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要知道,上一个两千积分她攒了小半年,几日之内就想翻一番?
楚辞拍着陆星乘的肩,郑重其事:“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陆星乘:“啊?”
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在楚辞手里栽了多少回了,他就是再傻,也该有点防备心了。
从前楚辞哄弄陆星乘,总是笑颜好语,这次却不一样。
她不容拒绝的下了死命令:“我要你做负责人,谈下滁州军军服布料的十年供契。五日内,我要见到契纸。”
面对楚辞如此态度,陆星乘感受到一股莫名压力,也正经起来,他问:“时间也太紧了,如果没谈下来怎么办?”
楚辞冷笑:“那你就吊死在滁州大营前!”
陆星乘惊恐的睁大双眼,在舅舅手里多次逃生培养出来的直觉告诉他,楚辞是认真的。
接下来,她清点了牧场现有的牲禽数量,放出风声,三天内,在牧场里批量购买畜种,能享受到半价优惠。
这可是楚家牧场诶,虽不知其中究竟有什么饲养秘方,可口碑就在那里。
同样的桑种养出来,与其他家的禽货放在一处,高下立分。
楚家牧场的鸡鸭禽肉就是更加鲜嫩可口,一吃便知。
原本三大牧场就有明里暗里从楚家牧场进些散禽回来配种,听闻这等限时特价,一时忧心有诈,又抵抗不了诱惑。
来的时候说只是看看情况,连云山头转一圈,也没忍住。
他们看着连云山上漫山遍野的圈舍里懒洋洋的牲禽,就好似剑客遇见了绝世宝剑,珠女发现了璀璨贝珠,守财奴掉进了藏金库!
不提城民散户,就这三家都争得眼红,下起单来毫不手软。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讲价,买方总不嫌弃价钱便宜,奈何此时是卖方占了上风,楚辞一口咬死价钱,一副“爱买买不买滚”的模样,倒也叫人没办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楚辞把这件事扔给项一,又开始了她的下一项安排。
“斗兽大赛?”府衙内,县丞细读完楚辞列的计划,眉头已经皱起来。
邻国图南却有饲养猛禽的风俗,可邀请他们和月然来州城参加斗兽比赛,人多眼杂,本就不妥。
还得赶在十日内完成,也太赶了。
他刚放下手中纸册,楚辞又递上来另一份。
“还有“滁州报”,也该设立了,楚家牧场愿出五百金,以作襄助。”
还有什么比八卦舆论的宣传更能增加影响力吗?
别的州城都有小报,就滁州没有,消息也太闭塞了。
当然,这也仅仅只针对滁州城民,想来高官权贵的消息必不会慢。
一衙役面色凝重地入内,在县丞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
县丞听完,不仅没有放松,神情更加沉郁。
他想了想,反而笑了。
“楚场主愿以重金助滁州开报,这点无论如何我都要代城民谢过。”
“楚姑娘,我相信你是位行正事的可靠姑娘,也不知你说动哪位大人,愿开这个方便之门,但州城出入对外域户籍的审查极为严格,决不能轻许这等活动。”
他放缓语气:“再说,十日内要往返月然、图南,也确实太仓促了。必定是来不及的。这件事情不必再提了。”
县丞的态度很是坚决,楚辞只得先离开。
她行经府衙外廊檐下,而有另一队匠人迎面走来,走到最前面的是一位精神矍然的老人家。
楚辞问:“那是什么人?”
若是旁人问,衙役必不搭理,但楚辞的声誉值的确刷的高,引她前行的衙役恭敬道:“河谷田庄的田老,还有几位打井师傅。”
楚辞眉头微挑,意味不明的收回视线。
第54章
楚辞还没出城,才近城门,便闻前方一阵骚动。
先感受的地面规律的强烈震颤,是马蹄前进整齐划一带来的震动感。
城民口的百姓们皆惊慌退避于两侧,目视着一队人马缓缓进入城中。
来人队伍中为首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的俊美青年,他的面容精致而深邃,鼻梁挺拔,双目极亮。
在寒冷的天气中,他上半身只穿着薄薄的皮绒背心,肩腰肌肉线条流畅而紧致,像极了山野间自由无拘的猛兽,举手投足无一不挥洒原始而野性的美。
其余人都和黑皮青年打扮类似,只是气势上稍弱一些。
同样引人注目的还有他们所骑着的马匹,比滁州本地马种要高出一个头,体格高大健壮,神骏异常。
这帮外域人似乎都非常爱惜马匹,黑皮俊美青年在进城前行途中,俯身垂首,温柔地摸了摸马鬃。
“噢哟,”路边大娘道:“以前没见过这支月然商队,今年怎么来这么早。”
外域商人的确时常往来,但是正月第二日便入城,还是少有。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楚辞打了个响指,有方法了。
月然来的商队就住在云间楼,马匹喂养在酒楼后院,因有生意往来,项一对酒楼后院还算比较熟。
“一定要这样吗?”项一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打扮,人高马大的带帽壮汉模样,又望着身旁被粘上胡须打扮成肥头大耳富商模样的陆星乘,颇有些无奈。
楚辞将手一挥:“去吧。”
月然人正在后院喂马,他们对草料挑挑拣拣,不甚满意,此时有同行住店的两人也牵着马进来了,就拴系在他们旁边。
这两人着实讨厌,手上拴绳的动作不停,嘴也没停着。
壮汉道:“这就是月然的马啊……啧啧,也就他们当个宝贝。”
富商道:“还不如我从白胡牧场买的幼马,又神气又漂亮,跑起来像风一样!”
