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才是一条正路。
有财产,自由身,还有一份稳定又安全的工作,不比在深宅大院里当个朝不保夕的小妾强么?
原无瑕听着不住点头,却又想起些许疑虑。
“可若是她们都是自由身了,没有正经谈婚嫁,反而与观众们来往,却还要担着戏班里的台柱子名头,这不就毁了戏班和茶楼的名声了么?”
当初她们之所以要用家生子,从头培养,没去直接买些歌女舞姬回来,不就是担心这个风气会被带坏了么?
楼欣月道,“咱们可以同她们签契约,里头加上些制约的条款,若是在外影响到了戏班和茶楼的名声,那就直接解雇,永不录用便是。”
原无瑕点头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二人定好了主意,便抽空给戏班子里所有人开了会。
听说东家小姐要给自己等人开会,戏班子里众人还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前头那两个走了,东家小姐不快,要给她们训话呢,结果东家小姐说的这是啥?
说是好好演上六年的戏,时间一到,若是想要赎身,就可以赎身?还能全家都赎身?
而且赎身之后,只要愿意,就能跟茶楼签契,还能继续在这里表演挣钱?
期间成婚生子,都算假期,时间合适了还能再回来接着干活挣工钱?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大家这两年谁手里没有个几百两银子啊!
能有自由身,谁不乐意啊?
只不过因为全家人都是原府的家生子,一旦赎身出来,全家人住哪儿,吃什么喝什么?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做买卖,也不是谁都有一技之长的。
但东家小姐说的这个就考虑得很周到了。
六年到期,那时候手里的银子够买房子买铺子的,就赎身,还想接着回来表演挣钱就回来,不想回来,就把铺子租出去,也能顾得住日常开销了,想想到那个时候,也不过刚二十而已,手上有银子有房子铺子的,还用愁嫁?
估计招夫都行的了。
而且其实也完全没必要把一大家子都赎身了,有的在家里是娇惯受宠的,那全家都赎身倒也能过得好,若是原本就在娘老子那里受气受累,兄弟姐妹好几个的,全都是拖累,可真是不如只有自己一个赎身出去呢。
总之,这个大饼画出来,戏班里的演员们,可不就都动心了么?
动心就有动力,当初才被选上过来培训的那股子精气神,又回来了!
表演的事暂搞定,楼欣月又去将曹九爷请回来,同贺先生一道,将栖云周报社,又开了起来。
贺先生连载的,仍然是世情话本。
而楼欣月开的,则还是致富经的行业题材。
不过这回她在里头,又添加了少许的玄奇元素……给主人公加了个金手指。
这个金手指,就是主角每隔段时日,梦中就有一道药方自动浮现。
而且等醒来时,那药方不但不会被忘记,还会记得越发牢固……
如果是现代的读者看来,这不就是个系统么?一点也不稀奇嘛,而且隔好久才有一道药方,这金手指也太弱了些吧,顶多算是个铜手指了。
但在这个时代,能平白地多记得一道药方,已经是极为神奇了,再玄奇下去,可就得被归类为神魔话本了啊……楼欣月打算徐徐图之,让读者们适应一番再说。
栖云城中各大坊中,报童们奔跑得格外有力,喊声也透着说不出的欢快喜悦。
“栖云周报!栖云周报社又开了啊!”
“最新一期的栖云周报,最新一期,只要五文钱了啊!”
“孔方子先生的新话本,游方郎中!”
“采莲客先生的新话本,一代女皇!”
“走过路过的客官们,千万不要错过啊!栖云周报,它又回来啦!”
“栖云周报还面向广大才子志士们征稿,只要被录中,都有稿酬!”
长安坊中,一个陈旧却干净的小院中,正在房中苦读的刘举人,远远地听到几个字眼,便放下手里的书册,走出了房门,正在院中洗衣的妇人抬头瞧见,赶紧招呼。
“夫君,可是要喝些热茶?”
妇人虽然黄瘦,精神却是好得很,面上的笑容也很是真心。
主要是这日子越过越好了,怎么能不高兴?
