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导地位。
他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代天骄,说什么就是什么,提出来的看法永远都是最犀利的,谈论到后头,曲泠如醍醐灌顶。
一直到落日西斜,作为病人的苏梦枕都去接着上班了,这场持续了接近三个时辰的会诊才结束,收获良多的树大夫忙着消化先走一步。
王怜花结束了他的滔滔不绝,曲泠记了三整张纸,没听到他的下一句,抬脑袋。
她的导师给了她一个脑壳崩。
“别光顾着记,我说的东西都到你脑子里了吗?嗯?”
导师逼问她。
聪明的曲泠同学才不怕开会后的突然抽查,有人教的情况下她还是超聪明的:“全都在脑子里,连师父你喝了几口水我都知道。”
“这个就没必要了。”
王怜花抽走她的笔记:“我考考你。”
“哼哼哼。”曲泠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信心满满,“来吧,才不怕呢。”
她都这么说了,王怜花肯定要满足她,怎么刁钻怎么难就怎么问。
但曲泠还真没被难住,虽然后面有点汗流浃背了,但也挺了过来。
王怜花勉强赐予她不挨骂资格证,认可了。
不过导师的试炼,当然没有看上去这么单调。
在曲泠以为她毕业有望了的时候,王怜花笑眯眯地派给她任务:“既然这么有收获,就由你来草拟苏楼主的诊治之法吧。”
曲泠眨了一下眼。
曲泠再眨一下眼。
“我眼睛花了没有听清楚。”曲泠绝望地挣扎,希望只是自己听错了,“您刚才说什么?”
老油条王怜花选择把徒弟的天花板也掀了:“我说你一个人包揽全过程再去给我炒两菜。”
过来喊人吃饭的阿飞听见第二声惨叫。
他拔剑就闯进去,看见自己的女朋友两眼一黑差一点就晕过去了。。
曲泠不想活了,她想哭哭了。
王怜花是个很优秀的导师,他的专业能力和严格程度是成正比的,而作为他的学生的曲泠就很,嗯,学习生涯跌宕起伏了。
特别是这个人还有一定的恶趣味,他是一个偶尔会欺负徒弟的人。
可怜的大学生:“我做不到啊我真的做不到啊,不要这样对我啊师父!”
无动于衷的导师:“你把我吃饭的碗还给我。”
哀求的大学生:“您就收了神通吧师父,不要让我一个人呀师父……”
攥紧筷子的导师:“……我的碗。”
被他们卡在中间夹缝求生的阿飞:“能让一下吗,我要夹菜。”
往旁边挪一下的大学生:“哦——师父师父,求求你了师父。”
给外甥推了推菜的导师:“好好好,行,只要你草拟诊治之法,写完再给我看行了吧,把我碗还给我。”
被掀了天花板后就接受了开窗的曲泠把王怜花的碗还了回去。
想吃饭被徒弟抢了碗的王怜花哀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有这一劫。
第106章
会诊之后,不管京城的情况,曲泠先又闭关了两天。
再重复一遍,苏梦枕的病实在是太难搞了,太无从下手了,写初稿是一个难度,正式治又是一个难度。即使是有王怜花的提点在前,要初拟治疗方案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两天,她加起来睡了四个时辰。
第三天她停下来不是因为她想通了,是因为要和陆小凤碰面了。
阿飞把吐魂的曲泠拾捣干净,梳好头发,揉搓她的脸。
她岌岌可危的精神回归到了身体里,幽幽说道:“要出门了吗?”
“要去见陆小凤了。”阿飞给她披上外衣。
曲泠慢一拍:“哦。”
她被折磨得是有一点憔悴了,拿冷水洗了一把脸,尽量在陆小凤面前提起精神,一个西门吹雪就很够他担心了,还是不要再加上她了。
两个人稍微用了点吃食,和家长王怜花说了今天的行程,就去找苏梦枕借车马了。
苏梦枕没有时间见他们,话是杨无邪转达的。
杨无邪手上的公务俨然已经是山的形状了,这还只是苏梦枕起床后刚处理完的一些,而这个上午才刚刚开始,令人望而生畏,只觉得原来命也是可以氪进江湖的:“楼主说好,我命人安排下去了,车马稍后就会准备好。”
曲泠便感谢了苏梦枕和杨无邪,正要别过,杨无邪一声且慢。
他也急着干活,但还是要把话送到:“楼主还说了,今天二位少侠还是早些回来好。”
曲泠反问他:“为什么,有人要来吗?”
