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刻意压低的嗓音又哑又磁,温雁耳朵麻了一下,本生就白皙淡粉的耳尖不出意外粉的更显,他轻嗔:“尽讨巧。”
  不过……
  眼睫轻眨,他弯眼笑着,也学他放低了嗓音,声音软软地叫了声:“夫君~”
  尾音上扬着,小钩子一般勾的容烨心痒,喉间的凸起上下一滚。
  佳人已在身侧,再不必忍耐,他倾身覆上人的唇舌,吻上的那刻低低应了声:“嗯,我在。”便是一阵交缠的水声清响。
  温雁手落在他肩头,仰头任他亲着,听着这声“我在”,眼睫颤着,不知是被亲得太深太重,还是别的什么,一滴清泪无声落了下去。
  容烨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第39章
  因着惦记着温雁的伤, 容烨缠着人亲了许久便将人放了。掌心继续轻轻按揉着腿关节,热意透过衣料传到腿上,将隐隐作痛的痛楚都抹平了去。
  温雁脸颊红着, 被亲得太狠, 被人放开还在张唇喘着气。他靠在容烨身上,感受着他的力道, 嘴唇还麻着眼睛就已经舒服地眯上,打了个哈欠:“哈……不用按了。”
  “这么久过去,已经没有大事了,只待好好温养便能好。”
  “我知。”容烨点头,“但还是会疼。”
  “那能治病的神医我寻到了,但他年事已高,不能颠簸, 还要些日子才能回来。听闻他除了腿,先天不足之症也能根除了去, 等他到了让他给你细细看看身子, 将病气彻底除去罢。”
  温雁愣了一下:“能治先天不足?”
  他有些惊讶:“有些医书倒是提过一两句, 但我从未见到过实例,竟真能根除吗?”
  “传言是真, 他自己也亲口说过自己能医得,但需看过是何样的不足之症。”
  容烨手下移, 搂着他的膝弯将他抱到床内,给他把被子盖上。
  “我去沐浴, 你先睡。”他屈指刮了下温雁的鼻梁,“很快便好,不用等我。”
  温雁乖乖点头:“好。”
  他闭上眼睛,小声道:“我睡了。”
  容烨看得心软, 又俯身在人嘴角落下一吻,才起身去洗掉满身的秽气。
  只是等他洗完再回来,躺在床上的那刻,“睡着”的人还是瞬间就凑了过来,撞进了他怀里。
  容烨低头,看着温雁装睡的脸,也不戳穿,默默盖好被子,而后一把搂着人的腰将人嵌在自己怀里。
  他再在温雁光洁的眉心处落下一吻,低低道了声:“夜安。”
  温雁抿唇,脑袋埋进他胸口,闷声道:“……夜安。”
  倒是不装睡了。
  容烨闷笑,被他枕在脑下的手臂抬起,茧子更糙更硬的手抵在他后颈处摩挲了两下。
  温雁打了个抖,那一片白嫩的肌肤几乎瞬间就红了一片。
  容烨借着烛火的一点光源看了个清,收回手笑叹:“怎么总这般敏感。”
  落在腰上的手轻轻拍着人的背,容烨放低声音,轻柔道:“不作弄你了,睡罢。”
  温雁没吭声,埋在他胸前的脑袋上下点了点,嗅着他身上被暖热的冷香,终于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
  接下来几日容烨仍旧忙活在外,林鸠倒台要收拾的烂摊子不少,他那一党派的人又牵扯众多,此番都不能一并拉下台,不然空缺太多,仅把最主要的几个心腹大患给一并拔了去。
  登基大典的事宜照旧由礼部负责,容烨单独召见了礼部尚书,同他谈了谈大典事宜。
  朱器本以为这次也会将他随便打发了去如常去办,没想容烨动了大办的心思。他边暗道果然自己登基排场就是得和别人不一样,一个敷衍了事一个大操大办。边记着容烨的话:“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办?好的好……”
  他话一顿。
  本因着岁数大了眼皮耷拉着而显得眼睛小的眼瞬间瞪大,他看着人,颤颤巍巍道:“您、您您您说什么???”
  登基大典和封后一起办?还管他们的死活吗?
  容烨挑眉:“怎么,办不成?”
  凤眼一眯,被最近事给吓得做什么都要提溜着脑袋的朱器猛地挺直腰板,震声道:“办得成!臣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好,那便一个月内办好,朱大人必不会让本王失望。”
  朱器张张嘴,脑子嗡了一下:“一、一个月?”
  “王爷,国库如今尚未富足,大操大办下一个月内实在不行啊!”
