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素商手里的话本子着实算不得正经。
自家主子手里这本,讲的是一个女子有三个丈夫的事情。
大多女子被教条束缚,好女不侍二夫之言更是刻在了骨子里,共妻一词俨然成了对女子的羞辱和道德的禁忌。
然而此书中的女子思想却并非循规滔矩之人,在历经被蒙骗的欺辱之后,很快便反客为主,日日引得兄弟三人为她争风吃醋。
生在农家,却每日什么都不做,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快活日子,看得人小脸通黄的同时,也着实解气。
夜色暗了,小厨房里传来饭香味。
用过饭,温仪景还想在看会儿。
长离在树下掌了灯,掐着时间过来提醒,“天黑了,莫要看坏了眼睛。”
温仪景将书扣在石桌上,起身活动腿脚,眺望远方,笑着说:
“一女三夫君,这书写的着实有意思,女子身边多几个男人侍奉也有意思的紧,男人争风吃醋的时候,倒是比深宫大院里的女人勾人的手段还多。”
长离点头,“女子何妨大胆些,抛去世俗强落的枷锁,会快活许多。”
温仪景和长离说话也没什么避讳,“我约莫是个俗到透顶的人。”
嫁萧玉京本只是为了生孩子。
觉得此人钱多家教好,长得好人还聪明,十分适合和她共同抚养儿女,如今她对他多出许多别的兴致。
不等她细说,便突然听到拱门出传轮椅转动的声音,一转头,一身白色长袍的萧玉京正朝着她看过来。
夜幕深沉,他俊脸淡漠,仿若那月下仙人,不染尘埃。
她方才心中所想,似乎是对他的亵渎。
身后的书……
温仪景心跳漏了一拍,习武之人耳力都好,自己刚才的话,萧玉京听了多少?
眼看着萧玉京越来越近,温仪景第一次没主动凑过去,反而还退了两步,试图挡住桌案上扣着的书,笑的有点尴尬,“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说以后分开睡?
她又没让人喊他来吃饭,他怎么还主动来了?
萧玉京当然听到了太后娘娘刚才因为没有他这个外人而毫不避讳的话。
进了门,更看到了朦胧月光下太后娘娘第一次目光闪躲不和自己对视,并频繁抿嘴的不自在。
她是九州最尊贵的女人,传奇一样的存在。
若是她想,左右拥抱,必无人敢置喙。
更有无数男子蜂拥而至。
可她此刻却好像一个说错话的小媳妇儿。
他不确定,她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怕他误会了什么。
眼力极好的萧玉京更是看到了桌案上那本书的名字,共妻之王家三兄弟。
如此直白的书名,更还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姓氏兄弟。
萧玉京不受控的想到了新婚夜的册子,他只看了那掀开的一页便已经让人血气翻涌。
他敛了思绪,青鸾也已经推着他和太后娘娘只有一步之遥。
他将自己腿上放着檀香木盒子递给她,“给你送些东西。”
温仪景下意识伸手接了,疑惑看他。
第20章 话本子女主有的,玉京给太后超额安排上了
对上太后娘娘疑惑的视线,萧玉京解释,“这是我这两年的私房,平日里也无处可用,都给你,买你喜欢的。”
温仪景心中一暖,却也略感意外,“你还有私房钱?”
家里不就他们父子俩?