接着她自己就猜到了,大喜:“是盛大哥吧,盛大哥什么时候来?”
她猜到一分差错都没有,杨无邪说:“无情大捕头中午会来。”
曲泠的期待得到了满足,若要说京城里有谁她是最想见的,无情恐怕还要排在苏梦枕前面,她是着实很亲近无情。
阿飞道:“那我们就早些回来。”
满城人烟,满城喧嚣,十里长街,车马如龙。
路上实在是太堵了,好在坐的终归是金风细雨楼的车,大多数车马看到标志自己就会下意识地让开,马车很顺畅地送他们到了约好的地方。
花家的酒楼开得很低调,牌匾上也没有一个花字,完美地融进了街道,看不出其它的特别之处。
曲泠还以为走错了,再问了一遍车夫,才确定是这里。
她一进去,就见到了一个以为绝不会在京城见到的人。
也是这个时间最不想在京城遇见的人。
“花满楼?!”
曲泠惊呼,她多渴望是自己的幻觉。
但这位浊世佳公子已经转过身,眸光温润的双眼看来,他的风采没有半分改变,笑吟吟地:“真巧啊,泠泠阿飞。”
“你……”曲泠快步上前,她和阿飞都狠狠吃了一惊。
花满楼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都京城,他怎么能卷进来?
这太让人着急了,以至于阿飞先曲泠一步问出了话:“你怎么在京城?”
没想到他们在问好之前先问了这个的花满楼,在问题中品味出了不对劲。
他道:“我嫂嫂是个剑客,她一定要见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战,我兄长便托我陪她来了,这有什么的不对的吗?”
曲泠阿飞相视,她的头刚要疼起来,陆小凤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
四人在大堂撞了个正好,其中有三个人心中都在咯噔。
看来今天注定是无法早早地回去见无情了。
睡眠不足的曲泠头疼欲裂:“咱们开个厢房吧,要说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倒霉的京城啊,这见鬼的南王王府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曲泠在花家的酒楼被命运开的泥头车重创,她的导师在金风细雨楼,找了个最好的观景位,舒服地准备喝点小酒。
王怜花算着时间,信早该送到了海岛上,朱七七应该已经和沈浪算完总账,熊猫儿也一起挨完骂了,这个时间他们大约是在路上了。
没能亲眼见到沈浪抬不起头那一幕固然难受,但是自己一个人没有挨骂的幸运也不失为大喜。
现在两个倒霉孩子也不在,正适合他好好舒坦一下。
不过他的好心情很快就要到尽头了。
某辆帘子上画着神侯府标志的马车吸引了他的注意,马车上下来一个形貌秀丽的青年。
青年肤色略白,但没有多少病气,他是扶着人自己下的马车,两个剑童为他抬下轮椅。待轮椅着地后,他做回了轮椅上。
看这青年的体态,端的是腿疾初愈,在复建中仍然行动不便的模样。王怜花一看便知,是曲泠说过的为她和阿飞操了不少心的无情捕头。
作为家长,要说王怜花对无情没有点感谢,那也是说不通的,但要说有多少,也绝对谈不上多。
只是他会注意这个人,然后跟沈浪他们说一声准备谢礼的程度,让他来人情往来?
沈浪就做梦去吧。
但是人就是不想要什么来什么。
王怜花挑的看风景的位置太好了,无情正好从他背后经过,和金风细雨楼的人交谈。
“曲神医今日出门了,说会尽量早些回来。”
“无妨,我留了时间,可以等。还有一事,我听闻曲神医的师父千面公子王前辈也一同来了金风细雨楼,想拜见一番。”
王怜花拿酒杯的手一顿。
这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不好的预感,如果他是个现代人,他就会知道,这叫“你孩子惹事了,家长到学校来一趟”。
王怜花想找个地方润一下,但是来不及了。
金风细雨楼的人已经说:“王前辈就在前面小酌。”
轮椅向他这边驶来。
这段距离明明很短,但王怜花就是莫名地觉得煎熬。
青年彬彬有礼,没有任何冒犯的地方:“神侯府无情,见过王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