  “那便小操小办。”容烨不容置疑,“所需银钱不用动用国库,林大人被抄家那日不是出来很多金银山?用它们来办,便当是林大人给本王随的礼了。”
  朱器脑子又嗡了一下,想说不合规矩,又反应过来眼前人就不是一个会给你讲规矩的,况且钱要是不动用国库的反而是好事,毕竟国库钱真的不多。
  想明白,他咽下话音,坚声道:“您说的是!臣定给您办妥贴了!”
  容烨满意颔首。
  等他解决完剩下的事,刚出殿门等候已久的零九便探头,严肃道了句:“王爷,公子的情况不太好。”
  本生晴朗的心情瞬转阴天,容烨眉皱起,大步往外走:“阿雁怎么了?”
  零九忙快步跟上,发觉自己说辞不太对,忙纠正道:“不是公子身体情况不太好,是公子不愿喝药。”
  容烨步子一停。
  他愣了下:“不愿喝药?”
  温雁很少这样,那能让他喝不下的药得苦成什么样?
  “梁大人换药方了?”他眉皱着,问。
  零九挠挠头:“不是梁大人,是关老,他给公子看了看身子后就去熬了药,熬好的药据他说很是管用,但苦味太重,公子喝了一口后便怎么也不想再喝了,我们没法,便只能来找您了。”
  关老。
  关河安。
  容烨重金寻了许久的那位神医。
  他不再多问,快步出了宫门后熟练解下马的锁扣,翻身上马,驾马离去。
  徒留零九和只剩一匹马的马车面面相觑。
  …
  容烨一路都在纳闷那药能苦成什么样,能让温雁闹脾气到闭门不出来躲药的程度,直到看到伍玖手里端着的碗。
  都不用走近,一股极其浓郁呛人的药味混杂着不知名的臭味便扑鼻而来,容烨被熏得眉皱得更紧,等走近了,终于将那罪魁祸首看了个全。
  一碗绿的发黑还在冒泡的药。
  他:……?
  端着碗的伍玖见到他,眼睛明显亮了:“王爷,公子不愿喝药,药都快要凉了,您快劝劝公子吧!”
  容烨哽了一下,转头去问一旁坐着的老者:“这药真的能喝?”
  公孙桉和那老者排排坐,听着问话笑的脸快成弥勒佛了:“看吧老头,我说什么来着?就你这邪门的药谁看了都得看成毒药,不怪娃娃不敢喝啊。”
  关河安不以为意:“良药苦口利于病,药再怎么邪门,能治病就是好药。”
  “王爷别这样看我。”他又对着容烨道,“你爱人底子太差,先前又遭了那罪,本就差的身子更差了,不下点苦药难好。我这药瞧着骇人,还苦了些,但药用没的说。”
  容烨将信将疑,从伍玖手里拿过药,自己喝了一口。
  只是一口。
  向来难变色的他脸都扭曲了一瞬。
  “咳咳、”他闷声咳着,感觉舌头都苦的没了知觉。
  好不容易缓过劲,他看这药堪比索命的毒药:“便是良药苦口再怎么利于病,这都太过苦了些。”
  “去把糖梅子拿来。”他偏头对伍玖道,又抬眼看落禾,“再去膳房把桂花茶糕和……”
  “忌口。”
  他话还没说完,关河安便打断道:“糕点一律不许过口,糖梅子能止咳,可少食,每日三四块,不能多吃。”
  容烨:“……”
  他默了一下:“你要我拿什么哄他喝药?”
  关河安也默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息,最后勉为其难的松了口:“糕点最多只能吃一块,多的一口都不行。”
  容烨瞧着仍不太满意,但话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不遵医嘱,带着糖梅子和一块桂花糕,端着药碗进了门。
  门没锁,温雁还是没做出为了躲药把自己锁屋里的事,只是他不想见人躲着药,伍玖他们也不能强闯进去逼他喝。
  容烨进门后,关河安撇头看了眼公孙桉:“怪不得你不去劝人喝药,原是因着这个。”
  公孙桉揣着手,笑呵呵的:“我一把老骨头咯,端着碗进去娃娃再苦都会捏着鼻子喝。那孩子忒懂事,难受也不会说,不如让那小子去。”
  “你可别看他人高马大瞧着凶,其实啊,可会哄人了。”
  可会哄人的人端着药进去,却遭到了温雁无情的一声:“站住。”
  容烨听话的停下步子,看着温雁警惕地扫过他手里的碗,面无表情:“碗放下你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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