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天在下雨,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清孟都没有出来,邢禾就进去找她了。
找到清孟的时候,她正打着伞蹲在路边,伞的下面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
邢禾找了个箱子,带着小猫和清孟去市区的宠物店,给它买了猫粮、奶瓶、还有小窝。
因为时间太晚,到家的时候两个人都被清柏树臭骂了一顿。
第二天早上邢禾就回队里了,再见的时候小猫已经不在了,她猜是清孟把它送给了别人,再后来渐渐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原来清孟一直记得……
都说女同三大件是同居养猫看海,作为资深磕子,竟然在养猫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樊花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
这件事她和谌夏确实没有做过,因为谌夏猫毛过敏。
愿赌服输。
两人很干脆地各喝一杯。
又到樊花出题了。
她脑瓜子转了一圈,立马就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和小夏都有女朋友。”
看到樊花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邢禾艰难地保持着微笑,背地却悄悄地咬紧了后槽牙。
“哦,那倒是我们输了。”
又是各自一杯酒入肚。
主动权重新回到手上,邢禾还没想好出什么题,她转头看向清孟,眼神里带上了些求助的意味。
清孟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醉意上了头还是什么原因。
没经过多少思考,她的题目脱口而出。
“邢禾对我吹过口哨。”
樊花:……好土
谌夏:……有街溜子
邢禾:……啊?
那是更为古早的事情了,当时的邢禾还是一个无知少女,跟着连队里的老兵学会了用叶子吹口哨。
回来觉得清孟肯定没见过,所以才在路边上捡了一片叶子给她表演一下。
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老年人邢禾有些窘迫,耳朵都红了半边。
注意到樊花和谌夏奇怪的眼神,邢禾强装镇定。
“怎么了?你们都不会吹口哨吗?”
第28章 我和邢禾有离婚证。
谌夏面露难色,她和邢禾倒是同年龄段的。
但是她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别说不知道怎么吹口哨,甚至见都没见过这回事。
樊花嘟起嘴对着谌夏吹了一声口哨。
“好了,现在我也对小夏吹过口哨了。”
邢禾难以置信:“你作弊。”
樊花耸了耸肩膀:“有规则说过现在做的不算吗?”
老年人的心灵遭受了巨大的冲击,邢禾寄希望于谌夏能为她主持公道。
可当她看向谌夏时,对方避开了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心虚,但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
邢禾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没有。”
樊花好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请吧,手下败将。”
邢禾像一只陡然间被放光了气的气球,蔫蔫地又饮一杯。
大概是樊花觉得虐小趴菜没有意思,这一轮换了谌夏出题。
谌夏倒是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天,最后终于选定了一个。
“我向小花求过婚。”
饶是邢禾也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两人竟然已经求过婚了?
邢禾向清孟求过婚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别说是求婚,两人就连戒指也没有交换过。
清孟的父亲不是很注重形式,领完证之后只是张罗着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就算是宣告这件人生大事完满结束了。
那段时间上级决定派遣邢禾去m国参加五年一度的国际特种兵技能大赛,她每天忙的前脚不沾后脚,这件事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说起来也是有些讽刺,邢禾一直认为自己对清孟在物质方面没有亏欠,但结婚四年两人竟然连个戒指也没有。
这次不用樊花提醒了,邢禾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闷头灌进了肚子里。
一旁的清孟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眼神,若有所思地喝完了惩罚的酒。
其实清孟并不在意游戏的输赢,但邢禾的性格有时候容易较真,又很少吃过这样的瘪,所以连输几局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
清孟不想看到邢禾不开心。
想让邢禾喜欢上她很难,但是赢下一局游戏却很简单。
当主动权回到她们这方时,邢禾看见清孟的坐姿向前倾了几分。
对方在用眼神询问她,这一局游戏是否可以让她出题。
在邢禾看来,即使是和清孟共同绑定了四年,但那段婚姻里面也是亏欠和分离更多。
面对着谌夏和樊花这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已经没什么获胜的希望了。
虽然不知道清孟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但是本着对她的了解,定然也是想不出什么惊为天人的题目的。
邢禾下意识地点头同意了。
于是,她万分放心的清孟用最平常的表情说出了一句最不平常的话。
“我和邢禾有离婚证。”
离婚证…离婚证…婚证…证…
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平等地劈中了在场的所有人。
沉默至少持续了一分钟。
邢禾:
樊花:好劲爆,余情未了,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我喜欢。
谌夏:大家都不说话,我要说点什么吗?
