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神探,吃瓜破案[九零刑侦] 第18节

  谢灵儿沮丧地说:“桑落,我刚才捅娄子了,我没有做好保密工作……”
  桑落握住她的手:“没关系,你也只是说付爱农有嫌疑而已,他们不过是饭后闲聊,不会影响到案子调查的。”
  桑落嘴上安慰着谢灵儿,心里却思考起了另一件事,付爱农这个人有多种恶习,可以说是人嫌鬼厌,如果这个巷子真的有一个人该死,邻居们一定会选择付爱农。
  那么,杀何桃花会不会不是凶手的本意呢?凶手原本是想杀死付爱农,结果误杀了何桃花母女。
  所以,他才会在刚才那么说。
  桑落随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郑梧桐一家有洁
  癖。
  这样的人家,真的能忍受和付爱农做邻居吗?两户人家之间只隔了一间房,付爱农家臭气熏天,必然也会影响到郑梧桐家,而且这套房子是郑梧桐自己的房子,不是租的房,要搬走没那么容易,会不会是郑梧桐实在忍受不了这个邋遢鬼,才决定痛下杀手……
  看桑落想得出神,谢灵儿喊了她一声:“喂!桑落,你想什么呢?”
  “哦,”桑落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我想,明天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郑梧桐一家。”
  谢灵儿很诧异:“他们家?为什么,他们家应该是最不可能的吧?这么体面的人家,什么都有了,怎么还会干出这种事来?”
  “人不止有一面,”桑落摇了摇头,“不对外展示的那一面,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一天的调查结束了,桑落送谢灵儿回了家,返回时看到不远处就是白云县人民医院,她想起聂雨现在还在里面住院,今天他毕竟是在审讯时发作的,自己也有责任,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他,于是就朝着医院走去。
  桑落在医院楼下的水果店买了几袋子水果,提着进了医院里,她亮明身份,问清了聂雨的病房号,直接走上去推开了聂雨的病房。
  由于聂雨的情况特殊,所以医院为他安排了一件单独病房,桑落推门进去,却看到床上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窗帘被吹得乱飞——聂雨跳窗跑了!
  袁小虎人呢?桑落气得直跺脚,大声呼喊袁小虎的名字,袁小虎一边答应一边从医院的男厕所跑了出来,看到病房里的情景,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桑落问他怎么回事,他委屈巴巴地解释说:“我看他刚才睡着了,我才会去厕所的!咱们队人手少,只有我一个人来陪床,又没人和我轮班,我看了他一整天,膀胱都快要爆炸了,我哪想到他会趁我上厕所的时候逃跑?他刚才明明都打呼噜了……”
  桑落顾不上扯那些有的没的,拉着袁小虎拔腿就追,两人跑到病房窗户下方的位置,这里是花圃,花圃里有一串脚印,看来聂雨跳下来后没有摔伤,还能跑,幸好这里只是二楼,高度不高。
  两人顺着脚印追去,最后追到了护城河边,聂雨正站在河边沉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袁小虎急忙喊住他:
  “喂——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看到两人来了,聂雨毫不犹豫,立刻就跳下了河,袁小虎也紧随其后,跟着跳进了河里。
  河水冰凉,聂雨一入水就沉了下去,袁小虎从背后拖住他的腋下,把他带出水面,聂雨不断挣扎,袁小虎也有些吃力,桑落不识水性,站在岸上干着急下不去。
  聂雨挣扎了好几分钟,最终还是拗不过袁小虎,被他拖上了岸,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桑落扶起聂雨问:“你刚才为什么要跳河?”
  聂雨悲痛地说:“我的老婆孩子都死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你们不该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如果你死了,那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在乎真相的人!”桑落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说,“她们是被人害死的!现在案子还没破,真相也未可知,难道你不想知道真凶是谁吗?”
  聂雨独自想了一会,随后凄凉地笑了起来:“是啊,我真傻,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如果以后在底下和她们见面了,她们问我是谁害了她们,我该怎么说呢?”
  袁小虎也坐起身子,两人一起安慰了他好一会,聂雨才恢复理智,他答应两人不再犯傻,袁小虎重新把他带回了病房,并且让师父来看守他,这样自己也能休息一会。
  忙完这一切之后,桑落终于回到了家,她心里其实还有点疑惑,刚才聂雨跳河的行为,是不是在作秀呢?虽然聂雨的嫌疑已经消除了大半,但他刚才的行为还是有点奇怪,他早不跳晚不跳,偏偏等袁小虎追到他面前才跳,似乎就是为了确保警方一定能把他救上来。
  他所做的这一切,会不会是在立深情人设?桑落揉了揉眉头,她看过的现代新闻太多,难免会多想一些。
  夜深了,桑落沉沉睡去,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依旧是闹钟把她吵醒,这一次桑落熟练地翻身起床,关掉闹钟,飞快地走到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字典。
  十二点一到,字典开始翻页,最终停在了某一页,这一页上的一个字开始发光——
  【洞】
  洞?桑落立刻开始发动脑筋,这是什么意思,是指“洞察”之类的词语,还是指物理上的洞?洞也分大小,是火车洞还是耗子洞?