去年她夫郎考中了举人,身份自然跟从前大不相同,县里就有好几家大户要来将田产记在她家名下,还送了厚礼。
她夫郎只接受了同族家的十来亩地挂名,也收了一半的礼,行事周到又小心。
还在栖云城里买了个小院子,把自己和孩子们都接到了城里。
这大城的日子就是跟乡下不一样,两个孩子都送去念书,她在家里做些家务,再也不用做那些苦活累活,所以她现下满足得很,看着自家夫君,那是恨不得将他供起来。
刘举人,正是曾经与楼欣月在城里的黑作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刘秀才。
这会儿站到院子里,外头跑来跑去的报童的声音,就听得越发的清晰。
刘举人冲着自家太太摆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热茶,听了一会儿外头的声音,便对刘太太道,“我去买一份报纸回来。”
他出了院门,唤来一个左近的报童,买了一份报纸。
如今他身份不同,而且因为印黑作坊的话本,小赚了一笔,这笔钱,足够他买个长安坊的小破院子,还能将家人都接过来。
当然了,他也没有坐吃山空,时不时地卖几张画,或者替商户们写匾额之类,从前他一个穷秀才,画是卖不上价的,也没人找他写招牌。
如今顶着个举人身份,那真是处处都不一样。
起码他买份报纸,并不需要饿一顿肚子或者还要想半天了。
刘举人拿着报纸进了院子。
刘太太已经洗好了衣裳,正往绳子上头搭。
搭完了见刘举人坐在院中看报纸,便凑了上来跟着看。
她原本是不识字的,还是孩子们启蒙时,听夫君教孩子,她跟着学了几个。
“这就是报纸?”
刘太太小心地伸手去碰了碰。
刘举人笑道,“是呢,上头有城里发生的大事小情,还有好看的话本子,一会儿你也来瞧瞧。”
刘太太把手缩了回去。
“我才认得几个字,看不了的。”
刘举人又笑道,“那就等孩子们下了学,叫他们念给你听!”
刘太太笑了笑,“那敢情好!”
她转身进了灶房收拾,刘举人就坐在院中台阶上,细细地看这份失而复办的报纸。
“游方郎中?”
刘举人已经知道孔方子就是青萍客,所以对青萍客没有连载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这个名字却让他瞧了一怔。
游方郎中,不就是游走乡间,医术半桶水,还常有坑骗的游医么?
第253章 郎中梦中学会了个药方。
游方郎中在刘举人的印象里,就是只会几个土方子,采些草药,四处游走,到那些去不起医馆,看不起病的穷人家里骗几个铜板,混口饭吃而已。
不是,这游方郎中,也能当主角的吗?
刘举人自己琢磨了一番,觉得实在是想像不出来这游方郎中能有些什么样的故事。
而且显然,这游方郎中,应该是一些治病救人的事儿。
难道说,楼乡君,连医术都懂一些么?
刘举人想到他看过的那些个楼乡君写的话本,有行伍的,有江湖的,有海商的,也有美食的……可以说内容几乎包罗好些个行当了。
楼乡君她是怎么能如此学识广阔的呢?
当真是让人不得其解啊!
刘举人心里纳罕着,也没耽误他翻页的速度。
话本的开篇,就是一个采药少年傅小郎,为了采一株灵芝,从山崖上滚了下去,幸好被崖上斜长的柏树绊住,才逃得一条小命,但那株原本能卖出去几十两银子的灵芝,却是落入了崖下。
可怜傅小郎,不但没采着灵芝,还差点送了小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爬回到了崖顶,好容易得了性命,也还是落了一身的伤,实在是悲催得紧。
其实傅小郎的父亲,是一位本地的名医,原本家中也有大屋良田,傅父坐地开着医馆,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寻傅父看病。
因此傅家的日子过得也算富裕。
只是傅父为人心慈,收了个弟子邓三,从小当做子侄教养,将自己的医术尽数传于邓三。
而傅父成亲比旁人晚了好些年,因此傅父都年近四十了,傅小郎才七八岁。
邓三为人心胸狭窄,虽有几分学医的天分,却总是疑神疑鬼,觉得师父没把看家的本事教给他。
因此傅父还没教过他的方子,他就偷偷摸摸地学,结果,这一学,就学出了乱子。
有一回傅郎中的一位病人又到傅郎中这里复诊,正巧傅郎中不在家,邓三就把病人的方子给诓了过来,自作主张地给那方子做了添减,还觉得师傅能做到的,自己也行。
https:///yanqing/28_b/bjzmx.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