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和姜姩回房,洗澡时,姜姩道:相公,我相信你说的,在军营做的饭全被抢光了。
祁珩坐在浴桶里,仰头看她。我从不撒谎。
是,知道了。姜姩笑吟吟的往他身上泼水,水珠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流到喉结处。
祁珩问她。那个崔应时怎么住在这里不走了?
姜姩摇头。我也不知道,爷爷于他有恩,可能他想留下孝顺爷爷。
祁珩冷嗤一声。我看他是别有用心。
第79章 崔应时的过去
月色如水,姜家院里一片安静,一间房屋的门悄悄打开,崔应时小心翼翼的迈出脚步,关上门,往外走去,屋顶的暗卫发现他,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一路跟到后山,树后立着一个黑衣人,崔应时拱手道:下官见过大人。
黑衣人沉声道:大皇子放你回来有正事要干,你为什么一天到晚窝在这里不行动。
我要给爷爷割麦子。崔应时理所当然道。
你说什么?黑衣人一脸无语。你割什么麦子,调查铜矿才是正事,查查铜矿落在谁手里了。
若不是大皇子不敢声张,早就自己赶来了,铜矿场是他主要银子来源,招兵买马拉拢官员,都少不了银子,没了银子,他寸步难行,正好查到崔应时这小子是永安村人,让他以回乡探亲的名义来调查。
我知道。崔应时坚持道,给爷爷割麦子也同样重要,当初,是爷爷救了我,没有爷爷,就没有现在的我。
黑衣人劝道:你想报答你爷爷还不容易,等大皇子得了铜矿,必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崔应时摇头。这钱来的不干净,爷爷若知道了,会生气。
黑衣人气到无语,这还是个大孝孙子,
别忘了你的一切是大皇子给的,当初你陷入科举舞弊案,是大皇子救了你,还举荐你当起居舍人。
我没忘。崔应时道,等我给爷爷割完麦子就去查。
黑衣人道:大皇子怀疑铜矿在祁太守手中,听说,你和太守府的二少夫人有点关系,你想法子打听一下。
知道了,割完麦子我就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眼神黯淡,背脊紧紧绷着,当初去科考,他立誓要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可是,他刚考完试,就被人抓入大牢,指认他考试作弊,他百口莫辩,陛下大怒,下诏处死他,舅舅怕受连累,也与他断绝关系。
是大皇子在危难之时对他伸出手,为他洗掉冤情,救他出牢狱,还举荐他当起居舍人,他对大皇子感恩戴德,发誓要拿命去效忠。
大皇子让他把皇帝的一举一动全告诉他,崔应时内心挣扎犹豫过,最后只能照做,甚至帮着大皇子对付太子殿下,残害忠良,一步错步步错,他满手血污,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立誓要为民请命的少年。
自科举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身不由己,纯良的心早就染黑了,心底唯一的一片净地,就是他的爷爷,他想小时候处处护着他,把唯一的口粮留给他吃的爷爷,好几次想回来,他没脸见爷爷,做了这么多坏事,他有什么脸面回来,他辜负了爷爷的教诲。
崔应时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姜家,一开门,姜爷爷坐在院里编竹筐,崔应时愣住,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血液倒流,爷爷看见他出门了?他都知道了!
姜爷爷抬头看他一眼,站那里傻愣着干什么。
崔应时身体僵硬的走过去。爷爷,您还没睡?
姜爷爷手上拆着竹筐。这个竹筐底下编错了,整个筐子都歪了,我拆了重新装。
崔应时搬个小杌子坐他身边。编错了就不要了,再重新编一个就好了。
姜爷爷摇头。不行,编了这么久,有感情了,舍不得扔。
我来吧。崔应时拿过竹筐熟练的拆开。您以前教过我怎么编竹筐。
姜爷爷笑道:我以为这么久,你都忘了怎么编竹筐。
没忘。崔应时哽着嗓子道,爷爷说的话,二平全记在心里,一句也没忘,不敢忘。
姜爷爷问道:二平,这些年在外边过的好吗?