  她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眼下又太困了,只好明天再想,于是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桑落带着一脑袋关于“洞”的想法来到了单位,众人都聚齐了,谢灵儿告诉桑落一个消息,今天早上法医拆解了何桃花身上的衣服,果然发现了聂雨的意外保险单,被她缝在了贴身衣物里,由于缝得太过隐蔽,第一次没有发现。
  桑落点了点头,这再一次说明聂雨没有撒谎。
  聂雨在今早出院,暂时住进了附近的宾馆,马识途和袁小虎也结束了陪护,请了一名二队同事在宾馆看守聂雨,现在众人都聚齐了,只等廖队带着指纹鉴定结果回来。
  袁小虎期待地搓搓手:“我敢说那一堆指纹里绝对有付爱农的指纹,他进过案发现场,是他放了那条蛇!哈,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他不对劲!你们几个等着一会叫我大神探吧!”
  看到袁小虎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虽然最后结果未必真的如此,但是马识途却很欣赏他这股抢着破案的积极劲。
  又闲聊几句之后,廖队终于回来了,他一声不吭地把指纹鉴定结果放在桌上,示意众人自己看,马识途第一个拿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他沉重地放下了结果:
  “那十几个指纹全都是何桃花及聂雨的,没发现有第三人的指纹。”
  众人都变了表情,案件难度又增加了,谢灵儿分析道:“室内没有第三人的指纹,那么有三种可能:一、聂雨就是凶手;二、凶手进入现场投毒时戴了手套和鞋套;三、凶手根本就没有进入受害者家中。”
  手套和鞋套?桑落瞬间想到了住在10号的郑梧桐一家,他们家有洁癖,地板一尘不染,他们家应该准备着鞋套,以防有人来做客……
  袁小虎很失望:“凶手不进入现场却能投毒?说真的,我不认为付爱农有这个脑子,他看上去可没那么聪明,而且他也不可能戴着手套和鞋套进去,就算翻遍他的家,估计都找不出一双手套!原本以为付爱农是凶手了,结果又来这么一出……”
  马识途拍了拍他的肩:“别气馁,走吧,我们再去案发现场调查一遍,空想是无用的,一切要根据实际出发。”
  四人再次来到春茶巷,这次他们进入了何桃花家中,上一次的现场搜查是由师父和谢灵儿一起完成的,桑落这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这间屋子,一进门首先是客厅,客厅有一个临街的窗户,地上很拥挤,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东西,看得出这家人是把客厅当厨房使用了。
  再往里走几步是卧室,卧室没有窗户,全靠屋顶的灯泡来提供光亮,卧室同样一览无遗,因为地方狭小,只有床和衣柜这两样家具,屋里没有其他房间,这就是这间屋子的全貌。
  “啧啧啧,真的很简陋啊,”袁小虎感叹道,“聂雨在银行工作,好歹也是个铁饭碗,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谢灵儿耸耸肩:“钱都借出去了呗,我早就说过了,这家人就是傻大方。”
  马识途没有参与他们的闲聊,他严肃地模拟着当时的场景:“据聂雨所说,他下班回到家,用钥匙打开反锁的门,进来就看到了母女二人的尸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是一起标准的密室杀人案。”
  第27章
  桑落立即提醒道:“聂雨也有可能是在撒谎,他目前仍然具有嫌疑,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那就这样,”马识途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我们写出目前所有的可能,然后逐一排除。”
  几人围过去,他在笔记本上写下:
  一、聂雨就是凶手
  二、凶手戴了手套和脚套
  三、凶手没有进入过现场
  袁小虎有个想法:“师父,他会不会是在作案后擦掉了自己的指纹?”
  马识途摇摇头:“如果凶手想擦指纹,他会用一块抹布把自己摸过的地方都擦一遍,这样同时也会擦掉两夫妻的指纹,我们第一次搜索现场的时候提取到不少明显的指纹,这就说明现场没有被人刻意打扫过。”
  “明白了,”袁小虎摸着下巴,“凶手不可能精准地擦掉自己的指纹,再说说这第二条——”
  袁小虎指向第二条:“这也太奇怪了,假如凶手来何桃花家上门做客,他戴着手套和脚套,何桃花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她会让这样的客人进门吗?”
  这一点马识途也很认同:“没错,而且戴上手套之后要想作案也是一件难事,花斑鳞蛇有剧毒,凶手不可能手持着它上门,一定是用某个容器装着蛇上门的,比如玻璃罐子或者矿泉水瓶,凶手戴着手套,要打开这个容器也很费劲。”
  几人讨论了一阵,最后一致认为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是最小的,大家的重点放在了一和三上。
  “一和三所代表的凶手也不同,”马识途指出,“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凶手就是聂雨,他住在这个家里,想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如果是第三种情况,凶手很可能是个外人。”
  “师父,”谢灵儿补充道,“我问过聂雨在银行的同事,他们都说聂雨在案发当天早上准点到岗,晚上准点下班,一整天都在单位里,中途没有回去过。”
  马识途沉吟一下:“但这并不代表他有不在场证明,聂雨只需要提前一天把装蛇的罐子藏在床下或是衣柜里,反正屋内很暖和,蛇不会冻死,第二天早上他吃过早饭,打开衣柜里的容器,把蛇放出来,然后自己出门上班就行,接下来何桃花被蛇咬是早晚的事。”
  “话是这么说,”谢灵儿想了想,“但是师父,聂雨怎么能保证自己不被蛇咬到呢?万一他一打开罐子,蛇直接朝他扑过来怎么办?这个方法会不会太冒险了?”
