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但还是万分不解:“情报?我们这儿有什么情报?怎么收集情报?好处从哪儿来?”
  茯苓道:“所有加入天睛塔的教众,寻常人士,奖励一枚下品灵石,引灵境修者,奖励一到十枚中品灵石,聚灵境灵士,奖励一枚上品灵石,化形境大师,奖励一百枚上品灵石,但凡寨主加入天睛塔,奖励一枚上品灵石。”
  寨众眼睛放光,立马改口:“我们愿意加入。”
  还化形境大师,整个阆苑城只有几个世家家主才有这等修为,除此之外,便是山上的慧悟法师。
  抢劫十年都不一定能攒到十枚下品灵石,进个势力居然就能白得灵石,谁不乐意!
  尤其是寻常凡人都能得到一枚下品灵石,那可是一百两黄金!哪怕不做山匪下山去都能保证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茯苓道:“今日之后,所有寨主若能游说其他寨主加入天睛塔,新入门的寨主,奖励一枚上品灵石,而游说举荐之人奖励翻倍。各位寨主,按招揽的寨主数量排名,排名第一的,另有功法和修炼资源奖励。”
  青烟寨寨主裴明月弯起唇角跃跃欲试,黄沙寨寨主付乾和黑岩寨寨主赵莽纷纷露出势在必得之色。
  茯苓道:“眼下的目标是,整座阆山,乃至阆山之外的劫匪,尽数入我天睛塔,如若不愿,驱逐之,反抗者,灭杀之。”
  赵莽道:“门主威武!”
  底下部众难以置信会有这种好事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们进正经宗门了!他们将是宗门的一份子!!连寨主们都同意了,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门主,灵石,什么时候……”付乾试着询问。
  “灵石,从情报买卖中来,”茯苓道,“裴明月,明日你随我去一趟。”
  所以没有灵石,还需要买卖情报来换?他们有什么情报可以卖出大价钱?付乾和赵莽相视一眼,却都不敢提出异议,他们也想跟着去看看究竟怎么买卖情报的,但又担心出事了,以他们的修为,没法全身而退。
  裴明月虽猜不出是什么事,但这位开宗立教的强者,愿意带他去,而不是带其他两人去,可见是对他的看重:“遵命。”
  茯苓抬起手指,一道暗红色复杂的光纹出现在她指间上方,她看向裴明月:“此咒名为共生咒,被设下此咒后,你的性命将握在我手中,但同样的,你将无师自通两种咒术,‘疾行千里’和‘匿身咒’,这两种咒术,能让你能躲开化形境大师的追捕,你可愿意?”
  裴明月一愣,付乾和赵莽都露出骇然之色,大师境的疾行千里和匿身咒!
  茯苓补充道:“此咒术若我不解,便会在七日后自行消失。”
  裴明月立刻:“属下愿意!”
  多少修士此生都迈不进化形境门槛,能施展化形境的招数,简直想都想不来的好处!
  茯苓屈指一弹,暗纹化作一道红芒,没入裴明月眉心。
  裴明月抬手看着自己身体,他心念一动,身形便出现在了三丈开外,接着身形一晃,站在了瞭望塔之上,他闪身回到原地,面露狂喜之色,可惜这咒术只能存在七天!他朝着新门主躬身行礼:“多谢门主赐法。”
  付乾和赵莽看得瞠目结舌,彻底坐不住了,以门主的修为,要动他们性命不过一念之间!他们的性命本就在对方手中,现在一个共生咒,等于白得两种大师境界法门,七日太短了!但能体验七日也不错了!
  他们急切道:“我等也愿为门主效劳,买卖情报之事,我等也想参与!还望门主成全!”
  “对啊门主,可别厚此薄彼,裴兄修为是比我们高,但我二人联手,也能和他抗衡一二!”
  裴明月也道:“我等均不知买卖情报该如何作为,也都想为天睛塔效力,还请门主给我的两位义弟一个机会,让我等都能为门主效劳!”主要是如果他出去,这两人去阆山各处招揽寨主,那他就当不了第一,得不了奖励。
  付乾和赵莽顿时感激不尽。
  “行。”
  能有更多人观摩情报买卖,今后也更容易上手。
  越茯苓给付乾和赵莽弹入咒文,道:“第二个考核,有此秘法,不得作恶,否则处死。”
  三人顿时单膝跪地,一手扶膝,一拳着地,道:“属下遵命。”
  四下呼声震耳,余澈隐在后方,也装模做样地蹲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天睛塔……”
  许家家主居处,许栖画念着这三个字,他衣衫单薄,倚着床头,脸色苍白,眼神无光,咳嗽了几声,仿佛抽空了气力,好看的眉头稍稍皱起,疼痛慢慢舒缓,唇角便稍稍弯起些弧度,道:“那门主是何方神圣,阆山数百年来的匪患,竟然就要解决了?”
