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纾妍:“我信不过。”
当初他娶她时,也说让她别担心。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对他好,但他从来都不回头看她一眼。
若她长久地留在帝都,也愿意与他保持这种关系。她没法违心地说不喜欢与他亲热。
但她无法成为他的妻子。”
裴珩:“我要怎样做,才肯信我?”
纾妍沉默许久,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我说过,我爱那种为我要死要活的男人,大人肯吗?”
裴珩不想骗她:“我很难想象我会为女子要死要活。”
他喜欢她。
如果非要定义这份喜欢,他愿意称之为爱。
身为一个男人,他只会想尽一切法子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一生欢喜无忧。
既如此,怎会沦落到要生要死的地步?
在他心中,只有无用之人才要以生死证真心。
谁若敢跟他抢……
他微微眯起利眸。
早就知晓是这个答案的纾妍伸手推他:“我困了,我要回家。”
“就这样睡在我怀里。”
他不肯放她离去,轻咬她的耳珠,“他今日又去铺子里找你?”
纾妍不搭理他。
“他同夫人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真没说什么?”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她的脸。
心里有些恼怒的女子张嘴咬他。
他也不躲,任由她咬着,伸出舌尖舔她。
他还要不要脸!
纾妍松开牙齿,一滴泪从眼眶里滚落。
他松开她,捧着她的脸,“我错了。”
她眼睫低垂,泪珠一颗一颗地滚落眼眶。
他温柔地舔去她脸上的泪珠,舔着舔着,两个人的唇又胶着在一起,身子也滚烫起来。
男人抬起她的腰,要她一寸一寸地将自己吃进去。
她咬着他的肩膀,小声呜咽。
湿意一阵又一阵地涌出。
纾妍直到三更天才回去。
*
翌日傍晚,裴珩照旧来沈家用饭。
宁氏高兴得不得了,私下对纾妍说:“我前两日去庙里算卦,算命的说我们家有添丁添福的喜事!”
纾妍眨眨眼:“姨母要给我再添一个小妹妹?”
宁氏闹了个大红脸,嗔她:“我是替你算的!”
纾妍不知怎的想到昨夜之事来,耳根子滚烫。
前夫每回都吃药,且若是不吃,也不会弄在里头,怎会有孕。
*
帝都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离年也一日比一日近。
纾妍起得越来越晚,怎么都睡不够似的。
好在有哥哥每日替她去铺子里守着,也不妨事。
转眼间便是冬至。
这一日不用去铺子,再加上前夫夜里又翻墙爬她的床,她睡到晌午才醒。
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姨母让人准备了羊肉锅子。
纾妍一入花厅,一股子极浓重的膻味儿扑鼻而来。
一向爱吃羊肉的女子捂嘴干呕起来。
宁氏吓了一跳,慌忙跑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腰来,洇红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
宁氏一脸担忧:“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纾妍摇头。
她忽然想起,自己这个月好像还未来癸水。
第72章
因为孙氏的缘故,纾妍的癸水一直都不准。
这些日子前夫让人为她调理身子,她自己就没怎么在意。
掐指一算,距离上回来癸水,都过了一个多月。
且她这些日子非常嗜睡,总以为是冬日里太冷的缘故。
如今想来,怕不是有了……
难不成那算命的真那么准?
宁氏见她神色有异,迟疑:“该不会,怀上了?”
纾妍:“我不知,我,我也不确定……”
宁氏连忙将她扶回房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抚摸着她光洁雪白的面颊,柔声安抚:“妍妍别怕,姨母现在就让人去请医官!”顿了顿,又道:“若是真有了,也不怕,天大的事情有我跟你爹爹呢。”
她的话给了纾妍极大的安慰。
她乖巧地应了声“好”,老实地躺在床上,两只手一直叠放在小腹,一颗过于激动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大约两刻钟的功夫,宁氏领着发须发白的医官入内。
那医官为纾妍诊治过后,笑道:“恭喜夫人,已怀有一月身孕。”
竟真怀上了!
