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胆坚也差点拍桌,“叔,怎么能这样,我跟他,半路打起来准能死一个。”
李承望:“送货要紧,还是争一时意气要紧?”
大胆坚厚嘴唇稍微一动,动作醒目,像骂了许多无声脏话。
大胆坚瞪着方牧昭,“等安全回到海城我再收拾你。”
方牧昭:“谁收拾谁还不一定。”
李承望分配五把仿54手枪,大胆坚原来自配一把,直接说:“叔,我的那把,我来保管。”
李承望:“急什么,少不了你的。”
大胆坚搞定手-枪,不配枪说不过去。
大胆坚摸到属于他的枪,做作吻了一口枪管,朝方牧昭挑眉,挑衅一目了然。
其余的四把,没一把交到方牧昭手上。
方牧昭蹙眉沉着脸,“望叔——”
李承望搭上方牧昭肩膀,用力握了握,恰好是被大胆坚子弹擦伤的右肩。
李承望:“泥猛,我一直欣赏你的能力,不配枪给你,也是怕你跟大胆坚两败俱伤。我相信你能掌控全局。”
其余四人陆续上了分配的车,原地只剩方牧昭和大胆坚。
大胆坚枪口对准他,食指搭着枪管,眯起一只眼,把手-枪当步-枪用。
“嘭——”大胆坚吐出一声,大嘴兀自爆发大笑,“哈哈哈哈……”
笑声的恐怖和恐吓极具穿透力,贯穿别墅天花板,贯穿黑夜,也像贯穿方牧昭的身体。
第56章
接货安排跟上次类似,李承望和瘦师爷坐镇后方指挥,其他两组前往边境河边接货。
一切如预料中顺利,大众朗逸和丰田卡罗拉丝滑上路。
方牧昭开卡罗拉,大胆坚坐副驾座闭目养神,一块块“毒砖”摞在后座座椅下,每块约一斤冰-毒片剂,每车装了八十多块。
方牧昭亲眼看的大胆坚验货,是真货不假。
瑞丽距海城两千多公里,不眠不休开车需要一天一夜,不走高速时间翻倍。
方牧昭押送过嫌犯,第一次参与“运毒”。除了提防大胆坚,他还得提防自己人,万一半路被截获,叶鸿哲“营救”不及时,倪家劲可真成了毒贩。
方牧昭骂道:“望叔怎么不多找几个司机,两个人开回去累得要死。”
大胆坚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傻嗨,你以为是普通茶叶,让谁送回海城都行?”
方牧昭:“要是半路被发现,大家一起完蛋。”
大胆坚冷笑,“我们跑了那么多趟都没事,除非你是内鬼。”
方牧昭:“上一次只有你带枪,只有你提前知道危险,你说谁更像内鬼?”
大胆坚一张厚唇不利索,说不过方牧昭,只能气红脸。
他掏出手-枪,枪口戳着方牧昭太阳穴,“叼你老母,开车就给老子专心开车,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方牧昭额角冒冷汗,依旧咬唇一副倔强表情,冷声:“枪拿开。”
枪口戳变形方牧昭的太阳穴。
方牧昭:“老子开着车,方向盘不长眼,大不了拉你陪葬。”
大胆坚岿然不动,枪没上膛,警告多于威胁。
方牧昭留意后方路况,忽地猛摆方向盘,车身急扭急停,把大胆坚甩向车门,险些震脱他的手-枪。
混乱之下,卡罗拉眼看铲进国道边农田。
方牧昭眼疾手快扭转枪口,一把夺走大胆坚的手枪。
大胆坚给甩成蔫萝卜,差点吐了。
他大骂:“叼你老母!”
方牧昭食指搭在枪管,枪口指着大胆坚的太阳穴,转瞬之间,角色互换,大胆坚成了靶子。
方牧昭:“还叼吗?”
大胆坚两片肥唇无声咒骂。
朗逸一直跟在后方,见状停到卡罗拉旁,降下车窗,小谢老公紧张问:“什么情况,停这里干什么?”
国道无灯,夜间隔着窗玻璃,他看不清卡罗拉车厢混战。
方牧昭警告:“大胆坚,大家都给望叔做事,没事少搞内斗,分裂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枪,我先帮你保管,回到海城还给你。”
方牧昭确认手-枪已退膛,检查子弹,别进后腰。
大胆坚狠狠砸一拳车门,整个人弹了弹,骂不出声。
方牧昭降下车窗,朝小谢老公吼:“没事,上路。”
凌晨上路,方牧昭一脚油门开到近天亮,停车跟大胆坚换班。
方牧昭下车甩甩脖子伸懒腰,骨头嘚嘚作响,浑身酸疼。
小马仔开的朗逸跟着停车,也准备换班。大胆坚径直别停小谢老公,一番拉拉扯扯,回到卡罗拉。
大胆坚故意给后排的方牧昭秀刚夺来的新家伙,“你以为只有你有?”
