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羊驼附和:【那是自然,太子风光霁月,襟怀坦荡,德才兼备,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
  昭庆帝点了点头。老五虽有些才干,但论心性和涵养,和太子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
  小羊驼接着说:【五皇子即便去了封地就藩,也一直暗中招兵买马,总想着万一发生什么变故,说不定机会就来了。】
  【结果还真被他给等到了,先前进京给太子奔丧,四皇子和六皇子都老老实实按照藩王规制,只带了两百人,可五皇子却暗中带了上千人进京。】
  诸位皇子齐齐看向五皇子,六皇子当即冷笑一声,语带讥讽:“好你个老五,当真是好算计,大哥刚没的时候,父皇尚在,你就存了不臣之心,这可真是狼子野心。”
  五皇子此刻已无心理会六皇子的冷嘲热讽,本能地抬眸望向昭庆帝,和昭庆帝那双寒潭般冰冷的眸子正正对上,吓得他慌忙低下头。
  裴泊苍纳闷:【我五皇叔带那么多人,那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小羊驼:【他不是明目张胆带来的,而是让那些兵化整为零,乔装成各种身份,分不同时段进的京,之后就留在了京城。】
  【直到后来昭庆帝驾崩,五皇子再次进京,他又以同样的方法带了上千人,两回加一起就有了将近两千人藏在京城为他所用。】
  【五皇子清醒地知道,要想登上皇位,必须铲除比他更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者,还有其他有同等野心的兄弟。】
  裴泊苍:【那他是要铲除我吗?】
  小羊驼:【那倒是没有,五皇子压根没把小主人你放在眼里,所以也没打算对你怎样。】
  【五皇子刚到京城没多久,四皇子的死讯就传来,九皇子又宣布对皇位不感兴趣,所以他俩就排除在外,他最想除掉的就是三皇子这个最大的威胁。】
  【可三皇子背后是黎阁老和蔡阁老,一时半会儿地,他也动不了,就把目标放在了六皇子和七皇子身上。】
  【他比六七皇子都沉得住气,没有草草行动,而是暗中盯着两人,当得知七皇子和六皇子两人都要笼络夏阁老时,他就把七皇子去了夏阁老家的消息送到了六皇子府上,六皇子才派人在七皇子马鞍上做了手脚。】
  先前五皇子为七皇子打抱不平,七皇子心存感激,刚才还在六皇子声讨的时候加以维护,可一听阿驼这话,立马变脸,对着五皇子的椅子,当的就踹出一大脚。
  嘎吱~
  椅子摩擦地板,再次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吵得众人耳朵发麻。
  裴泊苍又被吓了一跳,探着小脑袋就往过看,在心里说:【阿驼,又是谁不小心摔倒了。】
  太子忙伸手摸了摸儿子小脑袋,顺势遮住他的视线:“苍儿别怕,爹爹在呢。”
  昭庆帝不悦,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冷声斥道:“吃个饭都不消停,再闹就给朕滚出去。”
  七皇子和五皇子刚各自撸了袖子要掐起来,见昭庆帝发怒,连忙坐了回去。
  七皇子愤怒不已,坐下之后,又觉得膈应,再次起身把椅子搬离五皇子和六皇子之间,坐到了三皇子身边,还委屈巴巴地朝三皇子告状:“三哥,那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三皇子伸手拍了拍七皇子肩膀,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裴泊苍接着问:【那后来呢,我五皇叔到底是怎么杀了我六皇叔的?】
  小羊驼:【七皇子死后,五皇子跪在七皇子尸首旁边放声痛哭,随后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
  【因为他事先盯着六皇子,所以还真的就抓住了六皇子的把柄,假装查了几天,就查到了六皇子的身份。】
  【之后他便以兄长的身份,借着要为七皇子主持公道的名义,拎着鞭子就去抽六皇子,众目睽睽之下,把六皇子狠狠抽了一顿,边抽边骂,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好兄长的形象。】
  【当时六皇子被他打得都不敢还手,却死活不肯承认,就说有人陷害他。】
  【五皇子明面上表明会再查,可背地里却让人偷偷给六皇子送信,说三皇子要借着此事置他于死地,六皇子心虚,便连夜收拾包袱,准备赶在天亮城门打开,就出城,赶回封地。】
  【乔装打扮之后出府,还不等赶到城门呢,就被巡夜的五城兵马司当成贼追赶,六皇子越发以为是三皇子安排的,带着随从拔腿就跑,这一下五城兵马司的人越发觉得他有问题,直接射箭阻拦。】
  【五城兵马司的人只想把人拦住,并没下死手,可五皇子的人躲在暗处,放了冷箭,直接将人射杀了。】
  六皇子气得横眉冷目,恨不得扑上去把五皇子打一顿,可碍于昭庆帝先前的话,只得生生忍住。
  裴泊苍:【那后来我五皇叔是怎么死的呢?】
  还不待小羊驼说话,就见那边蔡阁老面色苍白,捂着肚子痛呼出声,随即摔倒在地,嘴角溢出血迹。
  第39章
  椅子被蔡阁老带倒,发出哐当一声。
  变故突发,众人见此情景都吓了一跳,旁边几个阁老忙起身查看,还有人伸手去扶:“蔡阁老?”
