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万修:[疑问]什么事,你说,要打电话么?
任月从屏幕拍了小谢名字,发给万修。
月牙儿:你接诊的么?
万修:是啊,怎么了?不会报危急值吧?
月牙儿:还没出结果。
万修:哦哦,吓我。
月牙儿:谁陪这个孕妇来看诊啊?
万修: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怎么了?
看起来还是跟上次一样的配置,一个司机和一个保姆。
万修语气不见异常,应该不是他见过一两次的泥猛。
月牙儿:那没事了,有空再跟你说,谢谢哈。
万修:[捂脸]好神秘。
月牙儿:干活干活。
任月说不清松一口气,还是失望,既希望泥猛出现,又不希望他陪孕妇。
方牧昭再回海城,又穿回一年可以穿三个季节的黑色短袖。
上个月罗通奇和别人做成一单,安全快捷,变相跟李承望耀武扬威:他的供应链没问题,除夕内鬼一定出在李承望团伙。
李承望恨得咬牙切齿,翻遍所有人履历和日常踪迹,愣是没摸出传说中的内鬼,包括大胆坚一口咬死的泥猛。
方牧昭几乎都在李承望眼皮底下活动,大胆坚神出鬼没,更值得怀疑。
大胆坚搞定了四把仿五。四手-枪,,加上他原有的一把,一共五把手-枪,54发子弹。
李承望目前只有“六人帮”,如果下一次交易还是原班人马,有一个人得空手上阵。这个“太监”只能是泥猛、小谢老公或小马仔之一。
四月初,边境情况明朗,李承望准备和罗通奇谋划第二次交易,海城一条家里来电打乱全盘计划,一如当初罗通奇老母过身消息。
小谢怀孕31周阴-道出血,紧急送去市一医院保胎。
这个未出生的男孩就是李承望的命根,是他全部的希望,他立刻连夜搭车,隔天下午飞抵海城。
方牧昭像以前一样,开着途锐把李承望送到医院地库,待他上住院部看小谢,方牧昭也上地面透气。
任月今天下夜班,一觉睡到下午两三点,饿醒了,没力气起床,昏昏欲睡,给手机震清醒几分。
屏幕显示倪家劲/泥猛来电。
任月再揉揉眼,还是这串熟悉又陌生的汉字。
任月挨着床头坐起,脑袋比躺着清醒,才接起电话。
她没讲话,开了免提,静听风声。
那边说:“喂,是我。”
任月:“你是谁?”
方牧昭:“你男人。”
任月冷笑,唇角上扬的一瞬,笑意成了委屈,红了眼眶。
她揪着空调被,“不认识。”
方牧昭:“见面你就认识了。”
任月:“嚣张啊你。”
方牧昭低低笑了一声,他的松弛和她的委屈对比强烈,刺激出她一腔的低落。
任月忍不住骂道:“还以为你死了。”
方牧昭笑意收敛,“死什么死,能不能吉利点?”
再说如果一语成谶,方牧昭也不能叫死,叫壮烈牺牲。
任月:“正月都过了两个月,还想着大吉大利啊。”
方牧昭:“你今天上的什么班?”
任月:“你不是从微信步数看得出来么?”
方牧昭刚把月牙儿放出黑名单,数据还没同步。
他说:“我在你们医院。”
任月对上凌晨小谢的就诊数据,像刚刚搭通电路,霎时来了精神。
任月:“你们老板情人住院了。”
方牧昭:“你知道?”
任月:“嗤。”
方牧昭:“我老板在住院部,我还要在医院呆一段时间。你来不来见我?”
方牧昭无疑抛出一块喷香的诱饵,任月撅了撅嘴,想咬钩,又不甘心。
任月:“好大口气,还得我去见你。”
方牧昭:“我要是能抽开身,跪着都爬到你面前。”
任月:“那你跪。”
方牧昭:“在床上跪,行么?”
任月:“要不要脸?”
任月先红了脸,脸颊烫到耳根,方牧昭上一次在床上跪下,是口了她一会。
过去两月有余,唯一的亲昵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那股高反的余韵重新附身,任月呼吸窒了窒,是有点想他了。
方牧昭许是沉浸在同一种情绪,嗓音温柔几分,像无形的手,抚慰等候已久的爱人。
“快来,我等你。”
第47章
任月第二次下班后骑车回医院,第一次也是因为方牧昭,她抓他回医院验血。
路程半小时,相见几分钟?
