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没办法,为了维护天子的尊严,元祯只能忍痛牺牲自己:“算了,让阿柔端水过来。”
  萧夷光无可奈何,只好出去单单叫了苟柔一人进来。
  “噗哈哈哈哈。”
  元祯猜得没错,当苟柔看到被里伸出的一双红脚趾,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
  “人家都是涂在手指甲上,陛下好兴致,拿汁子往脚上抹,到时人家炫耀着一双巧手,您炫耀自个的巧脚。”
  “……快倒水过来,朕要把它洗掉。”
  第105章
  元祯认真搓了一盏茶的时候,期间用上了丝瓜瓤、陶搓石,铜盆里的水还是清亮亮的,脚趾上的指甲在清水里泡着,愈发红艳起来。
  苟柔提建议:“要不然用锉刀试试?”
  萧夷光不同意:“锉刀会把指甲刮坏的。”
  元祯直起腰,后襟已然被汗水浸透,她扔开手里的丝瓜瓤,沮丧道:“凤仙花的汁子多久才能消失?”
  “大约一年——半年才行。”苟柔见她的脸色不好,忙变了口风,夸道:“陛下,您涂这个虽说是艳了点,其实看久了,还挺好看的。”
  “真的吗?”
  苟柔点头如捣蒜,煞有其事的胡诌:“真的真的,像石榴籽,不,就是十颗火红的玛瑙,不掺一点杂质,一看就价值连城!”
  听了她的马屁,元祯肉麻到用红脚趾在盆里抓来抓去,还起了一身恶寒。
  萧夷光从柜中取了双新罗袜,笑吟吟的递到元祯面前:“是臣妾不懂事,只能先委屈陛下一阵了。”
  元祯抬眼,恰好撞见她眸里闪过的戏谑,便反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到怀里,咬牙道:“你是故意的,你在报复朕。”
  “臣妾没有,陛下不要不识好人心。”
  “嗯?别狡辩了,是谁昨晚叫嚣着今天要给朕好看?”
  还不是你贪得无厌,要了一遍又一遍!
  萧夷光气得扭了把她,昨晚闹腾到深夜,自己在床上软得跟没骨头似的,手抵住了元祯的肩膀,立马就又垂下去,除了说几句言不由衷的狠话,还能做什么呢?
  “陛下,臣妾的指甲也染上了凤仙花汁,只是一时兴起,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挨了一顿扭的元祯:“?”
  我看你就是在携私报复。
  这件事可不能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去,必须要给明月婢一点颜色瞧瞧,否则就凭她胆大包天的性子,下回肯定还敢先斩后奏。
  手探入松垮的中衣里,元祯慢慢描摹着她柔软紧致的小腹,在那若隐若现的线条上画画: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皇后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明月婢想要什么惩罚?”
  萧夷光攥紧床单,虽然绷起了神经,但依旧看穿了她的坏心思,哼声道:“怎么罚,陛下心里早有主意了,为什么还要来问臣妾?”
  罗帐里面响起一阵翻腾,苟柔见状不好,端起铜盆就要退下。
  萧夷光深陷在元祯的禁锢里,瞥见苟柔要离开,忙挽留:“苟女史,你不要走。”
  元祯强按住她的双臂,警告道:“就是寿春姑姑来了,也救不了你,阿柔,你若还想留下来,就过来帮朕——”
  皇后娘娘,陛下不打算饶过您,奴婢就是帮得了您初一,也帮不了十五,您自求多福吧!
  苟柔听了拔脚就走,溜得比兔子还快。
  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消失在眼前,殿内只剩下她和身上的登徒浪子,萧夷光没有认命,而是重整旗鼓,干脆利索的谴责:
  “陛下罚人也该有个章程,臣妾犯了《大周律》的哪一条?滥用刑罚,强逼坤泽,这是昏君才会做的事!”
  元祯像一头机灵的小鹿,可不会轻易掉进她的陷阱里,反而问:“你是朕的皇后,《大周律》哪一条又写着朕不能白日亲近皇后?”
  萧夷光扶额,从前元祯病着的时候,床榻中的情事都是由她主导,而今不知是因为间隔了太久,还是元祯身子骨好了,竟连白日宣淫的事都能干出来。
  她嗔怒:“昨夜加今早,你也不怕累死在榻上。”
  元祯吻上她圆润的肩头,闻言嗤笑:“朕可一点不累,怕是明月婢累了,所以才会这么说吧。”
  萧夷光暗中咬了咬牙,格挡的胳膊用了七八成力气,就轻松把元祯这个小鸡崽掀到床上,她居高临下的反坐上去,轻笑道:
  “陛下好大的口气,那就让臣妾试试您的体力吧。”
  边说着,她边用自己的衣带牢牢捆住了元祯的手,又求知若渴的从枕下取出本春宫册,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这个姿势陛下一定会喜欢,您昨晚在臣妾身上用了两次。”
  元祯:“……”
  趁明月婢在学习,元祯尝试挣扎一下,却发现无论是被衣带缚着的双手,还是被明月婢压倒的腰部,都纹丝不动。
  好像是被角抵的大力士控制住了。
  她不禁怀疑,昨夜柔柔弱弱,趴在她肩头娇喘着的人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明月婢装出来的吧!
