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冯德昌也是他们的老人。
  言勤跪着退了下去准备。
  很快,杨宗旭便进宫求见了。
  “你这消息得到的倒是快。”袁青冥神色淡淡的看着面色沉痛的杨宗旭。
  杨宗旭自然是来请示想去兖州送一送老兄弟的。
  杨宗旭连忙跪在了地上,“有人来京郊大营报丧。”
  “依你看,卓元良的死,可有什么蹊跷之处?”袁青冥没有追着一件事情不放。
  卓元良是东昭城的老人,依着东昭城的规矩,死后各大军营的确会有人报丧。
  “微臣不敢妄言。”杨宗旭说。
  “但说无妨,卓元良以前不好女色,如今这般,也算得上死于非命了,不过朕倒是听说,他的妻子早产,如今还在月子里。”袁青冥模棱两可地说。
  杨宗旭偷偷观察帝王神色,斟酌着语调,小声猜测,“卓元良应该是言行一致的人,不会做对不起嫂夫人的事情。”
  “可是去年里,太后娘娘去兖州,却带回了一位卓元良的表妹,听说是丧夫投奔卓元良,想给卓元良做个外室,卓元良可是动了心的。”袁青冥试探一般地问。
  “竟有此事?”杨宗旭忍不住的惊讶。
  “卓元良大抵是不能和杨将军你来比的,他可没这个定力,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过。”袁青冥感慨道。
  随即又自嘲地说,“便是朕前些日子里,都差点听从朝中那些大臣的建议,充盈后宫,只是一回去,看到皇后大着肚子如此辛苦,这才终于清醒。”
  杨宗旭闻言十分赞同地点头,“微臣当年亦有这种感觉,女子生产如同鬼门关走一遭,十分不容易,做丈夫的要多加爱护理解才是。”
  “想来,卓老兄是没能守住这一关卡,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情,一时放纵忘形,才遭此劫难,我等应该以此为戒才是。”杨宗旭又连忙感慨地说。
  袁青冥很有感触地点头,而后叹息道,“无论如何,逝者已矣,便不再分辨对错,你既想要兖州,便去吧,也替朕送一送卓大人。”
  ……
  晚上,温仪景和萧玉京说起了此事。
  “男人也还是要洁身自好的,你看看这卓元良,死都死得不光彩。”温仪景感慨道。
  萧玉京十分认可地点头,“他的夫人辛辛苦苦生下他们的孩子,人也还在坐月子,他却能找其他女人如此胡来,死也活该。”
  温仪景笑了,萧玉京在这种事情上说的话总能让人身心愉悦。
  “那你觉得是谁对他下了这样的毒手?”温仪景觉得这事儿做的不可谓不恶毒。
  卓元良这么一死,生前的好名声,全都毁于一旦了。
  萧玉京摇头,“卓元良看似温和的背后,应该得罪了不少人,这事儿,不好猜。”
  上次去兖州,他就觉得卓元良有些伪君子,做事一点不磊落。
  ……
  和卓元良斗了好几年的冯德昌同样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
  “听说年前里,卓元良和岳婉秋起了争执,害的岳婉秋早产,幸亏太后娘娘途经此处,才救回来了一条命,自此之后,他们夫妻之间就生分了。”冯德昌的妻子说。
  女人之间的八卦,有时候总也能拼凑出些蛛丝马迹的。
  “是岳婉秋?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冯德昌觉得不可思议。
  过去的这些年里,这夫妻两个可是恩爱得很。
  “之前那个卓元良的表妹进门,岳婉秋动了胎气需要卧床,岳婉秋的娘家人可是成天往卓家跑,这难道不是怕卓元良对岳婉秋不利?”女人猜测说。
  眼神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心中冷嗤,男人都一个德行,什么情啊爱啊,哪里比得上真金白银的利益权势更靠谱。
  若卓元良真是岳婉秋动的手,她倒也高看岳婉秋一眼。
  “你管是不是她岳婉秋动的手,如今受益的人是你,人家怀疑到你头上,也不会怀疑到岳婉秋这个妻子头上去。”女人没好气地说。
  两家斗了这么多年,卓元良一死,冯德昌统领兖州,大家肯定会怀疑。
  冯德昌眼睛瞪得老圆,“老子没做,谁怀疑谁拿出证据来,否则都给老子去死!”