小谢老公的枪落进大胆坚的手里。
说罢,狰狞朗声大笑。
方牧昭冷笑:“正好,看看到时谁的枪法犀利。”
大胆坚别好新枪,“老子的子弹可不是次次长眼睛。”
方牧昭坐驾驶座后方,抱臂眯一会。
如果大胆坚开着车想朝他开枪,车速一定会变化,他扣下扳机前,车子早就摇醒方牧昭。
这一次如得天助,近三天后的深夜,两部车顺利开逼近海城地界,窗外街景只剩轮廓,熟悉感依然越来越重。
方牧昭早跟叶鸿哲通过气,李承望属于武装运毒,抓捕时即便方牧昭举手投降自保,也有可能被流弹所伤,更或者遭毒贩背后开枪。
投降就是叛徒,不管他是大胆卧底还是胆小毒贩。
方牧昭想要活路,要不擒贼先擒王,他就近先控制毒贩头目,表明立场和身份,要不撤自己离到安全地带,让他穿了防弹衣的同事上。
方牧昭如果能逃出枪林弹雨,也能擒住李承望或者大胆坚。
方牧昭开的卡罗拉,一定程度上增加自主性。
他问:“望叔和瘦师爷到哪里了?”
大胆坚:“把货安全送到再说,你关心他们有叼用?”
按照抓捕计划,李承望的别墅附近也埋伏了一队人马,一旦控制这两部运毒车,警方会立刻封锁他的活动窝点。
方牧昭:“打个电话问问,别等下出事半天不知道,我们跟着掉陷阱。”
大胆坚:“专心开你的车。”
大胆坚掏出手机给李承望打电话,听了好一会,嘀咕:“竟然占线?”
方牧昭:“不会真有情况了吧?”
大胆坚:“闭上你的乌鸦嘴。”
方牧昭:“问一下小谢老公。”
两部车上放了对讲机,一直没拉开距离。
大胆坚竟然乖乖接受方牧昭指挥,开了对讲机话筒,问:“喂,我叔有消息么?”
小谢老公:“没啊,出什么事了?”
大胆坚又骂了一次他跟泥猛一样不会讲话,未知催生不安,语气比之前烦躁。
大胆坚旋即给暴躁找到发泄口,冲着方牧昭开骂:“我叔要是有事,你他妈最有问题。”
方牧昭:“闭上你的乌鸦嘴。”
方牧昭降下车窗,夜风呼呼灌进车厢,吹眯了大胆坚的眼,后车大灯也晃了一下方牧昭的眼。
方牧昭单手扣着方向盘,欠身掏烟盒咬上一根烟,问大胆坚要火机点燃。
方牧昭深深吸了一口,左臂搭窗沿,夹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车门。
后车闪了闪大灯,加速从左道超车。方牧昭瞥了一眼车牌,眼熟。
进入省界之后,路程安全完成三分之二,大胆坚稍微放松警惕,方牧昭在厕所检查鞋子里的gps定位器,磨蹭一会,
大胆坚:“你在干什么?”
方牧昭收手吸一口,再次往窗外弹烟灰,“眼瞎?”
大胆坚从副驾车窗伸头前后打量,车道灯光晃眼,一时看不出异常。
刚刚超了卡罗拉的也是一辆丰田,司机用手机汇报:“哲哥,大胆坚伸头出窗,快醒了,请求换车跟上。”
叶鸿哲命令传来:“换二组,咬紧卡罗拉。”
这辆丰田旋即加速,拐上另一道路,和卡罗拉分道扬镳。
另一辆车悄悄缀上。
方牧昭:“望叔还没指示吗?”
李承望的别墅传来女人尖叫,打破别墅区夜晚的宁静,吵醒小谢刚哄睡的婴儿。
小谢烦躁抱怨:“大半夜谁在鬼叫?”
育儿嫂过来接班抱起婴儿,晃悠着哄睡,“可能看到老鼠或者蟑螂了吧。”
李承望不在家,除了小谢和婴儿,别墅配了司机、保姆和育儿嫂各一个。
外面叫声尖利,小谢听得毛骨悚然,“我下去看看,吵死人了。”
小谢循声下到前院,只见鱼池边两道声音忙活,保姆跪趴在池边,司机蹚水拽着第三个人,池水没过他的腰。
廊灯昏暗,第三个人轮廓模糊而庞大,除了懵佬,别墅里再没那么胖的人。
小谢愣在原处,喉头像给湿棉花堵住,发不出声音。
保姆磕磕巴巴:“要、要不要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