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怜秋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他皱着眉,不满道:“那哥儿是谁,是家中阿弟吗?”
“他家中不过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哪里来的哥儿阿弟?”顾月怒道:“好你个方勤端,我还没去你家悔婚,你反倒是先起了花花心思。”
顾月跟怜秋关系好,他听了后,对方勤端也厌恶了几分,同顾月道:
“阿月姐,明儿让大伯去方家退婚,这人品性不好。”
“他们要是不认,我和夫君都来给你作证!”
哪儿有成亲前便四处拈花惹草的,待顾月嫁过去还不得受委屈,怜秋不准!
“呵。”顾月面无表情道:“我回去便跟爹说。”
她要将退婚书扔在方勤端脸上!
“五弟,五弟夫。”聂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穿着一身比赛时的红袍,朝着三人咧着嘴笑了笑,两颗虎牙若隐若现,看着意气风发。
“还有这位是?”聂序看着顾月,迟疑道。
怜秋碰了碰顾月的胳膊,輕声介绍:“这是我堂姐顾月,阿月姐,这位是四皇子。”
顾月朝着聂序规矩的喊了声:“四皇子。”
“顾姑娘。”聂序回了句。
双方算是认识过,聂序不准备打下半场便同怜秋他们坐在一处,待场上哨声又起,马球场上又热闹起来。
聂序撑着下巴,忽而道:“我记得五弟马球打的也好,要不也去打一场,他们若是知道太子也上场,定然打得也更起劲。”
怜秋瞄了一眼聂希棠,他今日穿着宽袍,一瞧就知道没准备上场。
果不其然,聂希棠拒绝道:“今日只是陪夫郎来看一看,下回若是有机会再说吧。”
“那当真是可惜了,”聂序摇摇头,“他们没机会看五弟你的绝世风采了。”
怜秋听得有趣,他同聂希棠两人打球时,是知道他打的好,但的确还没见他同其他人比拼过。
“下回我要看。”怜秋说。
凤眸含着笑意,聂希棠捏了捏他的指尖,轻声道:“好。”
几人说笑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
“太子殿下,四皇子,太子妃有礼。”
怜秋抬眼看去,发现有些眼熟。
正是那日在玉石楼遇见的何慕、何素二人。
在聂希棠跟前,何慕也乖巧许多,规矩朝着三人行礼,只是小眼神时不时往怜秋身上瞟去。
“免礼。”聂希棠淡淡道。
对比着聂希棠的冷淡态度,聂序则显得热情许多,他笑呵呵问二人:
“你们是来看何勇比赛?”
何勇是他们大哥。
“是啊!”何慕对着聂序轻松许多:“序哥哥,你怎地不上场了。”
聂序耸了耸肩,轻快道:“我累了,懒得打。”
看聂序悠闲自在的模样,何慕怎么会信,他嘟囔道:“我怎么瞧着你一点不累。”
见何慕又要说出不该说的话,何素眉头轻皱,轻声喝止道:“慕儿,住嘴。”
何慕撇了撇嘴,听话的闭了嘴。
同三人见过礼,何素便道:“我和慕儿去找大哥,便不在此叨扰了。太子殿下,四皇子,太子妃,我们先行告退。”
见聂希棠点了头,何素方才拉着何慕走了。
怜秋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手搓了搓脸,喟叹道:“不愧是国公府的姑娘。”
怜秋虽与她没说几句话,但就是觉得何素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哈哈,”听了怜秋话,聂序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先前皇后娘娘可还动过给五弟和何素指婚的心思。”
听到这话,怜秋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他抬眼瞧了一眼聂希棠,心道这人怎么都没跟他说过。
“没影的事,”聂希棠眉峰微动,拍了拍怜秋的手,轻声解释道:“母后之事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怜秋抿着唇,没说话。
似是晓得自己说错了话,聂序一怔,认错道:“瞧我这嘴,乱说的,五弟夫莫要放在心上。”
怜秋抠了抠手指,他倒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若是聂希棠失忆流落柳县,没做他的赘婿,便会跟那样端庄有礼的姑娘成婚……
啧,
这人当真是天大的好福气。
无论如何都是同很好的人成婚。
第62章
见怜秋幽幽的看着他, 聶希棠以为怜秋是醋了,心头有些高兴,他总觉得秋哥儿不够在乎他。
“莫要生气, ”压抑着上扬的唇角,聶希棠故作平静道:“我都说了日后只你一个夫郎。”
“我生气什么?”
