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面毕,萧凌留下银两,紧握周宴宴的小手,二人离开面馆,他再次将周宴宴抱起,置于马背之上。
此刻,他不再克制内心的情感,而是紧紧地环抱着周宴宴的纤腰,侧颜轻贴在周宴宴细腻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缠绵。
嗅着那熟悉而清新的气息,萧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真好,你依然属于我。”
言语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周宴宴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他的脸颊,却也什么也没有说,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她始终在。
“宴宴,我好累,为了能尽早见到你,我日夜兼程,连续奔跑了三天两夜。”萧凌轻声叹息,尽管身心俱疲,但他依然稳稳地驾驭着马匹,朝着陶然居的方向缓缓行进。
周宴宴的眼眸中闪烁着深深的感动,“回去后,你就安心地睡一觉吧,我会在
你身边,守护着你,直到你醒来。”
萧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说道:“我身上还有些伤口没有处理,你能不能帮我上点药呢?”
闻此,周宴宴的眼眶不禁泛起了红晕,泪光闪烁,满是心疼与责备,“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呢?身上有伤还坚持连夜行走,要是你身体有个好歹……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啊?”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
萧凌郁郁寡欢地回答道:“我怕你一旦离开,我就等不到伤口愈合的那一刻了。”
“真是个笨蛋……”周宴宴带着一丝哽咽,轻声埋怨道。
见到周宴宴眼中的泪光,萧凌顿时焦急万分,连忙柔声劝慰:“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再说了,我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伤小痛的,根本不足为虑。”
周宴宴狠狠地瞪了萧凌一眼:“你还有脸说,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萧凌见周宴宴瞪着自己,心中却莫名地欢喜,她这般为自己着急上火的模样,让他心头一暖。他连忙赔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总行了吧?”
“别磨蹭了,赶紧回去包扎伤口。”周宴宴催促道。
*
当林向鄞见周宴宴和萧凌二人共同走进陶然居的那一刻,他温润如水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意识到自己终究只能默默守望,无法触及那份挚爱了。
林向鄞望着周宴宴和萧凌紧紧相扣的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真好,欢迎你们回来了,真心祝贺你们,终成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没有丝毫哀伤或失落的痕迹。
那个曾经青涩的少年,如今已蜕变成为能够独当一面、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林向鄞从萧凌坚毅的面容中,读出了岁月留下的深深烙印,那份年少轻狂早已被时光打磨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与担当。
如此甚佳,沉稳内敛,足以守护周宴宴一生安宁无忧。
他也该释怀了,或许从他们师生相认的那一刻起,就预示着他只能作为周宴宴的先生,而非情感的归宿。
林向鄞正逐渐抚平内心的伤痕,然而,他身旁的范敬,却莫名觉得林向鄞仿佛在暗自垂泪。
范敬认真凝视着萧凌,这位被周宴宴魂牵梦绕了整整六年的青年,但在他眼中,除了感受到萧凌身上弥漫的浓烈煞气与不祥之兆,再无其他美好可言。
更何况,萧凌的面容已经破相了,他实在不解,周宴宴为何会对萧凌如此痴情?
“你好呀,我是范敬,宴宴视我为兄长般的存在。萧少将军,你的威名我早已如雷贯耳,时常从师长们的言谈间听闻你的英勇事迹,今日能亲眼见到你,实属荣幸之至。”虽然范敬内心为宴宴的选择感到不平,也为林先生的遭遇暗自惋惜,但这些情绪他都未曾表露分毫。
“原来你就是范敬啊,”萧凌淡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宴宴方才还提及了你。听说你即将参加明年的春闱,那可要加倍努力了。毕竟,这春闱三年才举办一次,京城的各大世家子弟都对此翘首以盼,竞争对手众多,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尽管萧凌面对陌生人时总是习惯性地保持疏离与冷漠,但念及范敬是宴宴的朋友,他还是破例多说了几句,算是给予的一种鼓励与提醒。
第156章
再度将目光投向林向鄞,萧凌的嘴角轻轻牵动,“林先生,岁月匆匆,咱们可真是久违了啊。”
“感激您一直以来对宴宴的照拂,往后,我与宴宴必将视您为至亲师长,心怀敬爱与感激。”一见面,萧凌便毫不掩饰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这些年他在仕途上的不懈攀爬,让他的性情多了几分坚韧与不容置疑,对于那些对周宴宴心怀不轨之人,他绝不容情。
“身为她的授业恩师,对她多加关照自是份内之事。倒是你,萧凌,六年光阴转瞬即逝,望你今后莫要再让宴宴苦守那份虚无的诺言了。”林向鄞的语气淡然却坚定。
萧凌的声音略显低沉而沙哑,“不会再有那样的日子了……”
他暗暗发誓,定会以全心全意对待周宴宴,将周宴宴视作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倍加呵护。
萧凌不自觉地加大了握住周宴宴道手的力度。
察觉到林向鄞的情绪还算平稳,周宴宴暗暗舒了口气,随即用一种看似随意的口吻问道:“黄姐姐还没到家吗?”
