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王爷刚刚说,你受了刀伤?”余淮水漆黑的眸子落在臧六江的身上,像是要把他剥开:“在哪儿,给我瞧瞧。”
  第55章
  臧六江一愣, 这才回过神来刚刚似乎是被王爷抖搂了个底掉。
  他原本不打算告诉余淮水的,齐一下手奔着真去,腰腹上的伤口又长又深,余淮水看了, 定是要跟着忧心的。
  并且, 这身上......
  想到此处, 臧六江一改刚刚的肉麻亲密,竟抬手掩住了衣裳,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仿佛跟前的余淮水是什么豺狼虎豹,要对他强做什么淫|邪之事。
  “做出这样的腔调给谁看?”
  余淮水的眉毛竖立起来, 挺凶的呵责一句。
  平日里臧六江粘他粘得紧,怎么今天反倒做起这副矜持的模样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余淮水大步上前, 一把将臧六江扑倒在了床上。
  “媳妇儿!不可呀!”
  臧六江嘴上喊着不行,脸上却笑成了一团,余淮水察觉不对抬头看他,他便又板起脸来,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
  “为何不可!”
  余淮水拗不过臧六江的蛮力, 从他手下扯不出衣裳来,料定这身上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伤,一时有些急了, 扯着他的衣带与他较起劲来:“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
  臧六江被自家媳妇儿骑|在身上,心里似乎有千百只猫爪在挠,痒得他脊梁都软了,顺着后背爬上一层热汗来。
  “没什么是不能给媳妇儿看的。”
  臧六江去捏余淮水搭在他身上的手,攥着那只还有些细小伤痕的手, 心疼地捏在手心里:“我怕给你看了,你又要跟着生气。”
  余淮水自然不会被这样的借口给打发了,又撕扯较量了一番,臧六江怕余淮水跟他怄气,只得小声哄道:“也不光是为了伤,咱们这身上也没有清理,脏的有碍观瞻啊。”
  有碍观瞻?
  余淮水一怔停下手来,挽起自己的半边袖子,往身上看去。
  的确是脏兮兮的一片,且因的他身上白些,看着便更加显眼。
  余淮水慌张地爬下了床,一想到自己刚刚竟这样蓬头垢面地见了人,还这般脏兮兮地赖在臧六江身上,心里便更加惶惶起来,觉得丢脸,余淮水蒙头便要往外走。
  臧六江自然不能让自家媳妇儿就这么跑出去,连忙跳下了床跟在余淮水的后头,半哄半拉着将人拽了回来,这才借着出去要饭食的由头,寻了宝环要她找几个小厮替他们烧些沐浴的热水来。
  宝环瞥了一眼臧六江那身脏兮兮的衣裳,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办好。
  余淮水怕脏,觉得身上臭的厉害,食不知味地塞了两口吃食便要臧六江带他去沐浴,不然他总是惴惴不安,连臧六江的身都不肯近。
  臧六江无法,又硬给余淮水填了两口点心,这才翻出两身厚实衣裳给他上下裹地严实,领着人往一早备好热水的偏屋里去了。
  宝环不愧是王府里出来的丫头,准备的颇为细致,知道两人泥潭里打滚脏的厉害,前后备了四大沐桶的热水,两桶澄澈的热水,两桶烧好的药浴,又怕两人着了风寒,备了几身厚实的新衣毛氅在一旁的架子上,屋中四角生了几大盆的炭火,暖和得几乎与初夏一般。
  臧六江不急着清理,也有心瞒着自己的伤势,进了屋便去替余淮水更衣,要趁着水热,先给他洗个干净。
  被臧六江两手攥着领口,余淮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缩起脖子来,圆溜溜的眼睛四下心虚地张望,朝那窗边一努嘴,小声道:“怪热的,你去支个窗。”
  这屋里炭火烧的旺,的确有些闷,余淮水觉得热也是情理之中,臧六江不疑有他,答应一声便去屋角支窗。
  后头一阵飞快的窸窣响动,接着便是扑通一声,还没等臧六江将窗全都支开小半,余淮水已经把自己扒了个干净,衣裳掉了满地都来不及捡,飞快地跳进浴桶中了。
  “有什么是我不能瞧的?”臧六江觉得好玩儿,学着余淮水白日里的模样,凑到浴桶前作势往水里瞧。
  一条飘忽忽的巾帛随着荡漾的水面起伏,遮盖住了某些余淮水不想被旁人目及的地方。
  臧六江的喉头轻轻动了动,还想再仔细瞧瞧,便被恼羞成怒的余淮水扬了满脸的水,赶去另侧了。