萧玉京点头,“早年出征前……”
顿了下,才继续说,“手中压岁钱便都给了父亲去开铺子,这些年一直都有分红,父亲每月都亲自送来。”
不过以后或许留不住私房钱了。
“父亲真好。”温仪景由衷地羡慕。
萧天启每月亲自送,大概也是见此机会见儿子罢了,不然萧玉京闭门不出,老爷子也找不到理由。
萧天启尊重萧玉京的想法,萧玉京也懂父亲无声的惦念。
敛了思绪,她笑着道,“我看看夫君有多少私房,够不够我逛街买衣服。”
说着她就打开了盒子。
一摞银票映入眼帘,少说也得两万两。
纵使早知道萧家有钱,但如此有钱,还是让她这个见多识广的太后娘娘瞪大了眸子。
战乱年代里,萧玉京两三年就能拿到至少两万两的分红,商人奸猾啊。
士农工商,商人排末流,不无道理。
袁青冥登基后,她和袁青冥以及三省六部的几番商量过,才定下正一品每月一千两的俸禄。
这还是他们压碎银牙才讨论出来的结果。
而一品官员这一千两的俸禄要养全家,虽还有额外的粮食补贴,可却还是有衣食应酬的开销。
反倒是萧玉京,这两万两是想花都没地儿用,衣食住行皆是府中公账支出。
上缴大半家产,对萧家,竟没有伤筋动骨。
“都给我?”温仪景并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惊讶和想法。
这些年,她手中进出的金银总和少说也得有百万两金,可真正纯粹能用于她个人开销的却不多。
在那个位子上,她做不出骄奢淫逸的事情。
改嫁萧玉京果然是明智之选。
萧玉京点头。
温仪景手不自觉摩挲着手里的盒子,翘起的唇角完全压不住,她抬手让长离等人都退下。
青鸾看向萧玉京,萧玉京点头,默许了。
等人都退下,温仪景将盒子放在萧玉京腿上,抬起的手一把捧住萧玉京的脸,在他额头用力亲了一下,欢喜道,“夫君待我真好。”
萧玉京薄唇紧抿,浑身都僵了。
太后娘娘未免太容易满足。
温仪景站起身,询问地看他,“夫君这么晚过来,若再走,只怕底下人说我们不和,今夜就留下?”
出手这么大方的夫君,自己怎么也得表示一二。
萧玉京抬眸飞快地看了太后娘娘一眼,又垂下了眸子,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第一天就坏了自己的规矩,可太后娘娘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突然间好像搞得他拿钱来买侍寝机会似的,明明提出不日日同眠的是他。
二人都已经梳洗过,温仪景直接将轮椅推到床边。
“我去灭灯。”温仪景固定好轮椅,便转了身。
萧玉京扭头看了一眼太后娘娘离开的背影,她故意放慢了脚步,给他留下充足的时间上床。
收回视线,萧玉京迅速撑着胳膊挪到了床上,平躺着闭上了眼。
刚躺好,便听到太后娘娘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身上突地一沉,他蹭地睁开眼,正对上太后娘娘近在咫尺的小脸,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眨眨眼,不自在地偏过头。
温仪景双手撑在他枕边,看着他红了的耳垂,又低了低头,唇若有似无擦着他脸庞。
萧玉京闭上了眼,逐渐乱了呼吸。
他无处可逃,像被人抢夺回家的小媳妇,仿佛是被驯服了,又仿佛是认命了。
温仪景看着他微微颤抖的长睫毛,分不清是前者还是后者。
但她也终于如愿在夜灯下看到了他区别于白日里死寂淡漠的其他表情。
“想试试那册子上的吗?”温仪景温热柔软的唇沿着他的脸落在他耳窝,呵气如兰。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萧玉京重新睁开了眼,头顶的帐子还是红的。
他重新闭上了眼,大手落在太后娘娘的肩头,将人从身上挪了下去。
自己今日来送钱,并非贪此事。
只是觉得太后娘娘拮据,自己却正好用钱无处可用,无论为着夫妻情意还是其他,他理应如此。
而且,她看到钱,如此不加掩饰的欢喜,也让他觉得轻松许多。
可太后娘娘若有需求,他也愿意满足,省的她羡慕那画本子一妻多夫的女人。
他纵使双腿残了,却也还不需要在此事上让太后娘娘主动。
温热的汗珠滴落在心口,一滴又一滴……
温仪景依旧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看不到他是何种表情。
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失去了控制。
她落在他坚硬臂膀上的手指,终是没忍住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今夜的萧玉京比昨夜更疯狂,迷迷糊糊中,温仪景都好像看到天边有了亮光。
……
温仪景又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
想到昨日夜里自己晚上的衣裙一件件全都成了萧玉京最后的牺牲品,便只觉得让萧玉京同意生孩子这件事情,任重道远。
槐序进来伺候,看到被褥全都湿哒哒的裹成一团丢在地上。
帷帐里的温仪景全身只有一条薄毯勉强遮了腰腹,肩头还有一个青紫的五指印。
槐序不由蹙了眉头,“公子疯了不成?”
房里的事情折腾的这么狠?
温仪景红着脸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