清孟一脸认真地看着樊花和谌夏,然后又转过头来,丝毫不回避地对上邢禾的眼神。
她的脸上红扑扑的,眼睛里面没有平时一眼就能看出的掌控欲和游刃有余,反而湿漉漉的,看起来像一头迷路的小鹿。
邢禾立马意识到,这人喝醉了。
这样的清孟太过少见,邢禾的心立马就软的一塌糊涂,她放低声音问:“清孟,你醉了吗?”
没听清邢禾在说什么,清孟想要靠的离她更近一些。
“你说什么?”
世界在脑子里转着圈,失去平衡感之后,只是一个凑近的动作就耗费了清孟所有的力气。
她有些生气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像是要把眼前的邢禾放平。
邢禾温柔地哄她:“我们去休息了好不好。”
清孟点了点头。
“我还没有困,不过如果你想休息的话我可以陪你。”
邢禾失笑,慢慢地把一点都不困的人从板凳上捞起来。
好不容易站稳了,这人却又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樊花和谌夏。
邢禾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耐心地问:“怎么了?”
邢禾这一问,清孟好像有了大人撑腰的小朋友一般,抬起了手想告状,指的方向却和两位输家本人南辕北辙。
“我们赢了。”
得,还惦记着游戏呢。
看着一脸认真指着大门的人,樊花捂脸。
她实在无法将这个失态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酒鬼与白日里那个惜字如金克制疏离的清孟联系起来。
老实人谌夏清了清嗓:“确实我们输了,愿赌服输,小花胃不好不能喝太多酒,我替她喝了。”
于是清孟真的较真地看着谌夏把两杯酒喝完了。
拜托谌夏和樊花收拾残局,邢禾抱着清孟回了楼上。
本想直接将清孟放在床上休息,但她却闹着一定要洗完澡才肯睡觉。
邢禾拗不过醉酒的人,只好在浴室外面侯着,生怕她在里面摔跤。
所幸,清孟从里面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邢禾给她吹干了头发,把她塞进被子里面。
这是邢禾第一次看见清孟这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她并不觉得麻烦,只觉得庆幸。
庆幸站在这里的还是她,而不是另外的路人甲乙丙丁。
“我去洗澡,你先睡觉,不舒服的话叫我。”
“嗯。”
邢禾洗澡的速度不慢,但对于醉酒之后昏昏欲睡的人来说也不算太短。
她本以为出来的时候清孟应该已经睡着了,但当她吹完头发回来却看见这人还睁大眼睛盯着浴室的方向。
走过去蹲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清孟的额头,比正常温度要高一些。
邢禾有些担心。
“不舒服吗?”
清孟好像不太喜欢脑袋被盖住的感觉,伸手将邢禾的手推开了。
又摇了摇头,是在回应邢禾的问题。
“那怎么还不睡觉。”
清孟的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等你。”
邢禾忍不住起了些捉弄清孟的心思,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脸。
这次清孟没有动作了,任邢禾在她脸上作乱。
“为什么要跟樊花她们说我们有离婚证哦,这么想赢哦?”
明知道脑袋不清醒的人不会回答,但是邢禾还是笑着问,比起问问题,更像是在自我打趣。
出乎邢禾的意料,清孟开口了,她一脸认真。
“不是一定要赢,但是你不开心,所以我不想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