  臧六江是不拘小节了些,可也不是不知道脏净的人,见余淮水埋头在桶中清理,自己也扒了个干净,进水中沐浴去了。
  臧六江腰腹上的伤口缝了针,不好见水,只得坐在桶沿上舀水替自己擦身,也亏了身上多是血水,经水一泡便冲了个七七八八,比起初干净了不少。
  洁白的皂团被余淮水捏在手心里搓着,飘溢出一股好闻的清香,绒绒泡沫被抹在身上,冲去一身灰尘,余淮水这才舒心地长叹一息,觉得周身都轻松了不少。
  身上舒服了,余淮水便又惦记起臧六江身上的伤来,他慢慢地搓着掌心,眼睛便往旁侧瞟去。
  半月不见,臧六江的身子似乎又坚实了些,脱去了少年的稚气,变得更加纯熟起来。
  他有意避着余淮水,只露出后背来对着他的方向,马尾松开,有些糟乱地长发被水打湿披在背后,两肩宽阔,精壮的背肌匀称而下,被一截毛巾扎住,遮盖住了腰以下的部分。
  余淮水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在那毛巾边缘晃晃,臧六江的后背上有些细碎的淤青,平白的,让人生出些想一睹正面的想法。
  这是在关心他的伤势。
  余淮水这样想着,将那湿哒哒的巾帛围在腰际,悄悄地爬出了浴桶,向臧六江的方向摸去。
  臧六江已经燥了一头的热汗,他又不是什么白丁,自然能够察觉到余淮水赤果|果落在他背上的目光,那眼神滑溜溜的,像是要扒开他的皮钻进骨肉里,看得他从上到下寒毛头发,能立起来的都立了。
  屋里安静的异常,余淮水光光湿漉的脚踩在石板地面,发出小小的水声,一下下落在臧六江的心上,身上躁动,臊地他也顾不上伤口,猛地便坐进了水里。
  余淮水还当臧六江是叫热气给蒸晕了,连忙上前查看,便见臧六江挺大一个缩在沐桶里,身上堆着巾帛,用惶恐的目光与他看了个对眼。
  “现在不脏了。”余淮水一脸正色,伸手去拉他身上堆了几层的巾帛道:“给我瞧瞧。”
  臧六江藏着个大秘密,哪敢让余淮水瞧,一把抓住自家媳妇儿被热水泡的暖暖的手臂,硬是不让他扯开那几层遮羞布。
  “媳妇儿!下次再看吧?”
  “不行!就现在!”
  臧六江这副遮遮掩掩的模样让余淮水疑心顿起,两人就着那块布争夺起来,余淮水的倔脾气臧六江实在招架不住,只得连声地求饶,喊着:“我掀给你瞧瞧,你别过来!”云云,要余淮水从他身上挪开。
  余淮水正了正自己腰间的巾帛,站在沐桶旁侧盯着臧六江挪开盖着腰腹的水巾,一道手掌长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侧腹之下,看那密实地缝针手法,便知当时这伤是多么凶险。
  伤口处泡了水,露出些微的粉红,这伤比余淮水想象的要严重太多,让他都没有发觉那毛巾下的的高度,实在是不同寻常。
  “疼吗?”余淮水突然蹲了下来,伸出手摸进了水中。
  臧六江如遭雷击,原本就紧张,眼下更是动都不敢动了,瞪眼看着余淮水的手落在自己下腹上,慢慢地触碰那早已不疼的伤口。
  “......”臧六江咬了许久的牙关,突然地便松了,这是他的媳妇儿,有什么不能给人家看的?
  想着,他那张特意用皂团洗地干干净净的脸慢慢凑到桶边,湿漉漉地靠在了余淮水的旁边:“疼...你帮我摸摸便好了。”
  臧六江这话术实在是熟悉,余淮水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土匪漂亮的脸蛋沾了水,一头毛躁的头发也披散下来,乖顺的像一只落水狗,瞧着要怎么可怜,就怎么可怜。
  “我又不是什么华佗在世,怎么摸摸就好了。”
  余淮水胸膛里蹦跳起来,压在臧六江腰腹上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告诫他不要得寸进尺。
  氤氲的水汽里,目光接触都朦胧的要命,臧六江不接话,只撒娇一般用脑袋去贴余淮水的手臂,轻轻拉着他,便往沐桶里进。
  摸索着,两片湿热的唇触碰在一起,余淮水半推半就,跨进了满是热水的沐桶之中。
  “你开始便打的这个主意?”余淮水意有所指,想起白日里臧六江殷勤地讲述这王府沐浴的情形,总觉得是上了他的当。
  “冤枉啊。”臧六江一双长眸饱含水气,虽说现在是他拉着人不放,可的确是冤枉,原本,他也只是想好好地替余淮水沐浴一番罢了。
  眼下这番,情势所迫罢了。
  “只伤了这一处?”
  浴桶不大,刚刚够容纳两人,余淮水跨在臧六江的腰侧,摸索着他胸侧的两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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