的一个小头目,肩负传教之责。
  蔡老头说:“你不用管,还有两遍。”
  屋子里传来关于主的光辉,主的神迹的讨论。
  章秋在里面和那个传教士聊得兴致勃勃。
  从圣经起源说到十戒,从神罚说到流着蜜与奶之地。
  传教士一脸虔诚地来,一脸懵圈地走了。
  估摸着他回去都要改信耶和华。
  余溪风说:“我以前没发现,你孙子还有搞传销的天赋。”
  蔡老头斜了章秋一眼,对余溪风道:“行了,上沙袋吧。”
  接下来是余溪风最喜欢的环节。
  对打。
  学这么些,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余溪风也是服气。
  每次都是练完拳,体力过半之后再来,加的沙袋还一天比一天重。
  余溪风龇牙咧嘴地绑好。
  在和蔡老头你来我往二十个回合后,余溪风显出了颓势。
  她深吸一口气,扣了三分力在掌中。
  越打,余溪风越退。
  在蔡老头的掌风即将切向余溪风额心时,余溪风猛地偏头。
  她嘴角抿了一丝笑意。
  然后迅速地变掌为拳,底盘下压。
  沙袋让她算计着自己每一分多余的力量,在这一瞬间,爆发出去。
  蔡老头的反应也很快,一招收势不及,改道斜劈中门。
  手腕砸在一起,两人同时退开。
  余溪风的手被震得发麻,她虚空抓了抓,咧嘴笑了。
  章秋抓着一把筷子冒出头来:“别打了,吃饭了。”
  蔡老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余溪风,看着看着,又笑了:“死丫头学挺快。”
  从蔡老头那出来,余溪风顺道去找了趟云姐。
  章秋也跟来了。
  路上看到了不少六芒星。
  跟过去乱贴乱画的牛皮癣一个德行。
  云姐笑道:“正要去找你呢,胖子最近收上来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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