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态的发展的轨迹就有已经脱离了她的想象中。
  莫名其妙又被吃了一次。
  还又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好气哦。
  这一晚,她对夏沁伊似乎有了全新的认识。
  直到夏沁伊洗完手回到床上,孙瑾安才把眼睛从被窝里露出来,眼神幽怨地看着她。
  怎么。夏沁伊侧躺下来面对着她,一只手攀上她的好像能掐出水的红润脸颊,顺势还捏了几下,不舒服?
  墨瀑一般的长发垂落下来,跟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缠叠在一起,像极了半小时前的那一幕。
  似是余韵未消,孙瑾安听着清懒动人的嗓音,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没有。
  相反,她舒服的很。
  或许是两人对于某方面兴致过于热衷,夏沁伊的技术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游刃有余,似乎只用了短短两个晚上。
  其实早在第二次时她就想问了。
  女朋友是偷偷去哪里进修了吗?
  别人都是私底下看学习资料,但总觉得夏沁伊不像是,那些资料里所谓的技巧和知识都太具有表演性,而实际上每个人的敏感点和喜好,甚至感知到的程度都是不同的。
  可她偏就能无比精准地掌握自己的每个感受。
  或愉悦,或难耐,或难以自抑直到欲罢不能。
  那种感觉,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懂。
  难道她只凭那么几次就能融会贯通?
  就算是
  谁能想得到,看似清冷禁欲的冰山御姐,在另一个极端里,居然具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天赋?
  孙瑾安一本正经道:我只是觉得,对你的认识还是太片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夏沁伊抚向耳尖的手明显停了一下。
  孙瑾安立马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抱怨夏沁伊不坦诚的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孙瑾安抓住夏沁伊的手,生怕她退回去。
  我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了如指掌?
  听起来怪引人遐想的。
  为了避免再次引发手动静音的后果,话到嘴边,她又拐了个弯儿,你这么晚没睡,居然是在给她们改画。
  夏沁伊忙着跟自己约会,没去给采风的同学指导,一到晚上那些画却长腿似的跑进了她的房间里。
  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墨迹未干的批注。
  显然,女朋友回来后就没歇过。
  夏沁伊明知她原本要说的不是这个,却也没拆穿,轻嗯一声,指腹依旧在她红透的耳廓周围徘徊,深色的瞳孔在黄澄澄的光线下漆黑一片,看不出情绪。
  言尽于此,空气倏然安静下来。
  窗外的虫鸣声不绝,两人就这么躺着,望进对方的眼睛里,一笔一划描绘着自己的轮廓。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某种只需眼神交汇就能完成的浪漫游戏。
  玩着玩着,两人都被这种幼稚的举动引得相视而笑。
  孙瑾安最受不了夏沁伊对她笑。
  一笑,就想亲她。
  她也这么做了,凑过去在漂亮至极的眼睛上啄了一下。
  夏沁伊被啄得阖了下眸,再睁开时,撞进对方盛满笑意的琥珀眸里。
  然而有那么一瞬间,夏沁伊似是在里面看到自己的样子,忽地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眼神顿时沉了下来。
  对于夏沁伊的情绪,孙瑾安一向敏锐。
  自从前一晚收到夏以岚的嘱托后,她对夏沁伊的情绪状态愈发留意。
  从遇见连弛到现在,她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在悄无声息地发生波动。
  像一口被压着巨石的古井,表面看起来跟平时无异,内里却被人丢进一把利刃,不仅掀起一阵泛着寒意的波纹,还将暗藏于井底的秘密无情剖开。
  不见天日的井水冰冷而刺骨,被这么一惊扰,便顺着利刃无声无息渗入井壁。
  彻骨的寒意只有古井能够体会,旁人却无法窥探半分。
  然而再成熟自持的人,在完全信赖的人面前,也做不到时时刻刻的戒备。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分明没有任何危险发生,但孙瑾安却精准地捕捉到她眼里的惧意。
  显然,她怕的不是自己。
  而是陷进某种沉重的情绪或是回忆当中。
  她伸手揽住夏沁伊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都往怀里拉了拉,轻声唤她,试图把她从情绪的泥沼里拉回来。
  夏沁伊明显愣了一下,思绪瞬间回拢,若无其事问她:困了?