林向鄞轻轻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担忧:“还没呢。等她回来,你试着跟她聊聊,看她最近都和谁一块儿出门了。黄盈玥心思单纯,又是个小姑娘家,我真怕她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
身为男子,他有些话题实在难以启齿,只能拜托周宴宴代为询问。
周宴宴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留意的。”
她心里暗自揣测,八成又是那个方嘉蘅把黄盈玥给带跑了。除了方嘉蘅,黄盈玥身边也没什么别的朋友。
周宴宴紧锁眉头,心中暗道,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大麻烦。
“萧凌现在暂时不能回家了,我打算带他去后院找个房间安顿。”周宴宴言罢,便拉着萧凌朝后院的方向行去。
萧凌顺从地跟随着周宴宴,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萧凌微微垂首,目光温柔地落在周宴宴身上,轻声问道:“你住在哪个院子里呢?”
周宴宴随手一指,“喏,就是那儿!”
萧凌微微一笑,似乎有些不舍,“我其实挺想住在你院子隔壁的,你觉得怎么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周宴宴白了萧凌一眼,略带调侃地说:“隔壁可不行,那是苏叶和泽兰的住处。不过,我可以在我院子里再给你腾出一间房来。”
萧凌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那就这样吧。”他深知不能操之过急,只好暂时妥协。
步入庭院,周宴宴瞧见了苏叶与泽兰,她俩乍见萧凌,一脸愕然。周宴宴随即吩咐她们整理出一间客房,随后牵着萧凌步入了自己的休憩之所。
踏入屋内,萧凌轻轻合上房门,周宴宴则猛地一拽,将萧凌按坐在柔软的坐垫上,关切地问道:“不是说受了伤吗?快让我瞧瞧伤在哪里?”
萧凌舔舐着干涸的唇瓣,嗓音低沉而沙哑:“伤在后背,得你帮我脱下衣裳。”他缓缓举起双手,示意周宴宴上前解开他的衣带。
周宴宴心中并无杂念,纤细的手指轻巧地搭在他的腰带上,轻轻一解,棉袍随之敞开,露出了内里的洁白里衣。
萧凌缓缓起身,目光落在正低头忙碌于解开他里衣束带的周宴宴身上,喉间不自觉地滑动着。
随着里衣的缓缓敞开,萧凌那强健的胸膛显露无遗,却意外地让周宴宴的眼神瞬间凝固。
她眼前的,是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其上布满了错落有致的伤痕,深深烙印在她的双眸深处,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无限怜惜。
这些伤痕,有的已历经岁月洗礼,有的则依稀可见新生的痕迹,仿佛刚刚摆脱了结痂的束缚。周宴宴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触碰却又带着几分犹豫,就在这时,萧凌迅速握住了周宴宴的手,将其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周宴宴猛地抬头,与萧凌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相对而视。
“宴宴,你还记得吗?你曾说过,这些伤疤是我荣耀的象征,是你眼中独一无二的勋章,你永远不会因为它们而有所嫌弃。”
周宴宴的眼眶泛起了泪光,凝视着那些伤痕,内心涌起
一股想哭的冲动,“它们…并不丑陋……”
她温柔地抚摸着那些烙印般的痕迹,眼中满是心疼,抬头轻声问道:“会不会痛呢?”
萧凌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坚毅的笑意,“不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宴宴,别难过了,”萧凌轻声安慰道,粗糙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我喜欢你能为我心疼,但真的不愿看到你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