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去正院的路上她便在想,她是不是也该用点儿什么法子治一治裴涿邂才是。
  听闻男子过了而立身子便会走下坡路,即便是色心不减,但时间总会短不少,可细细算来,裴涿邂离而立还
  远着呢,更何况那时候她离开裴府了。
  那若直接给裴涿邂下点药呢?
  她身侧的丫鬟见她面色愈发不对,轻咳了两声道:“姑娘也别太过抗拒了些,毕竟如今夜夜都不耽误也是件好事,毕竟能早些有孕嘛不是?”
  苏容妘幽幽道:“最近我都没见苏容婵,有劳等下替我给她带句话,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同她说。”
  丫鬟急的头上冒冷汗:“姑娘有什么话,同奴婢说就是了,夫人她最近因为不能去佛礼的事心绪不佳,谁也不想见。”
  苏容妘没多怀疑,毕竟当时嫡妹见到臧择时的失态模样她也是见过了的。
  但她心中的打算是怎么着也憋不住,直接对着丫鬟道:“那便有劳转达一下,我突然觉得,她是将这路给走窄了,她既不愿意同裴涿邂同宿,干脆给他喂上些药,直接断了他念想就是,日后没孩子便直接从裴家旁支过继一个来。”
  这话丫鬟听来心惊肉跳,根本不敢答。
  苏容妘的话却是没停:“何必非要求一个苏家与裴家血脉的孩子,她要苏家女做裴家正妻,那若是裴涿邂不能成事,一来要靠着她保守秘密,二来又能段了他纳妾换妻的念想,这有什么不好。”
  虽说这换在寻常人家,寻来这种药却是费劲些,但对嫡妹来说,她都能自己私养西域杀手,只要想,弄来这种药应当只是早晚的事儿。
  丫鬟噤若寒蝉,连呼吸和脚步都放的很轻,生怕她要自己给两句回话。
  苏容妘倒是没心思管她,只是还想着另一个法子,若是嫡妹不听她的话,她不如反其道而行,毕竟只听说过男子马上风死的,可没听说女子在同寝时被活活累死的,更何况裴涿邂也就是最近花样多了些,还不至于弄那些折磨人皮肉的手段。
  那她不如给自己吃些强身健体的补药算了,干脆豁出去一夜随他折腾,最好叫他十天半个月再提不起这种心思才好。
  苏容妘越想便心中越气,走的路子也加快了不少,到了正院的屋子,听说裴涿邂还在沐浴,她鞋袜都未脱便半靠在床榻上休息着,等着他回来。
  净室之中的裴涿邂将寝衣的系带系好,听丫鬟回禀人已经带到了屋中,他唇角不自觉勾起,挑挑眉道:“她应当很是不愿意来罢?”
  说不准还要气上一会儿。
  丫鬟低垂着头,却是半点不敢隐瞒家主,磕磕巴巴道:“是不愿意,苏姑娘还说……想给您下点药。”
  她将苏容妘的话一字不落说给了裴涿邂听,倒是叫他面上带着的笑意瞬间消散了去。
  给他下药,她倒是敢想!
  裴涿邂墨眸闪烁着晦暗难辨的光,外衣都没套便直接去了正院。
  他心中算着时辰,其实今夜不睡了也成的,可进了屋子,他便觉得这屋中安静极了,唯有仔细辨认才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裴涿邂眉心一动,她莫不是睡了?
  他心绪复杂起来,顿时觉得她倒是心大,竟是不怕被他发现?
  他合该是直接过去将人捞起来塞进怀中的,可实际上,他连迈出去的步子都是极轻极轻,一点点走到了床塌边,倒是透过外面的月光看到了床上人恬静的睡颜。
  眼看着要到八月半,空中月光一日赛一日的亮,亦是一日赛一日的圆,现下即便是紧闭窗沿也不能将月光隔绝开。
  裴涿邂轻轻冷笑一声,抬手便要叫她直接叫醒来,倒是很期待,若是她睁眼便发现能很清楚的借着月光看屋中布景,该是怎样的模样?