  余澈道:“这些蛇鼠之辈聚集起来的势力,能是什么好势力么,怕是阆山又一大祸患。”
  许栖画扶着床头,耳边两缕长发随意地用一根青色发带缠至脑后,顺直的及腿青丝铺满肩头,他兴致盎然地道:“世间情报势力,没有打打杀杀的,就算起初翻弄风云,最终都会是中立,可惜了你不能跟着那门主一同去看看他们是如何贩卖情报……”
  余澈道:“我已经在其中一人的背上下了传声咒,明日他们有所行事,我再告知公子……公子!”
  许栖画软倒在床,小脸毫无血色,竟是昏了过去。
  “让我进去,我要去看看他!”
  余澈将聂芸芝挡在门外,道:“公子没醒,谁也不见。”
  被聂芸芝的声音吸引来的人有许家长房,也就是许栖画的爹,许结缨。
  聂芸芝行了一礼,恳切道:“许伯父,能不能让栖画哥哥同我一起去古伦教,古伦教定有法子能缓解他的伤势,还望伯父能答应。”
  “不可!”许结缨一听许栖画要有这个际遇,一口拒绝,而后语气缓和,“你有你的机遇,他有他的,过些时日,他大哥就会从剑渊回来探亲,必定有更好的法子救他。”
  聂芸芝蹙眉:“可惊鸣哥哥是外门弟子,能有好办法救栖画哥哥吗?”
  孟琴书笑着道:“惊鸣有相熟的内门弟子,到时也会跟着惊鸣一块回来,如果他都没法救栖画,那这世间就没有能救栖画的法子了。”
  许家其他长辈眼角含泪,纷纷道:“家主运气太差,命里福薄,连修为都能无端失去,我们担心他在外面又会有什么闪失。”
  紧闭的房门另一边,许栖画无声而立,他不知何时从榻上起来,来到门边停下推门的动作,又缓缓收回手来。
  聂芸芝稍稍垂下头,柳眉稍稍蹙起。
  这家人没毛病吧,换做其他世家,没资质之人若说能去古伦教,高兴还来不及,这些人却只想把许栖画留在家里。
  所以现在,许栖画不愿意去,许家不放人,他爹不允许,聂芸芝憋得慌。
  “让我进去,我只看他一眼!”
  “不行。”余澈冷着脸。
  聂芸芝愤然转身,等她和许栖画在一起,第一个就把这随从给逐了。
  许栖画缓步挪向床榻,躺下,艰难地拉过被褥盖住自己,而后彻底昏死过去。
  他这一昏,及至第二日午时都没醒过来。
  余澈在旁边奉汤药,许栖画到底没起来去拜见葛老前辈。
  但那位素来孤高、常年避世不出、常人难以拜见的葛清平竟然亲自来了许家,为许栖画诊治,倒是让许家上下都吃了一惊,虽然他们都知道家主常去访问城中隐居的名医,却没想到这些性情古怪的名医会对他上心。
  “他的病乃实在离奇,源源不断,无法根治,以老朽的微末医术,实在难以转圜。”葛清平切过脉,摇头叹息。
  “还请您想想办法,您老曾是药圣谷的神医,如果连您都没有办法,那公子……”余澈道。
  “老夫再开几副药,这些都是颐养灵根的奇方,但愿能所疗效。公子一向敬重老朽,老朽看在眼里,也实在不愿看到公子缠绵病榻,愿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吧。”
  天下医馆。
  越茯苓拍了拍凌陌央的肩,对天下医馆的医师、学徒、管事、伙计介绍道:“这位学徒呢,是我亲自带过来的,她刚来就上阆山采得一株珍稀灵药回来,功劳甚大。你叫什么名字,自己说说。”
  “凌陌央,”说话之人发饰朴素,眉清目秀,就是皮肤泛黄,看着很是质朴,“出身乡野,没有修为,今后还需要各位多多照拂。”
  师兄师姐什么的,她是叫不出来的。
  在场的学徒们隐约觉得不大舒服,兴许是一无所有贫贱落魄却不卑不亢,又或者是乡下人见识短,有好的灵药居然上交了,对比得他们不够忠诚,但仔细想来,能上交的灵药,想必也珍稀不到哪儿去……
  越茯苓又说了些医馆的规矩,道:“行了,散了吧,都去干活。”
  天下医馆既诊治百姓,也诊治修士,医师、学徒和伙计们各司其职。普通病症,学徒便能开方,而学徒看不了的,就引去医师的医房,一切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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