  ————
  建邺多是纵横交错的河流,其中横贯东西的御河是最宽阔笔直的一条。
  它紧挨着朱雀大街,南面是坊市,南边则是达官贵人的住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每逢元旦、七夕佳节,这里都会举办盛大的节会。
  有头脑的商贾买下了河岸两边的地契,临河弯弯曲曲建了不少墨瓦白墙的河房,专门卖给玩弄风骚的文人墨客,或是趁着佳节租赁出去,赚一笔不菲的租金。
  青牛拉着篷车,绕过一座二十四洞的长拱桥,静静的停在一座三层河房前。
  河边已经聚集了无数小娘子小郎君,手里或放着河灯,或攥着磨喝乐,俱是两两一对,言笑晏晏。
  这栋河房外植了几丛细竹,掩着菱花窗,显得清幽文雅。
  萧夷光踩下马凳,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那罗延从哪里寻到的这处河房?十分对妾心意呢。”
  “你喜欢?杜三娘,明日就去寻房主人来,不拘多少银子,把这里买下来。”
  元祯扶着苟柔下车,嘴里豪气的为美人一掷千金,手却不自觉揉了揉右腰,今早她压人不成反被压,差点没把腰折腾断。
  唇边漾开微笑,萧夷光主动揽上她的胳膊:“一年又住不了几回,何苦断了商贾的财路?想来再租赁就是。”
  “这里的河房地界好,也抢手,就算提前三个月租,都不一定能租到,不如买下来,想什么时候来就能来。”
  元祯想起张十一郎的话,这栋河房后面有临河的阁子,不仅可以靠船和放河灯,还放了几只藤椅供人休息,她按了按腰:“进去看看?”
  萧夷光点点头,刚要进房,却又看到西边天际的一抹微红,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放河灯的郎君娘子也不多,都挤在朱雀大街上游玩。
  她改了主意:“先逛街,再挑几盏河灯回来放。”
  逛逛也好,七夕佳节,哪对有情人能抵抗住名正言顺同游的诱惑呢?
  她们撇去扈从,只带了苟柔一人,十指相扣的上了街。
  火红的灯笼悬在街道两边,铺亮了纵横交错的街坊。游人如织,人声鼎沸,街道两边的吆喝声都格外响亮,卖什么的都有,平日见不到的新奇玩意这会都摆了出来。
  元祯端详了几家卖河灯的铺子,有传统的荷花灯,还有小船灯、兔子灯等,简直挑花了眼,不禁感慨:“好多河灯啊,不如都买下来,让你换着花样放三天三夜。”
  店主人闻说,脸上笑开了花,对着正挑选河灯的萧夷光拍马屁:“女郎好福气啊,这是您的乾元吧,出手真阔绰,你们全要的话,小店给打八折!”
  店内少说也有一千盏河灯,放这么多灯,还不得把御河堵了?
  萧夷光瞥了元祯一眼,纤手摆弄着盏荷花灯,云淡风轻的拒绝:“她是入赘我家的,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店主人的笑僵在脸上,重新打量了那捶腰的乾元几眼,见她虽穿着不俗,但面色苍白,眼下泛黑,活像被吸干了精气的药渣,说是赘妻,倒也合理。
  她眼珠子转了转,拉元祯到一边,热情推荐:“本店除了卖河灯外,还兼卖从身毒国传来的阴阳合欢散,保准吃了就见效,一夜八回,让您的坤泽欲罢不能、死心塌地。”
  元祯:……朕看上去真的很需要这种东西吗?
  “我好得很,用不着。”
  店主人一副多见不怪的表情,积极推销:“来我这的人都这么说,这样,您夫人说您没银子,我先送你一盒,等您夫人用着也说好,再过来买。”
  说着,店主人从一堆河灯里面找出一只非常显眼的大红盒子,上面用金粉描着合欢的小人,见元祯别别扭扭不愿拿,就不分由说的塞到她手里,还语重心长的劝道:
  “像您这种身份的人,最怕的就是讳疾忌医,记住,伺候好坤泽比什么都强,别拉不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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