壮汉又道:“诶,别这么欺负人,你怎么拿白胡牧场和他们比,也配?”
富商,也就是陆星乘,还没来得及念自己的台词,忽觉一阵劲风闪过,长时间以来被舅舅打、被黑将军啄、被项一揍养成的条件反射让他下意识闪避,躲过对方的拳头。
“放肆!”陆星乘怒瞪月然人,声情并茂背台词:“你干嘛?!就这么病蔫蔫几匹小马还不让人说了!”
项一连忙拦住他,一边道歉:“对不住,对不住……闭嘴,别说实话了!”
高挑俊美的黑皮青年全程抱臂,没有阻止两人诋毁月然大马,同样也任由同伴对他们出手,嘴角募地噙起一抹笑。
招数虽然土,管用就行。
当天下午,月然商队便去了白胡牧场。
“东家,东家,不好了。”白胡的管事急匆匆跑进来时,胡百兴还在给厅堂中供奉的神像擦灰。
“有月然人来砸场子,说是要见识见识滁州最好的马匹,牵出去和他们比一比,如果比不过,便得朝着城门楼跪下,大喊三声“滁州马不如月然马”!”
胡百兴茫然极了:“?”
天降麻烦事啊。
认怂是不可能的,往小了说,这是滁州的脸面,往大了说,就是大魏的脸面。
可月然大马与图南灰狼,那的确是闻名于诸国的存在,差距这么大,怎么比啊?!!
他下意识想找白羊拜拜。
哦,白羊不在牧场。
这会儿应该还在连云山头牧羊。
胡百兴肚肠里的心思转了一圈,道:“各位兄弟来这儿算是找错了,我给你们指个地方,西城门往外,顺着新修的官道行十五里,见道山头野牧牲禽处,有一楚家牧场。牲禽畜牧,乃是滁州之最。”
说着,他诚恳又笃定的比了个大拇指。
这祸事还是扔给楚家牧场吧。
月然人长居于草原,与牛羊大马为伍,大多性情耿直,闻言又气势汹汹的转战阵地。
哪想到楚家牧场的态度与白胡牧场迥然不同。不仅没有警惕、防备,简直是热情欢迎之至。
牧场主女娘亲自迎门,又是上等热茶,又是鲜果糖食,还邀请月然商队参观满山圈栏。
楚辞与俊美黑皮青年一番交谈,才知道,他叫阿瑰,正是商队首领。
一行人从牧场屋舍往圈栏去,满山皆是栏舍,排排列列,数量多的令人啧舌。
阿瑰淡淡一扫,忽而出声:“怎么都是鸡禽鸭畜,不见牛马?”
有啊,楚辞一派坦然,将他们带往某处圈舍。
这一处不似其他圈牲畜众多,打眼望过去空空如也,唯独耸立一根极其粗壮的高大立柱,柱顶安放着一个草梗鸡窝。
一只黑鸡于其上闭眼酣眠。
圈舍旁还有一幅龙飞凤舞嚣张至极的大字——
“天下第一马”。
旁边的圈舍则是一只雪白灵透的白羊,几名长工洒扫铺草垫梳毛,神情恭敬,态度虔诚,犹如伺候皇帝一般。
羊圈旁同样狂肆的字迹——“天下第二马”。
同行的月然人目瞪口呆:“这不是黑鸡和白羊吗,哪里是马?!”
楚辞一个眼色示意,陆星乘便开口,他嚣张蛮横时有种让人想痛扁一顿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