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两人进了茶馆,封随的东西甫一放下便将桌子占了个完全,怜秋心头想笑,又觉得自己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我让人送回家里去。”怜秋唤来小二,付了银钱,小二便将东西都给拿走,桌上空了下来。
  “累着你了。”怜秋摸着封随的手轻声安慰道。
  眼瞳微动,封随张了张嘴,复又摇头道:“不过一点东西,我还拿得住。”
  只是觉得有些狼狈,有损风度。
  “我也不是经常这样,”怜秋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偶尔来了興致,便觉得什么都想买上一件。”
  “挺好,”封随顺着他的话道:“秋哥儿高兴便好。”
  怜秋心中的确高兴,封随不是“宁如风”要尋的人,让他安心不少,这几日顾家又来了笔大生意,直让怜秋整个人都舒坦了。
  不过,最近相公好像对床事没那般热衷了,也不知是腻了还是……
  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封随那处,直看得封随背后一紧,奇怪道:“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对?”
  “啊?”怜秋回过神来,笑道:“没有。”
  要不要找个大夫给相公瞧瞧呢?
  怜秋心头有些纠结。
  两人正说话间,茶楼外头的街道忽然传来敲锣打鼓之声。
  怜秋闻声往窗外看去,见戏班子路过,为首的班主瞧着锣,大声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呐……”
  两名哥儿嘴里一边唱着词,一边翻着跟头往前,其中一名怜秋瞧着有七分像杨俊奕,但面容又更柔软些。
  若是同时看见两人,只怕还以为这哥儿和杨俊奕才是亲生兄弟。
  怜秋被自己想法逗笑,从荷包里掏了些碎银,往下面喊道:“穿红衣翻跟头那哥儿,赏你的。”
  戏班的人停了下来,紧接着怜秋便将银子给了封随示意道:“你丢的准,莫要砸到人了。”
  封随:……
  手里的碎银准确的朝着红衣哥儿的方向扔去,怜秋见那哥儿要朝他磕头道谢,立刻摆了摆手表示不用,顺道将窗关了起来。
  像是杨大哥要跟他磕头一样,怜秋表示自己不太受得住。
  “你发没发觉这人长得和杨大哥有几分相似。”怜秋捂着嘴小声道。
  封随略微回忆了一下,点头道:“是有些相像。”
  “哈哈哈,倒是比君君还跟杨大哥更像亲兄弟,”怜秋拍手道:“我要尋个时候,跟君君说说这事儿。”
  ……
  怜秋和封随回了顾家,木头找的人也早已等在院中,只等“宁如风”和顾遠峰他们回来。
  顾遠峰觉得东家有些奇怪,以往在扬州尋人时,东家恨不得赶紧将一处地方搜尋便飞快换个地方,可自来了柳县后,东家不仅休息了整整六七日才开始找人,现下找人虽瞧着还是认真,但却没了急躁感。
  “宁公子。”
  傅明旭刚踏进顾家的宅子,便见安澜已经在一旁候着,见他来了便朝着傅明旭有礼道:“我家公子说已经找到姑爷说的那人,让您去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假裝忙碌了一天的傅明旭:……谁?
  终于想明白怎么一回事的傅明旭裝模作样道:“真是劳顾公子费心了。”
  安澜摇了摇头,引着傅明旭往怜秋院子的方向去。
  见怜秋竟然帮着找了人,顾遠峰心头也高兴,他来之前就已经与东家说好了,这回要是还找不到人,他们便要回京了。
  当时东家虽有些不太高兴,但也答应了下来。
  一想到自己几月没回京城了,顾远峰也不免有些思念起家中的妻子来,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些。
  怜秋找来的人当然不对,傅明旭悄摸瞟了眼封随的神色,清咳一声,假装失望道:“辛苦顾公子了,这不是我要寻的人。”
  怜秋面上也只得表示抱歉道:“真是白费宁公子跑这一趟。”
  “无事,”傅明旭做出一副开朗的样子:“总归是缘分没到。”
  怜秋也惋惜的附和了他几句。
  顾远峰与傅明旭说了他准备回京的事,本以为想劝傅明旭同他们一起回去,也不收他的镖钱了,顺道将人护送回京。
  没料到傅明旭却说他要留在柳县继续寻人。
  顾远峰问他既然没寻到人为何还要留下,便听得傅明旭说他直觉自己要寻之人应当就离柳县不远,并且直言他直觉向来准的惊人。
  顾远峰:……这般准为何一直没寻到人?