  孙瑾安看着她,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才轻抿了下唇,放在她腰后的手向前移动,摸到睡袍的腰带,轻轻一拉,原本就松散的丝质睡袍,在被子里滑落。
  既然不能问,那就只能做了。
  她支起身子贴了过去,滚烫的肌肤接触到一片如玉般冷腻的肌肤。
  夏沁伊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住了唇。
  唔。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要想,也只能想我。
  与此同时,亮了半宿的灯被无情摁灭。
  置身于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放大到极致。
  孙瑾安一边吻她,一边拉扯着她的注意力,强势地宛若一个霸道的匪徒发现山洞里的秘宝,誓要将她所有思绪都抢夺过去,尽情地占为己有。
  因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夜,又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夏沁伊似是幻化成一条搁浅的鱼,嘴巴里的空气被反复抽离,又在她一次次濒临窒息时,汲取到一丝勉强维持生命的氧气。
  如此反复几次,身体就像是燎原的野草,在狂劲的春风加持下,烧得越来越旺。
  可即便她感觉自己无数次快要燃烧殆尽,却始终抵达不了成为风中灰烬的那一刻,逼得根根分明的细长骨指紧攥着床单不放,连同手背上的青色脉络都在夜深中若隐若现。
  罪魁祸首还在不紧不慢地揉乱她的理智,夏沁伊一口一口地咬在她的颈侧,颤抖着声线质问身上的人:孙瑾安,你是不是故意的。
  孙瑾安吻了吻近在咫尺透出绯红的柔润耳垂,长夜漫漫,怕你心里想的不是我,那我会吃醋的,所以只能用这个法子,不许记仇。
  在细碎隐忍的喘息中,夏沁伊还未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深意,耳边又响起一道沙哑的提醒,无比清晰。
  还有,木屋隔音不好。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究竟神灵要具备多么无穷尽的造物能力,才能创造出这般蛊人心魂的妖精?
  孙瑾安被妖精清媚动人的模样惊艳得丢了魂儿,直到难以自抑的抗议从手中溢出,她才堪堪稳住心神,跪坐在神柱两端,做一个虔诚的信徒。
  次日清晨。
  孙瑾安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睡裙,旋即转身,趁着一点晨光,在沉睡中的夏沁伊额心落下一吻,最后悄摸摸地潜回房间。
  路过马婠婠的床,见她耳朵里还塞着耳塞,睡得正香,才慢慢松出一口气。
  掀开被子,拿走假装人身的枕头,重新躺进被窝。
  被冷落的手机还放在枕头底下,摁亮屏幕一看,五点,至少还能睡三个小时,安详地阖上双眼。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毕竟连续两天睡眠不足,孙瑾安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止脖子上,身体上也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顶,怎么都翻不了身。
  直到千斤顶说话:再不睁眼,就把你埋祠堂里。
  孙瑾安:??
  孙瑾安猛地睁开双眼,差点被窗外的阳光刺瞎,她抬手遮挡着充足的光线,眯着眼看向身前,见马婠婠正半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孙瑾安支起身子,气若游丝道:几点了?
  马婠婠抬手看了下表,还早,俩小时后发车,还能吃个午饭。
  孙瑾安:
  这么晚了,闹钟怎么没响?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马婠婠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别找了,你的闹钟闹醒了戴着耳机的我,却半点没能撼动得了你。
  说吧,三更半夜去哪儿做贼了?
  孙瑾安不知是真没睡醒,还是假懵:什么?房间里进贼了?
  马婠婠冷笑一声:是进贼了,就是不知道进的哪间房。
  啊。孙瑾安干笑道:有谁丢东西了吗?要不要问问老板娘,有没有监控拍
  少给我装模作样。
  话还没说完,马婠婠一把把被子掀开,直接上手拉她睡裙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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