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说到黄大人。你是没见过,此前黄大人在我家胭脂铺中,就因说不出他夫人最爱的颜色,被揪着耳朵回家。”
“哈哈哈哈哈……”众人听此一阵哄笑。
若是夫君深入险境毫无音讯,妻子还笑得出?
那黄夫人薛情曾见过,虽是脾气火爆了些,却不是不顾夫君生死之人。
被派去寿县的都是二皇子的人,从前二皇子来不接手这种烫手山芋。这种事情做得好不见得有多少好处,但若是做得不好,却会被诟病,但他却一反常态,这寿县定有蹊跷。
薛情因此下定决心要去一趟。
她神色如常:“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去。寿县的事情总要解决,若不再快些,我怕有变故。”
林茉和立春不知道薛情在说什么。
接着,她高深说道:“更何况,我打算跟他一起去,不危险的。”
林茉和立春二人对视,更疑惑了。
薛情告别后,林茉才想起凌云托付之事还未答复。
‘到时薛情应该已经回来了吧。’林茉心想。
第11章 起程
不一会儿,薛情独自出现在凌府门口。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还是有一点紧张。
继位前薛情一直以面具示人,但继任时的帷帽太薄,尽管她已经觉得自己男女装判若两人,但还是怕被人认出。
还在犹豫之际,南风从府中出来看到人很是高兴:“来了?请进请进。”
“兄弟,终于盼到你了!可算是救了我的命了!”
南风搭上薛情肩膀的手被薛情躲开,他收回手说道:“抱歉啊,在军中习惯了。”
薛情一头雾水,但好在他没认出自己,算是成功了。
“将军就等着你,这边,这边。”
南风领着薛情沿着长廊,穿过院子。薛情虽然不知道要去哪儿、去干什么,但总归是去见凌云,和自己此行的目的一致。
她不做声,只是跟着南风走。
薛情看到院子里立着刀枪剑戟,南风解释:“那是我们将军的,他每日都会练功。什么武器他都会……”南风说起来眉色飞扬。
来到书房。凌云正在处理公文。
他端坐在案前,执笔之手清楚可见依稀厚茧,修长的手指有一些麦色,其间颜色稍浅的是早已愈合的疤痕。
“将军,你说我找不着。你看现在我就给你带来了。”南风还没到书房门口就大声喊起来。
凌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头紧蹙道:“你来看。”
“来了。”南风上桌前看,正好挡住了薛情。
凌云低头给南风指着什么,对薛情说道:“我不管你从哪里来,但想要做我的人,不是有点嘴皮子功夫就行的。”
原来南风误以为自己是幕僚,这才把薛情领进。
“哦?那应该有什么。”薛情问。
薛情在皇城的这些年,没有白费:“新贵将军府因为拒绝皇子,现在完全招揽不到人才,我知道原因,这够吗?”
凌云对眼前这人感兴趣起来,这才正眼相看。“你……“,他言语迟疑,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薛情的心怦怦跳,却不能闪躲,直视他的眼睛。
凌云道,“你很聪明。不过我不会用你的,你走吧。”说完,他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薛情被拒,但不能就此离开,追问缘由:“为什么?”
“与其问我,不如问你自己。"凌云冷冷地,眼神透露出杀意,“你是谁的人?”
凌云在宴会上拒绝皇子时,除了中立派,其余都是两位皇子的人。凌云招揽不到人,也是因为有人暗中阻挠。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来这里的人,要么是找死,要么就是两位皇子的人。
凌云冰冷的气场像是画了楚河二界,把两人各拨界限两边。薛情没有解释的机会,直接被当做敌人对待。
她本想顺水推舟一起去寿县,但现在只得用上底牌了。
“我是女使的人。”薛情脸不红心不跳,“女使让我与你一起去寿县,助你一臂之力。”
凌云听到女使名头,仿佛稍有怒色:“你,确定?”
说完,他抬起头来,愣了一下,「她明明没有认出我。」
薛情害怕凌云拒绝,看凌云表情不对,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她说你一定会答应的,你承诺过。”
凌云有些犹豫,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女使过得如何吗,她可还欢喜?”