怜秋茫然道:“我只是觉得你命好。”
聶希棠:?
他怎么没明白秋哥儿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怜秋不想同他解释,担心聶希棠追问起来, 他便赶紧转了话头:“我不生气,咱们好生看球。”
聂希棠想问清楚,但人多嘴杂,并不是问人的好时候, 终还是将到了唇邊的话咽了下去, 决定等回府后再问怜秋。
几人遂又将视线转回了马球场上, 只是除了怜秋看得起劲外, 其他几人心思都在别處。
场上又一人进了球, 聂序跟着众人的喝彩声鼓掌,喊了两声“好”。
眼瞧着场上越打越激烈,聂序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聂希棠,忽然道:“说来真是可惜,三哥平日里最爱热闹,若不是父皇派他去銃州剿匪, 想来今日他会上场打上一把。”
聂赫安惯爱出风头,若不是没得闲,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嗯。”
聂希棠的目光落在怜秋身上, 可有可无的应道。
他对聂赫安不太在意,那人太蠢,只晓得跟在曆王身后耀武扬威,却不知他这样只会惹得父皇更加厌烦。
见聂希棠没兴致接话, 聂序微微皱眉,遂闭了嘴。
场上方勤端打进一颗球,众人欢呼时,怜秋悄摸瞄了一眼顧月,见她板着一张脸,不怒不喜。
怜秋凑到她身邊,好心提议道:“阿月姐,不然咱们回去了,我跟你一块去找大伯,咱们去把婚给退了。”
“不急。”顧月眼神狠厉的盯着方勤端,冷笑道:“且再看看,我倒要瞧瞧他跟那哥儿能做到什么地步,省得回去后他狡辩几句,我爹又傻乎乎的信了。”
发怒的顧月瞧着平静,但怜秋却有种她好似要把方勤端给撕了的错觉。
不敢继续刺激顧月,怜秋小心翼翼的“哦”了声,悄摸往后退了退。
这会儿的阿月姐还是少惹她。
马球赛结束,怜秋和顾月眼睁睁看着方勤端和给他擦汗的小哥儿相携离去,两人说说笑笑,感情看着甚是不错。
混蛋!
怜秋憤憤不平道:“阿月姐,咱们这会儿就去退婚!”
见怜秋和顾月两人脸色直直的看着許家哥儿离开的方向,聂序一头雾水道:“弟夫和顾姑娘这是怎么了?莫非与許家六公子有过节?”
聂序认得那哥儿?
怜秋神色一凛,问道:“四哥,你认得那人?”
聂序点头道:“是礼部尚书家的哥儿,名叫許洋。他身旁的男子我不认得,不过最近听说他家在给許洋相看人家。”
怜秋:!
对上了!
方勤端就是心思不轨,这厢用婚事钓着顾月,那厢却与其他哥儿示好!
“还好我和爹没将你是太子妃一事宣扬出去,”顾月捏着手,发狠道:“否则按方家这些人踩高拜低的做派,怕是又要将许家哥儿给抛弃了。嗬,他们想得倒是美,我非要让京中之人都晓得他方家之人都是过河拆桥之人!”
方家本不算富裕,供养着方勤端读书本就费力,若非靠着顾远峰的接济,方家又怎会过上仆从伺候的日子。
更遑论,方勤端在书院读书的束脩全都是顾家出的银钱,如今翻脸不认人顾月和顾远峰自然不会窝囊咽下这口气。
怜秋本想和顾月一同去找顾远峰说清楚,谁知却被顾月阻止道:“秋哥儿,这事儿你先莫要插手,我和爹自有法子。”
怜秋刚坐上太子妃,顾月不想什么都借他的名头,更何况这事儿论起来也是方家理亏,她顾家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与方家对上。
见顾月态度坚决,怜秋便没有继续坚持,只是在心中暗自决定让人盯着,以免阿月姐在他不晓得的地方受了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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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顾月,怜秋和聂希棠在聂序的相邀下,去了全盛樓小聚。
全盛樓是京中最有名气的酒楼,他家的青梅酒很是受京中贵女们青睐,怜秋并不嗜酒,尝了青梅酒的味道后,不禁多饮了几杯。
“哈哈哈,秋哥莫要贪杯,这青梅酒喝着甜,后劲儿却大的很。”聂序提醒道。
“多谢四哥提醒。”怜秋朝他眨了眨眼,眼中清明没有丝毫醉意,扬唇笑了笑,遂又饮了一杯。
显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浑然没将聂序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