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沈南意和钱公主都喝多了,清醒的只有贺毅一个人。
  不知是没把他当男人,还是就那么放心他不行,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就敢在他面前喝的酩酊大醉。
  贺毅在吻上去之时,是有些恶劣的想着,给她点教训。
  但——
  就在两人凑得极尽,要唇瓣相抵时,贺毅听到她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哥哥……头好晕……”
  这一声,打破他所有的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贺毅握了握手掌,深吸一口气,要撤身离开时,被人按住肩膀,一把扯开,接着就是一拳狠狠砸在脸上。
  贺毅沉眸反击,拳拳到肉。
  在拳头破风要砸向来人时,他看清楚男人那副假正经的面容,贺毅思及方才谢霄北会看到的画面,低咒一声,把拳头收回来,“什么都没……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霄北不讲武德的一脚踹在腹部。
  贺毅喉咙一阵腥甜,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谢霄北狭长眸光危险眯起。
  贺毅粗鲁的蹭掉唇角血渍,一把拽住谢霄北的衣领,两人不由分说动起手来。
  包厢内只有肌肉碰撞,拳脚相向的闷响。
  近身搏击,打的昏天黑地。
  钱公主迷迷糊糊的听到这肉搏斗殴的动静,跟她老家两头公牛打架的动静差不多,她晕乎乎的猛然起身,还真看到家里的“两头牛”在打架。
  喝多了重影的眼睛私下搜寻了一圈,看到桌上用来端酒的金属餐盘,她一手拎着餐盘,一手拿着空酒瓶,“哐当当”的就敲起来,跟敲锣打鼓似的,嘴里“哞哞哞”的叫着。
  牛通常对突然出现的响亮的声音很敏感,这种声音会即可引起它们的警觉,让它们暂停止打斗,去关注起周围的情况。
  而“哞哞哞”是钱公主对她家公牛的召唤声,可以让它们冷静下来。
  “阿发阿财,去去去……再打把你们宰了卖肉。”
  拽着对方衣领的谢霄北和贺毅:“……”
  “撒开!”钱公主朝两人中间丢了一个酒瓶子,两人铁青着脸分开。
  沈南意也被这震天响的动静吵醒,坐在沙发上,眼神呆呆的看着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了?”
  “怎么那么吵?”
  钱公主踉跄到她身边,一下子把她楼在怀里:“哎呦,漂亮宝贝,吵醒你了,没事哈,我家里的两头公牛又打架了,它们……嗝……可能又到发情期了,老打架……嗝……没事,有我在……能……稳住……”
  沈南意没她喝得多,没她醉得厉害,看了一圈没
  看到什么打架的公牛,只看到了脸色难看的谢霄北和贺毅。
  她懵懵的:“啊?”
  钱公主搂着她,往她身上嗅:“你好香啊……”
  沈南意迷迷糊糊的笑的特别勾人,“出汗的时候更香哦。”
  她经年累月的涂抹同一款香膏,都腌入味了。
  钱公主,“我就说北爷真是好福气,一定每晚都跟你……嘿嘿……”
  沈南意笑着趴在她耳边,自以为声音很低的说:“他当然欲罢不能,每次不用多久就能……唔——”
  谢霄北把沈南意拽到怀里,沉声:“到此为止。”
  沈南意仰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媚态横生的笑着,硬生生能让铁汉柔情。
  谢霄北板着脸却没多少脾气了,“回家。”
  沈南意乖乖的点头,胳膊圈住他的脖颈,要抱着。
  沈南意后来的每一天,都在懊悔今天的这场醉酒。
  这场近乎改变了他们所有人命运走向的醉酒,只是发生在一个很寻常很寻常的傍晚。
  寻常到如同四方城每晚都会降临的黑夜,却是他们几人生命之中的巨变。
  谢霄北带走了沈南意,吩咐人把贺毅和钱公主各自送回去。
  沈南意靠在谢霄北的怀中,觉得他安排的很妥帖,可……
  晚上十点,就出事了。
  第277章 当场就死了
  被送回家的钱公主倒头就睡,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两个小时内变换了多个睡姿,最后“噗通”一声,一头栽倒地上,摔的她龇牙咧嘴:“啊!”