  蔡阁老也不回话,只一味儿捂着肚子低声呻吟,一副痛苦难当的模样。
  九皇子像个灵活的小猴子,当即从椅子上起身,从人群中挤过去查看情况。
  听到动静,裴泊苍也顾不上再和阿驼聊天,两只小手攀着自家爹爹的肩膀,探头探脑往那边看,可众人围成一圈,他什么都没看到。
  昭庆帝蹙了蹙眉,出声问:“发生何事?”
  黎阁老转身过来,躬身答道:“回陛下的话,蔡阁老不知何故,突然腹痛难当,倒地不起。”
  德妃端坐于席间,方才一直低着头望着手里的帕子出神,神思恍惚间竟未察觉殿中变故。
  等听到动静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何事。
  直到听到黎阁老的话,才知是她父亲出事,脸色立时一白,忙起身,匆匆走到殿中过道上,跪地磕头:“陛下,还请传太医为家父诊治。”
  昭庆帝本也有此意:“速传太医,好生把蔡阁老抬到偏殿去。”
  殿内候着的几位太监闻声立马应是,上前就要去抬人,昭庆帝又临时制止:“慢着。”
  几位太监忙应是,退后两步等着进一步的命令。
  昭庆帝看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锦衣卫指挥使骆襄身上:“阿襄,你去。”
  骆襄当即会意,躬身领命。他抬手示意,数名锦衣卫立时自殿角阴影处现身,几人上前,小心将蔡阁老抬起,脚步沉稳地往偏殿走。
  黎阁老也不和众人打招呼,一脸焦急跟在一旁,关切地安慰:“老蔡,你忍耐一下,太医稍后就来。”
  车阁老冷笑一声:“黎阁老并非杏林中人,何故跟去?”
  黎阁老全当没听见他的阴阳怪气,只一味快走。
  德妃神色担忧,语气焦急:“陛下,臣妾也想跟过去瞧瞧。”
  昭庆帝挥手:“去吧。”德妃谢恩,匆匆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眼看着黎阁老他们越走越远,进了偏殿,裴泊苍有些着急,在心里说:【阿驼,黎阁老和蔡阁老都走了,咱们还没扫到呢。】
  小羊驼:【没事的小主人,这么多人,今天够咱们扫的了。】
  裴泊苍:【可是,要是蔡阁老像黎贵妃宫里两个嬷嬷那样突然死了,那就扫不到了呀。】
  小羊驼左右晃了晃尾巴:【那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昭庆帝与太子对视一眼,心中皆有疑虑。蔡阁老此番突发急症,未免太过蹊跷。此刻听闻苍儿此言,心中更是疑云密布。
  只是这病症来得突然,一时难以分辨究竟是有人暗中加害,还是蔡阁老自己演的一出苦肉之计?
  若是他人加害,那肯定是蔡阁老身上有什么事,若是被阿驼曝出来,会牵连到什么人,这才遭了暗算。
  若是蔡阁老自己演的戏,那想必他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亏心事,恐东窗事发,故以此计来躲避阿驼扫他。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奉命去了偏殿为蔡阁老诊治。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太医神色凝重过来禀报:“启禀陛下,蔡阁老脉象紊乱,病因蹊跷,眼下只能以止痛药丸暂时缓解其腹痛之症,还望陛下恕臣医术不精之罪。”
  昭庆帝曲指敲了敲桌面:“查不出病因?”
  太医抬袖擦汗:“微臣惶恐。”
  昭庆帝又问:“依你之见,蔡阁老可有性命之忧?”
  太医:“回禀陛下,阁老虽病症蹊跷,所幸暂无性命之虞。”
  萧阁老问了一句:“方才老夫瞧见蔡阁老嘴角流血,不知是何缘故?”
  太医转身对着萧阁老一礼:“蔡阁老方才腹痛如绞,剧痛之下不慎咬伤舌根,以致口中见血。”
  车阁老斜睨偏殿方向,故意扬声道:“既然蔡阁老也没什么大事了,不知黎阁老为何一直在偏殿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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