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邢禾愣住了。
清孟很要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方方面面都要争个第一。
相反,她绝不是一个会为了游戏的胜负将自己的狼狈和落魄展示给外人观赏的人。
只是因为邢禾想赢,只是因为邢禾不开心,她便坦坦荡荡地对谌夏和樊花说。
“我和邢*禾有离婚证。”
明明不是多么悦耳动听的情话。
但仿佛偶像剧的情节般,邢禾的眼睛里面突然就像进了沙子一样,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喝醉酒的人情绪本就敏感,察觉到邢禾的沉默,清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是不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说了……”
邢禾摇了摇头,压抑着鼻腔的酸涩,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调看起来平稳一些。
“不是的,我们赢了,我很开心。”
懵懵懂懂的人儿伤心来的快去得也快,听到邢禾说开心,清孟的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
她实在太过乖巧,不像一个醉酒的人,倒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
邢禾给她吹头发她就听话地坐好不乱动,给她递水她就一滴不漏地喝完,把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进去,她就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邢禾。
好像只要邢禾开口问了便一定会回答,不管邢禾做什么她都只会欣然接受。
然后明早起来,她就会忘记今天两人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邢禾的心中有些躁动,这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急切地想确定一件事,想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一个回答。
“清孟。”
酒意上头,清孟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了架,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看向邢禾。
目光中没有一丝保留的真诚与信任将邢禾心中见不得光的心思照了个无所遁形。
她不想趁人之危,但终究是荒谬压倒了理智,邢禾做了一个卑鄙的人。
“你喜欢的人是谁。”
好像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了,清孟瞪大了眼睛,成熟精致的脸上鲜见的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爱。
“我没有喜欢!”
为了增加可信度,清孟甚至坐起身使劲地摇了摇头,但她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醉酒的人是不适合有太大的动作的,这会加聚头部的眩晕,也容易导致反胃。
此时的清孟尝到了苦头,胃部的反酸让她皱紧了眉头。
邢禾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拍着清孟的背,直到她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难受,才扶着她躺了下去。
“你没有喜欢谁?”
邢禾的声音有些喑哑,带着些莫名的魔力,仿佛是在引诱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下凡。
清孟果然没那么抗拒,顺着邢禾的意思又说了一次。
“我没有喜欢邢禾……”
邢禾以为这就是她能从清孟的口中听到最接近于答案的话语了,可清孟却又说话了。
她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比起在和邢禾对话,更像是一个人的呓语。
“不行,既便是假话也不想说,我好喜欢,好喜欢。”
不知为何,邢禾觉得喉咙此刻莫名的有些发涩。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半合的丹凤眼,唇上一闪而过的水光,为寂静的房间增加了一抹欲望的色彩。
“喜欢……什么?”
“好喜欢邢禾。”
第29章 邢禾得到了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答案。像是一颗水果
邢禾得到了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答案。
像是一颗水果味的糖,初入口时便已经足够惊艳,越多回味韵味越深,逐渐充盈在整个鼻腔,整个胸腔。
清孟会记得今天晚上的谈话吗?
如果知道自己趁人之危,她会怎么想呢?
她本能的觉得对于两人目前的关系有些不满足。
可是下一步又该往哪里走吗?
复婚
怎么样开口呢?
作为甜蜜的惩罚,今夜邢禾辗转反侧,睁着眼到天亮。
当清孟睁开眼睛时,旁边的邢禾脸上正挂着不太明显的黑眼圈。
不过清孟没戴眼睛,视线里面朦朦胧胧的只能看个轮廓,她下意识喊出了身边人的名字。
“邢禾……”
刚从睡梦中醒来,清孟的嗓子还未完全打开,带着些低沉的嘶哑,这反而为她的声音增添了一股别样的韵味。
尤其是在说到邢禾两个字时。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邢禾大概会觉得听到便是一种享受。
但此刻不同,她昨天晚上刚做了坏事。
于是,原本还双目无神的邢禾一听到清孟说话就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直直地从床上坐起来。
“啊?昨天晚上我一早就睡了,刚刚才醒,哈哈哈哈,今天的天气真好。”
邢禾突然放大的音量把清孟吓了一跳。
虽然因为宿醉的缘故她的脑子还有些钝痛,但邢禾的样子明显不太正常。
她有些担心是不是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但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形确实是记不清了。
清孟坐起来戴上眼镜,视线中的邢禾总算是清晰了一些,仔细一看眼下还有两个黑眼圈。
清孟试探性地开口:“邢禾……你怎么了?”
邢禾的演技非常一般,她欲盖弥彰地强调了几遍。
“我没怎么啊,没什么事,我先去洗漱了。”
话音未落她便风风火火地去洗漱了。
直到离开清孟的视线,邢禾才终于松了口气。
明明两人的关系并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但她实在是还没想好之后该怎么跟对方相处。
这人不管不顾便逃了,却不知道床上的清孟心已经冷了一半。
邢禾行事果断干脆,从不拖泥带水,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做什么事都是这样。
只有清孟知道她有一个小习惯。
邢禾喜欢赖床,不管前一天是什么时候睡的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都会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赖上十分钟。
如果她哪天没赖床,要么说明这一天有特别重要的大事,要么说明她根本没睡觉。
虽然刚刚邢禾遮遮掩掩的,但清孟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昨天晚上没睡觉。
为什么没睡?
除了家里多了两个人以外,昨天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有什么事情能让邢禾辗转难眠的话,那原因只能是出在她昨晚的宿醉上了。
清孟平时并不会放任自己醉酒,昨晚也是过于关注邢禾,才忽略了清醒与醉酒的界限。
她以前不会喝酒,在人生的前二十年中也从未触碰过这种在清家的教育里称得上是禁忌的东西。
说起她第一次喝酒,还要追溯到和邢禾离婚的半年以后。
那段时间清孟总感觉生活中空落落的缺点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江平安刚好来北市出差,听说了情况,她直接一拍板带清孟去了酒吧。
清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不知所谓的炫目灯光,震耳欲聋的dj音乐,这是她对酒吧的第一印象。
江平安却说,忘掉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开始下一段感情。
她斗志昂扬地指着酒吧里的俊男靓女,仿佛在指着她为清孟打下的江山。
清孟看向江平安手指的方向。
舞池的中央,男男女女挤在一起随着音乐节奏晃动,身体不可避免地产生着接触。
有人接吻到情不能自已,手已经不老实地伸进了对方的裙子下摆。
受制于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洁癖,清孟很难对于这种发泄欲望的方式表示认同。
准确的说,她甚至有些嫌弃这个地方,不过碍于好友还在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好在江平安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会看脸色,看见清孟皱起的眉毛,她立马识趣地放弃了想要给对方物色帅哥美女的想法。
不过来的这趟清孟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她发掘了一样新事物,酒。
清孟不喜欢大多数酒的口感,它们要么苦,要么涩,即便是果味的鸡尾酒,酒精那股烧喉感也是水果的香气无法掩盖的。
但是当忽略口感直接来到酒精挥发充盈大脑的那一刻,难以入口的液体化作了最有效的安眠药。
脑海中所有重要的,无关紧要的,在不知不觉间全部消失,身体变得无比轻盈,剩下的只有多巴胺迅速攀升留下的快感。
清孟喜欢上了这种微醺的感觉。
过量饮酒会损伤脑神经,这对于一个研究员来说不是件好事,但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饮酒的度。
唯一的一次醉酒便是那次和江平安去酒吧的时候,由于没有经验,那晚她醉得过了头,第二天醒来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平安说,她拉着她讲了一晚上她有多想邢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