  摔疼的钱公主坐在地板上,酒还没有完全醒,迷迷糊糊的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她踉跄着起身,边朝门口走边喊:“爸妈,我从床上掉下来了,好疼啊……”
  打开主卧的门,看到周遭跟记忆里全然不同宽敞大房子,她愣神了好一会儿,眼眸快速眨动几下,涩然笑了笑:“忘记了。”
  她揉了揉头发,赤着脚走出去,“陈韫。”
  她喊了好几声,陈韫没回应她,回应她的是家里的保姆:“太太,先生今晚……说不回来了。”
  钱公主“哦”了声,疲乏的躺在沙发上。
  她看着头顶华丽的水晶灯,看了好一会儿,想到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干净少年,像是就站在灯火璀璨处对着她笑。
  钱公主也不禁勾起唇角,真好啊。
  那时候真好啊。
  她做梦都想要回到以前。
  浑浑噩噩的想着,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让她做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她知道陈韫一定是又在医院陪他的心上人。
  她想去找陈韫一趟,成全他们。
  她原本就不是能跟人家争抢感情的人,少女时期情窦初开,跟后桌的女同学一块喜欢上班里的一个清秀小男生,她拍拍屁股就退出了。
  她跟她母亲一样,属于没心没肺没烦恼。
  现在弄成这样,多少都是有违家训了,她及时纠正,相信爸爸妈妈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她失信。
  毕竟,他们都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
  晚上九点四十分,钱公主来到郑若兮的病房附近,打了个酒嗝,正看着门旁边的病房号寻找,快找到的时候看到郑若兮走了出来,身后却没有跟着陈韫。
  钱公主抬手,想要跟她打招呼,但郑若兮却径直略过她走了。
  钱公主被人家当成小丑忽视,心大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蹭了蹭鼻子,跟上去问她:“陈韫呢?我找他有点事情。”
  常年的患病,离不开医院几天的郑若兮,看着生龙活虎大大咧咧的钱公主,捂着唇咳嗽了两声。
  就在钱公主觉得她咳嗽完会回答自己的时候,病弱的郑若兮转身走了。
  等她说话的钱公主:“……”
  什么锅配什么盖,陈韫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跟这个郑若兮真是天然绝配。
  心脏那么忽然一停顿的钱公主只能巴巴的跟上去,她觉得郑若兮身边没让护工医务人员跟着,八成是去找陈韫的。
  可郑若兮来到了天台。
  患病的郑若兮弱柳扶风站在天台上跟随时能被一阵风吹走一样。
  钱公主皱了皱眉头,还有点记性的没靠近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钱公主打着酒嗝,四下张望了张望,并没有看到陈韫,她本打算离开,但是想了想还是跟郑若兮说:“如果你见到陈韫的话,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我有事情跟他说。”
  那天她抓花陈韫的脸后,陈韫就把她拉黑了。
  站在天台边的郑若兮闻言,终于开口跟她说了第一句话:“你很得意吧。”
  钱公主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还是坦诚的摇头,她没什么可得意的,她志得意满的时期早就过去了。
  可郑若兮不信,“今天医生跟我说,我大限将至。”
  钱公主脚步顿住,回头看着还很年轻的郑若兮,张了张嘴,可她想到自己一向不太会说话,这个时候还是别刺激到人家,就又把嘴巴闭上。
  她想着跟陈韫离婚的事情还是尽快办了,起码最后时刻成全人家这对有情人。
  “……我先走了,这边风大,你……还是抓紧回病房吧。”
  要是真被风吹走了,陈韫那个混蛋还不心疼死。
  郑若兮讥讽的笑了笑,没接受她的好意,踩着旁边的墩子朝天台半人高的护墙爬上去。
  要离开的钱公主看到她的举动,酒一下子就醒了,“不是,你别冲动啊!”
  钱公主跑过去:“好死不如赖活着,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想想陈韫还有你父母,你……”
  “别过来。”郑若兮冷冰冰的指着她,“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钱公主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脚步,举起手:“好,我不过去,你冷静一下,我跟你说,我已经要跟陈韫离婚了,你们很快就能结婚,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不想嫁给他吗?”
  钱公主挠头:“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你们这段感情做个终结,是吧?”
  郑若兮眼泪滑落,“他不会娶一个要死的人,他如果肯为我反抗家里,就不会让我等到现在,以前都没做到的事情,现在更不可能了……”
  “他怎么会娶一个要死的人!”
  “我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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