  他的长指缓缓伸出去,轻轻点在苏容妘的面颊上,而后将指背顺着她面颊蹭了蹭,绕过她的脖颈便滑到脖颈上。
  苏容妘睫羽轻颤,似是幽幽转醒,只是最后眼睛的没睁开,反倒是一把握住裴涿邂的手,而后往自己怀里带。
  裴涿邂身子一僵,长指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甚至还有她的柔软,他脑中有瞬间的嗡鸣,又听苏容妘轻声呢喃:“天凉了,是不是又没好好穿衣裳。”
  她声音很轻,似是半梦半醒,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裴涿邂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心中既是气恼,又是舍不得这属于她的缱绻语气。
  他明知道的,苏容妘这话定不是在跟自己说的,毕竟她无论是做梦还是醒着,大抵都不会主动与他亲密。
  他控制不住的好奇,她如今心中想的究竟是谁,是薛夷渊吗?他们从前是不是也这般亲近,最起码能叫她握到微凉的手,便往怀里带,只是他也知道,他好奇的结果定是会叫他心中十分不好受。
  可偏生他又自虐般的想要探究,他唇动了动,想问一问苏容妘如今想的是谁,只是话没说出口,苏容妘便主动开了口。
  “宣穆,外面冷,日后晚上不许在到外面去玩儿。”
  似是一股暖流荡过心尖,竟是将裴涿邂心中的郁气带去了不少,叫他如释重负轻笑出声。
  原来是宣穆,幸好是宣穆。
  只是苏容妘迷迷糊糊,顺着他的手腕便向上去摸,许是察觉了这并非是宣穆的手感,眉心微微蹙起,似有转醒的意思。
  裴涿邂心一紧,顿时觉得这月光来的十分不是时候。
  第179章 顺着脖颈一路亲下去
  苏容妘的眼皮动了动,许是觉得有些刺眼。
  裴涿邂的手腕并非寻常文官般细若,反而手感紧实,能抚到上前的青筋。
  反正怎么摸都不会是小孩子的手。
  裴涿邂的心猛跳了两下,这一瞬的慌乱即便是当初面对皇帝震怒时都是没有的,他反应很快,直接翻身上了床榻,回手将身后幔帐放下来遮住月光。
  他将自己的手慢慢抽出来,反过来将她捞入怀中,将她的后背紧紧贴上自己的胸膛,一只手捂住她的眼,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继续睡过去。
  当初裴浮若还小的时候,便由裴涿邂带过一段时日,哄孩子入睡的手法他虽是生疏了不少,但对上睡着了便很难醒来是苏容妘也是够用了。
  在听到怀中人的呼吸重新平和了下来,他这才缓缓何处一口气来,埋在她脖颈间,似个窃香的登徒子般,生怕将人弄醒,只敢轻轻亲了亲她的耳尖,就是揽着人腰身的手也不敢太用力。
  他多少是有些自作自受的意思了,前两日搂着她入睡,最起码是弄过几次,可现下他气血翻涌,想要将人弄醒又舍不得,老老实实搂着睡又实在有些难受。
  他忍了又忍,有些后悔方才洗的不是冷水澡,却又庆幸,若是真洗了冷水澡,怕是如今妘娘在他怀中可是要被他凉的睡不安稳了。
  他思来想去一会儿,到底还是放弃了,最后只顺着她的脖颈到面颊亲了亲,便掀开帷幔直接出了屋去。
  进来时只着寝衣,出屋时怕下人们看到他的失态,便只能将外袍披上。
  外面守着的叶吟见屋中一直安安静静本就觉得有些不对,又是
  看着家主一人走了出来,当即上前低声问:“家主可有吩咐?”
  “叫她安生睡着,明日她醒了若是问起,就说我未曾来过。”
  裴涿邂吩咐道,而后径直向前走着,只是刚离开两步他又顿住:“看好她,日后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主要是接触了什么东西,再有,日后我近身的吃食用具都要一一查看。”
  叶吟虽不解,但还是应了下来。
  直到家主离开后,她听着丫鬟将苏容妘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才开始后背冒冷汗。
  可万万不能叫这姑奶奶真得手了去!
  苏容妘这一夜睡的还挺好的,就是睁眼的时候看到陌生环境和放下的床幔吓了她一跳。
  幸而有丫鬟在旁守着,见她醒了凑近了些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快些回去罢,不然等下夫人又该生气了。”
  苏容妘刚醒还有些迷糊,穿鞋袜的时候才慢慢想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裴涿邂呢?”
  “家主未曾来过。”
  苏容妘眉心一跳,他这大晚上的,竟是喜欢耍弄人玩儿?
  她吐出一口浊气来,也是睡好了懒得同他计较,只是出正院的时候,倒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来。
  “你家夫人呢?”
  “正在佛堂诵经呢。”
  苏容妘心中奇怪,视线朝着院中四下里看了看:“这个时辰了,她不是应当早就已经诵完了,怎得还在佛堂?”
  丫鬟一直低垂着头:“主子的事,奴婢怎能知晓呢,许是夫人心绪不好罢。”
  苏容妘没说什么,只是缓步跟在她后面,走小路回矮房去。
  越走她便想的越多了些,正院实在是安静,虽说她有些说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个安静法儿。
  但嫡妹的反常是一定的,她已经连续三日睡在了正院,前两日是怕她走动难留子孙,可昨夜呢?怎得这般好心,叫她睡了一宿还能为她将帷幔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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