纾妍下意识地抚摸平坦的小腹,一颗心又喜又悲又怕,忐忑不安。
喜的是她的身子能够正常受孕。
她一向喜爱孩子,哪怕与前夫和离,也曾想过将来成婚后能有孩子。
悲的是她如今都已和离,若是真怀上他的孩子,实在如何是好?
怕的是,若是真怀上,她不确定自己这副身子,能否保住这个孩子?
一想到若真因为身子不好留不住孩子,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没入乌黑的鬓发。
宁氏自己成婚十几年才有了幼子,自然明白她心里的感受,也跟着红了眼,让人送走医官后,拿帕子替她一边拭泪,一边哄:“别哭,这是好事,我就说嘛,那个道士算得极准,可不是添丁添福的大喜事!”
纾妍也不想哭,可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宁氏哄了她好一会儿,她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爹爹会不会生我的气?”
毕竟这孩子是在和离后怀上的,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从前宁氏怕她面皮薄,有些话始终没敢同她说,眼下她怀上,也就顾不得:“那日早,你爹爹想去瞧瞧你,看见他从你房里出来。”
纾妍湿润的面颊红得滴血。
原来爹爹早就知晓。
宁氏安慰:“你爹爹只希望你过得好,就像当初他明知你喜欢的是傅承钰,还是为你安排了这门婚事。你爹爹常说,若是沈家没有出事,傅承钰向他提亲,他一定会为你举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可当时他已经没有能力护住你,只能为你寻一个全天下最能护住你的男人。无论你怀了谁的孩子,你都是他的女儿。”
纾妍的眼泪再次溢出眼眶。
她知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她的父亲更爱她。
就像她的孩子还未出世,她已经决定做个好母亲。
宁氏:“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纾妍又将眼泪憋回去。
宁氏:“那,要告诉他吗?他知晓一定会很高兴。”
纾妍摇摇头:“我还没想好。”
宁氏点点头,摸摸她的额头:“先好好睡一觉,我去叫人炖些养身子的汤来。从现在开始,要保持心情愉悦,凡事放宽心,好好养胎,这样将来孩子出世后也会好带些。”
纾妍哽咽着应了声“好”。
幸好有姨母在,不然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姨母走后,纾妍很想睡,但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胡思乱想。
想孩子是男是女。
想孩子生得像谁。
甚至想如果前夫得知她有孕,会是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像她这般高兴激动。
不,她不能告诉他。
一旦前夫知晓,以他那个人的性情以及手段,她过了年未必能够顺利随家里人一同去岭南。
这个孩子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
*
今日是冬至,按照惯例,天子要设宴款待群臣。
裴珩对于每年都要出席这样的宴会感到厌倦,尤其是一想到宴会归来见不到小妻子,就更加懒怠赴宴。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纷飞的雪,想起昨夜去小妻子房中,与她“偷情”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裴珩:“澜院修得如何?”
书墨忙回:“已经修得差不多,就差更换屋里的家私。”
裴珩:“换张大些的床。”
书墨应了声“是”,迟疑:“时辰差不多,现在可要出发?”
裴珩起身。
临入宫前,尽管不确定小妻子是否在铺子里,他还是特地绕道铺子。
马车到铺子门口时,铺子竟已经打烊。
今日冬至,不开铺也正常。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时,裴珩吩咐书墨:“去买些果脯送过去。杏脯要多些。”
书墨应了声“是”。
宫宴末时初开始。
裴珩一向去得最晚,没想到到宫殿时,岳父跟大舅子都还未来。
直到宴会开始,他父子二人都不曾出现。
裴珩心不在焉地坐在席上,漫不经心地与宁王说话。
宴会开始不久,书墨回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裴珩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对天子推说身子不适,在众人的注视下匆匆离去。
一出宫殿,神色凝重的男人便问道:“可说生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