薛情即刻回答:“女使近来心情甚好。”
‘能有什么不开心的?’她在心里嘟囔。
凌云听来,眼眸垂下,目无定处。几秒后重新将眼神定到桌上,同意道:“那两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南风看二人你来我回,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是自己人了。
南风乐呵呵地:“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一下就扫荡了紧张的氛围。
“在下慕云。”
薛情眼睛穿过门,望向窗外的天,此刻万里无云。
南风带薛情选了一个屋子,离凌云的房间很近。她什么都没带,借口要置办东西出府,实则来到久违的薛府门口。
门口摆摊的小贩已经换了人,连府中的下人也全是新人,一切都变了。
不过总有人没变。
薛情许久未曾归家。对于孙怀海和兴帝来说,她已然继任,一切尘埃落定,所以不再监视薛家,薛情才敢来。
她盘算了一下,今日正是薛济远休沐之日,叩门报道:“在下慕云,找薛济远,薛院士。”
不一会儿,薛济远小跑着出来迎接,洋溢着笑容:“慕兄,里面请。”
薛济远的笑容还是那样令人温暖安心,薛情看到他就像回到了从前。
薛济远吩咐下人:“叫母亲和二弟到我书房来。”
书房。
薛济远仔细端详着薛情的模样,好像有些变化,但又说不出是何处不同。
薛济远给薛情倒上茶,眼睛一刻不曾离开这个妹妹:“可惜父亲今日不在家中,不然他看到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薛情手托着脸,还如从前般小孩:“没事,大哥,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啦。”
薛济远打听起薛情境况:“在宫中可有人欺负你?过得如何?”
薛情无奈。果然当哥哥的人,总怕妹妹会被别人欺负。
“哪有人敢欺负我。我在宫中过得可好了,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薛情歪着头,些许小骄傲,“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女使,比你和爹爹的官都要大呢。”
说到官,薛情想起沈书进:“对了,沈书进如今已被欲望冲昏头脑,要与公主成亲了,你和爹爹切不可再与其深交。他欠我一千两银子,可有送来?”
立春早就送消息说了沈书进的事情,所以,薛济远一直家中等候。
一早,沈书进敲锣打鼓,后面跟着几个抬盒,沿街而来。上面用红布盖着,外人看不清是何吴,他只说是为了感谢薛父的雪中送炭之恩,送礼报答。薛济远按照薛情的安排收下了银两。
薛济远点点头,回道:“送来了。不过我看他好像受了些伤,他遮遮掩掩的,难不成是你打的?”
有人说李元昭揍了沈书进,起初薛情还不信,这下她笑得前仰后合,不忘点评道:“我哪敢打驸马爷。活该!”
薛情笑音刚落,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从外面进来。
他指着薛情不住摇头:“好啊你啊,我这好妹妹回府都不来找她二哥。”
他装模作样用衣襟拭泪:“二哥我,真是伤心欲绝。”
薛怀瑾便是薛情的二哥,虽无官职,但名声却不比薛济远小。
他生性爱玩又生的俊朗,颇得姑娘喜爱,在富家子弟中混得很开。若不是两年前沉寂下来准备科考,想必现在更出名。
薛情不以为意,笑着回道:“若是让皇城那些姑娘知道,她们眼中的风流公子是这样的人,那二哥恐怕要颜面扫地了。”
说完,不理薛怀瑾了,转而飞奔投入后面薛母的怀抱,激动喊道:“母亲!”
薛怀瑾只得坐到一边,跟薛济远落寞地吐槽:“看来,只有我这个二哥她不放心上啊。”他用手捶胸,装作痛心。
薛济远早已习惯他的做作,不搭理。
薛母眼含热泪:“情儿啊,让母亲看看,瘦了没有。”
薛情张开双手转一圈,薛母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慈爱不舍,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大家都落座了,薛情才转过头关心起薛怀瑾:“二哥,听说后日就要殿试了,准备得如何?”
薛怀瑾涕泪的手一下子停住:“额……”
他看向薛济远,薛济远不理。他强撑说道:“还行,一般,不太好。”越说越没有底气。
薛情嘴角微笑,薛怀瑾急忙解释:“你们知道的,我能上贡士已是不易了。这殿试,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