  ……
  正月二十二,萧家来了一位‘贵客’。
  人跟在长离身后。
  温仪景看着风尘仆仆的长离,又狐疑地看向她身后包裹严实,连身形都看不出一点的人,“这是……”
  “夫人,进去说?”长离轻声提醒。
  温仪景点点头,转身进了书房。
  她刚走到桌案旁,身后的门便被长离迅速关上。
  而等她一回头,那包裹严实的人已经迅速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扔到一边,直直地朝着温仪景跪了下去。
  第245章 杀死没用的丈夫
  温仪景终于看清了来人。
  不等她开口,岳婉秋头便重重地磕在地上,“太后娘娘,婉秋特来请罪!”
  温仪景想将拉起来的手收了回去,无奈地看着地上的人,“你何罪之有?”
  “我知晓,太后娘娘还想留卓元良一命,用他做饵,我却将人杀了。”岳婉秋仰头看着她,“求娘娘恕罪。”
  温仪景更是无奈一声长叹,微微弯腰亲自拽了一下岳婉秋的胳膊,示意她起身。
  岳婉秋犹豫了一下,视线落在温仪景大着的肚子上,连忙自己爬了起来。
  “你还坐着月子呢,冬日寒冷,为着一个卓元良,何必亲自遭罪跑一趟,让长离回来说一声就是了。”温仪景指着旁边的椅子让人坐下。
  又瞪了长离一眼,“你也是的,婉秋身子还没养好,你怎么带着她如此奔波赶路?”
  长离垂下头去,“是属下思虑不周。”
  “不怪长离姑姑,是我坚持要来的。”岳婉秋连忙解释。
  “让玄英给婉秋准备点热茶,手炉快些送过来。”温仪景催促长离。
  书房里,只剩下她们二人。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岳婉秋抱歉地解释,“我本只是打算试探,却没想他竟然真的收了那两个女人,非要自寻死路。”
  说完,岳婉秋小心的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往温仪景的放下倾了身子,压低着声音,“夫人,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何事?”温仪景挑眉,好奇地问。
  “老城主袁云川,还活着。”岳婉秋低声说。
  温仪景微微眯起了眼,“你可确定?”
  岳婉秋用力地点头,“我不会看错人,除非有人长得太相似,而且卓元良对那人也很恭敬,他还和那人说了许多你的事情。”
  “我本来不想打草惊蛇,先给你送信,但是卓元良回来之后,发现我跟踪他了,为了自保,我便只能先下手为强。”岳婉秋解释说。
  “你做的是对的。”温仪景认可地点点头,“这件事情,长离会负责继续查下去。”
  “老城主如果没死,那这么多年,他都躲到哪里去了?现在突然冒出来,是想做什么?”岳婉秋担心地问。
  这件事情,太后娘娘可否早就知道了?
  她记得,当年袁云川快死的那半年里,她们夫妻二人关系还挺亲密的。
  如今人突然活着回来了,可太后娘娘言辞里,似乎没有半点在意当年情分的意思。
  “人活着总归是好事,不管当年他为什么要假死离开,置东昭城危难而不顾,如今人活着,只要安安分分的,余生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温仪景笑着说。
  岳婉秋狐疑地看了温仪景一眼,只见太后娘娘笑得依旧温婉和善。
  ……
  “不是说人在这里吗?”袁清瑶去往边境的路上,带着裴言初脱离了队伍,绕路去了一座寺庙。
  袁云川住了许多年的寺庙。
  “谁?”裴言初如今依旧还什么都不知。
  袁云川已经离开,袁青冥将自己的人也都撤了。
  如今寺庙里,只剩下几个大和尚和附近虔诚的百姓香客。
  冬日的阳光下,佛像折射出温暖的光。
  袁清瑶偏头看向身边遮住了自己身后光芒的高大身影,轻声回,“我阿爹。”
  “你……”裴言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反应极快地捂住自己的嘴,半晌才压低了声音,“你阿爹?瑶瑶,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云川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当年我阿爹没死,而是在这个庙里带发修行。”袁清瑶将整个庙宇都翻了一遍,却没看到袁云川的半点身影。
  对上佛像慈善的双目,她突然一愣,“言初,你说,我阿爹,长什么样子呢?”
  裴言初一愣。
  他哪里知道呢?
  “他走的时候,我才刚记事,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模糊得有些记不真切了。”袁清瑶苦笑摇头。
  “阿娘和阿兄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也是他们派人守在这里。”袁清瑶仰头看着佛像,仿佛能从那里看到袁云川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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