  “富贵险中求嘛,”桑落接话道,“蛇怕药,也许聂雨提前在自己衣服上撒了防蛇的药。”
  袁小虎忍不住说:“但是昨晚他都跳河了——”
  “这也有可能是苦肉计,故意表演给我们看的,”桑落打断他,“从结果上来看,何桃花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聂雨,他马上就会有两笔保险金到手了,而且他可以付清房贷,以后要再娶也不是难事。”
  听罢,袁小虎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没错。”
  一的情况讨论过了,就剩下三,袁小虎自顾自地发问:“凶手没有进入现场,但他却把蛇扔进来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袁小虎话音刚落,桑落立马想到了字典昨晚给的提示——
  【洞】
  这房子一定哪里有洞,蛇是从洞里钻进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马识途就慢悠悠地说:“怕是这房子哪里有缝隙吧,以前我也住过这种平房,指不定哪里有个洞什么的,虫子和老鼠就进家了。”
  “对对对,”桑落激动地点头,“会不会是耗子洞什么的?”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他们开始全方位地找起洞口来,这个洞口最起码要有一元硬币那么大,能够让花斑鳞蛇通过。
  桑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贴近地面的墙壁,没有发现什么耗子洞,其他人也检查了其他位置,都没有什么发现,最后袁小虎指着窗户问:“会不会是这个?”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窗户的玻璃上有个小洞,估计是被哪家熊孩子砸的,这两口子经济拮据,也没有换玻璃,而是用几层厚报纸贴住了窗户上的小洞,打算将就着度过冬天。
  “这个洞口不是正好吗?”袁小虎上前比划了一下,“有两个一元硬币这么大,足够让蛇通过,而且这上面的报纸很脆,用指头一戳就破,只要戳开这些报纸,把蛇放进来,那凶手就算不进入现场也可以完成投毒了!”
  这面用报纸糊住的玻璃其实很明显,众人在刚进入现场的时候都注意到了,但是大家之所以不往这个方面去想,就是因为要通过它来作案的难度太大了。
  马识途摇了摇头:“小虎,你想法是很好,但是你仔细看看,那上面的报纸好好的,根本就没有破,蛇是怎么进来的?”
  袁小虎:“会不会是凶手在作案以后撕掉了原来的报纸,在窗户上贴上了新的报纸?”
  马识途再次摇头:“报纸是从两面贴上去的,室内一层,室外一层,如果凶手站在街道上,投毒成功以后,他可以把外面的报纸换掉,但是室内的报纸他怎么换掉呢?”
  袁小虎一时语塞:“这……”
  马识途接着说:“如果要换掉室内的报纸,凶手就必须进入室内,这又绕回了那个老问题——凶手进过室内,为什么没有留下指纹?”
  袁小虎说不出话,马识途总结道:“总之我认为凶手不是通过这个洞口投毒的,大家还是找找其他地方吧。”
  谢灵儿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屋里没有合适的洞,那这条蛇也可能是通过门窗扔进来的,凶手打开了受害人家的门窗,但是并没有走进来,只是飞快地把蛇扔了进来,然后就离开了。”
  袁小虎顺着她的思路思考:“这么明显的投毒,肯定不可能是当着主人家的面,他必须趁何桃花不在家的时候扔蛇。”
  “或者是她在卧室睡觉的时候!”谢灵儿补充道。
  “外人从外面是打不开这家门窗的,除非家里的门窗本来就开着,”袁小虎沉思,“何桃花外出或者去卧室睡觉了,但是家里的门窗却开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灵儿两眼一转,想出了许多种可能:“也许是她忘记关门了,或者是凶手偷偷配了他们家的钥匙!至于窗子的话,可能是因为要给家里通风散味,她的孩子还小,需要用尿布,家里一股屎尿味,师父,我说的对吧?”
  马识途迟疑地说:“前两种还有点可能,至于开窗通风,现在已经是深秋了,马上就要入冬,风又冷又硬,她家里还有小婴儿,作为母亲,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窗户的。”
  “啊,我想起来了!”袁小虎拍了一下脑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跳了起来,“你们还记得吗?巷口有个公厕!这里都是平房,没有抽水马桶,居民们上厕所都是去公厕,我估计凶手投毒的时候,何桃花是去上厕所了!”
  “反正这里离厕所也就几步路,几分钟之后何桃花就回来了,所以她懒得拿钥匙,就没有锁门,而是把门掩上了,凶手就是瞅准这个时机动手的!”
  “凶手把蛇扔进何桃花家里,蛇溜进了何桃花的被窝,毫不知情的何桃花上完厕所回来,抱起孩子,照常坐在床上,结果蛇突然从背后偷袭了她,她就这样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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