崔应时愣一下。好,我当官了,怎么会不好。
姜爷爷点头。那就好,如果过的不好就辞官回家,爷爷总不会饿着你。
好,我知道。
崔应时不敢抬头,眼中浸满泪水,回家,他做梦都想回来,可他回不来了,大皇子不会放他回来。
姜爷爷慢吞吞的起身,崔应时扶起他,姜爷爷道:
你也早点睡觉,别忙到太晚。
好,我知道。崔应时温顺的低着头。
姜爷爷走后,崔应时坐下,拿过竹筐,把编错的竹条拆开,再重新编好。
翌日,暗卫把昨晚的事禀报给祁珩,祁珩眼神晦涩而冷冽。
他是大皇子的人,为铜矿而来。
祁珩道:派人查一下崔应时在京城发生的事。
是。暗卫应声退下。
早上,姜家人简单的吃过早饭,全都去田地里割麦子,姜姩和姜穗留在家里看孩子。
崔应时干的很卖力,姜爷爷多次劝他休息会儿,给他一壶水。喝口水再干,累了就歇会儿。
崔应时接过水壶喝一口水,擦一下身上的汗,接着割麦子。
爷爷,我不累。
祁珩割完一排麦子,回头看他,崔应时是真的很关心爷爷,作不得假,姜爷爷教导过的人都心性纯良,崔应时怎么会上了大皇子的贼船。
崔应时也看向他,点一下头,弯着腰继续割麦子,这是他唯一能为爷爷干的事。
忙了半个月,终于收完麦子,祁珩和姜姩赶回汝阳郡,姜六叔同行,崔应时也告别姜老爷子,离开姜家。
晚上,崔应时骑马赶去铜矿场,还没靠近,发现周围有重兵把守,根本就接近不了,他下马,躲在喑处观察,这些士兵瞧着不像太守府的兵,一个小小的太守府会有这么多兵吗。
崔应时看的头皮发麻,如果真是祁太守的兵,有兵又有铜,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刚想离开,有士兵发现他。
谁在那里?一队士兵冲过去,崔应时脸色骤然大变,转身就跑,跑到马前,骑上马迅速离开。
士兵紧追不舍,崔应时策马狂奔,身后的箭如潮水向他涌来,后背不幸中一箭,他咬着牙侥幸逃走。
崔应时闯进一处庄子,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大人,救我。
屋里灯火如豆,书案前的男人猛地起身,上前扶他。是谁伤了你?
祁府竹清院。
林成峰匆匆赶来,廊檐下,长风拦下他,你这风风火火的,出什么事了?
你让开,铜矿场出事了。
祁珩正拥着妻子睡觉,听见门外喧哗声,睁开眼睛穿衣下床,姜姩揉揉眼睛。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睡。祁珩俯下身,手掌摸摸她头顶,迷迷糊糊的,姜姩又闭上眼睛睡觉。
第80章 全城追捕
出什么事了?祁珩穿戴整齐走出屋门,林成峰急道:
公子,有人闯进铜矿场。
祁珩蹙了蹙眉。可有抓到人?
没有。林成峰摇头。不过,有人瞧见那人长相,如果见到他,一定能认出来。
祁珩眸子微眯,冰冷而凌厉,让人不寒而栗,去查,查到后就地处决,绝对不能放过!
是。林成峰领命离去。
铜矿场的事一旦暴露,祁府会成为众矢之的,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祁珩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姜姩一觉醒来,天边蒙蒙亮,头一次起这么早,往常她都睡到日上三竿。
山竹和杨梅听见动静走进来。
少夫人,您怎么起了?
姜姩问。二公子呢?
二公子在书房。杨梅拿件长衫给她披上。
嗯。姜姩去内室洗漱,去书房叫他回来用早饭。
是。杨梅刚想走,姜姩叫住她。等一下,我待会儿自己去叫他吧。
大半夜的就走了,还一直没回来,姜姩有点担心。
洗漱过后,姜姩去书房叫他,一靠近书房,听见里面传来祁珩狠厉的斥责声,她愣了一下,和他在一起两世,也没见祁珩发过这么大的火。
姜姩冲长风招招手,长风快速往她那边挪动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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