  怜秋:他总觉得着“宁公子”与常人想法有所不同。
  但既然人家愿意,怜秋也无权干扰。
  “院子我已经寻好,明日便有人来将我的物什搬过去。”傅明旭道。
  “可是顾家住得不好?”怜秋皱眉道:“是不是下人招待不周,宁公子若是不嫌弃,可继续住在顾家。”
  “非也,这些时日在顾家过得很是舒心,”傅明旭淡然道:“只是我已习惯一人,更加逍遥自在些。”
  顾远峰狐疑的看过去,这一路来他们许多人挤在院里,没见“宁如风”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既然傅明旭要求,怜秋便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说明日让府里人帮着搬东西,傅明旭没有拒绝。
  -
  夜里。
  怜秋在床上翻了个身,抬腿搁在封随的腿上,扒拉着封随的胳膊,将头靠了过去,疑惑道:“这宁公子都找不到人了,为何还不回京,难道是怕被家中之人骂?”
  封随垂眼看了看怜秋亲密的姿势,心头微动。
  自记忆恢复得差不多后,封随便没和怜秋做过夫妻间的那事儿,一来他有些不适应自己先时的孟浪之举,二来他觉得那事儿做多了不好,要成大事,便不能耽于美色,流连床笫之事。
  只是,他毕竟年轻,每当怜秋靠近时,身子便不自觉的躁动。
  “他不是说了,他直觉很准。”封随轻声道。
  “嘁,我才不信。”怜秋不屑道。
  他只听过女子的直觉很准,哪儿有男子直觉准这一说法。
  柔软白嫩的手指顺着衣缝钻了进去,怜秋按了按封随结实的腹肌,餍足的眯了眯眼。
  算了,管别人的事作甚。
  眼瞧着怜秋的手指愈发向下,封随强忍着迎上去的欲念,抬手按住怜秋露出来的一截手腕,冷声道:“做多了对身子不好。”
  怜秋瞪大双眸,抽回手腕,攀着封随的胳膊往上,抱住他的肩,委屈道:“可咱们都好几日没做了。”
  “封随,你莫不是腻了我吧。”
  怜秋垮下脸,不高兴道:“你若是真腻了便直说,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安澜在临江待过,晓得的事多,知晓怜秋在烦恼这事儿后,便告诉怜秋他与封随正是精神足的年纪,正是需求大时。
  况且怜秋方才都瞧着那东西隆起了,又不是不行,封随为何突然不做。
  那只能是对他没兴趣了。
  “莫要胡说。”封随肃着一张脸道。
  谁料这话一说,怜秋表情更难看了,他咬牙一巴掌拍在封随胸膛上,怒道:“好啊你,现在连两句软话也不说了,男子果真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自己这还是找得赘婿,若是嫁出去还了得。
  怜秋愤愤一脚踹在封随大腿上,颐指气使道:“你出去睡。”
  封随:……
  这哥儿脾气好生大。
  见封随不动,怜秋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大声道:“怎么,你要我让人将你抬出去?”
  封随:……
  罢了。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怎地生这般大的气。”
  封随将人揽在怀里,低头在人唇上亲了亲,学着自己先时哄人的口吻,轻声道:“我只是心疼你的身子,好夫郎,莫要赶我出去。”
  “当真?”怜秋抬眼看他,双眼汪着水一般,脸上因着刚升起泛着淡淡的粉。
  “当真。”
  轻巧的吻从唇角慢慢移到轻薄的眼皮上,怜秋闭着眼,任由封随亲了一会儿后,火气散去了大半。
  怜秋推了推封随,待人一脸愕然的看向他时,怜秋非常霸气的一手抬起封随的下巴,旋即张嘴吻了下去。
  哼哼。
  这人既然喜欢在他面前装正人君子,今日便由他来做主导。
  缠绵的吻还未结束,一只手忽的伸进被褥中,将致命之处狠狠攥住,封随闷哼一声。
  心中短暂的斗争一番后,便很快决定先遂了夫郎的意。
  他既已成亲,自然不可疏远夫郎,况且二人应当为大盛开枝散叶才是,前头几日是他没想明白。
  被人给反压在身上,怜秋睁了睁迷茫的双眼,不晓得为甚方才还一副君子做派的封随,为何又像以往一般放浪起来。
  哼!
  定然是故意假装,引自己先对他动手,日后又拿这事儿做把柄,指责他才是好色之人。
  好重的心机。
  想到此处,怜秋恨恨咬了咬封随的唇,听得人吃痛的“嘶”了一声,心头才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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