非晚高峰,道路畅通无阻,小电车频频告警超速,再高也超不过任月的心跳速度。
四月中旬,暖风轻轻托起任月,她飞得更快,也更晕乎,脑袋失重,跌入混沌里,久别重逢有了双重味道,一半是苦后回甘,一半是不甘。
医院北门车棚,任月垂眼搜寻空位,有一个人的旁边刚好空出半个空位,等那人骑出来更方便塞进去。
那人岿然不动,支出一条长腿,黑衣黑裤和黑色小电车浑然一体,人车合一宛如大蜘蛛。
任月好奇抬眼打量,不意撞进对方眼神陷阱,也不知道这人在这蹲点多久。
任月迷惘一瞬,像久旱逢甘霖,先惊喜,展颜,悲伤的后劲慢慢浸润双眼。
她皱了皱鼻子,忍住:“我停哪?”
方牧昭起身,长腿跨下车,将不知谁的小电车生生平挪,腾出一个完整的空位。
任月骑进去,勾下侧撑,拔锁匙脱头盔,侧身退到车屁股,便给方牧昭劫走。
没有想象中迎面相拥,方牧昭拉着她的上臂,像过马路提防四周,穿过马路,轻车熟路进入对面楼消防梯。
任月:“我都没进过这栋楼,你怎么比我还熟悉我们医院?”
方牧昭:“不然怎么蹲到你?”
上一次李承望来看护他的懵佬儿子,方牧昭跑酷似的,把任月的地盘熟悉一遍。
方牧昭停在楼梯转角,捧住任月的脸颊,迫不及待低头吻住。
转角在一楼和地库之间,残存一丝空调凉意,不算闷热,真正的潮热在他们唇齿间。
任月尝到久违的味道,柠檬清甜淹没烟的苦涩,重逢欣喜盖过久别的难捱,她的身体还记得方牧昭,情不自禁抱紧他。
初夏体温比冬天更直接,透过轻薄布料,熨贴她的肌肤,抚慰空虚两个月多的躯体。
任月反应过来还在自己单位,工作场所严肃正经,楼梯转角自成一方伊甸园,她忽然有了偷情的错觉。这种行径颠覆日常习惯,带来一种难以复制的刺激,比旅游时光天化日的亲吻更多一番风味。
方牧昭搂着她的腰,没单纯搂着,手掌像只尚有余温的熨斗,一寸一寸熨平她裙腰的褶皱,画着圈往下,狠狠抓了下她的屁股。
任月好像给他托起,挂上他的铁钩。
她一惊,走了神,跟他的双唇错位,叫了一声,像呻-吟,反而让他更兴奋。
方牧昭将她按向自己,从后脑勺到屁股,上下一起用劲。
任月心跳咚咚加速,总觉得泥猛会乱来,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她的心跳声仿佛战鼓声,无形鼓励他。
任月意识到苗头不对,再挣扎,为时已晚,方牧昭的手牢牢焊在她的身上。
倏然间,嘎吱锐响,楼梯尽头防火门给人推开,一时分不清时来自楼上,还是地库。
方牧昭肩膀一跳,立刻松开任月,勾着她的腰,凝神静听。
地库方向传来喁喁人声,有人正往上走。
任月仰头无声询问,方牧昭没回答,搂紧她一点,是看懂了。
脚步声逼近,听声音是一男一女,挺年轻。
方牧昭拉着任月往下走,默契低头,不让人看清脸,偷情偷成了一半。
对方也是一对情侣,打量他们一眼,又继续赶路。
楼上防火门关闭声传来,方牧昭下到下一个楼梯转角,停下。
短暂的意外给任月留足思考空间,他们再也续不上前头的旖旎。
她轻砸方牧昭胸膛,“这么久你死哪去了?”
方牧昭固执搂着她,“差点活不成。”
任月掐他双颊,扯变形嘴巴,摇不出一句有用的真话。
任月泄气垂下手,搭在他的双肩,任月第六感作祟,觉得方牧昭肩膀稍显僵硬,像在抵触她。
她偏偏不松开,不断抚摸,盯着方牧昭的表情。
方牧昭低头要啄她的唇,给避开。
任月:“你躲什么?”
方牧昭:“刚刚谁躲?”
“啊。”任月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定在方牧昭右肩中间,按了按,像摸盲文。
她摸到微凸的一竖,跟衣服缝骨差不多,但它跟真正的缝骨垂直。
任月蹙眉,仰头盯着方牧昭那副锐利如鹰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