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算是王家怕了,不敢再跟楼家合作,那城里的大小书坊多的是,总能寻到愿意的。
尤其是那个青溪书坊,据说背后的靠山还是知府大人呢!
原无瑕急得一跺脚,“哎呀,楼先生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如果她知道了,哪怕是她无能为力,也能去求助父兄啊!
刘师傅尴尬地笑了下,“楼大姑娘怕是担心会让原娘子为难吧。”
其实当时她也问过楼欣月。
原家在本城里是豪富之一,背后靠山是京城权贵。
若是原家想要保下楼家这个小报社,那自然是容易的。
楼欣月跟原小姐也算得上有交情,原小姐开茶楼,楼欣月还用话本和自己的本事占了一点股子。
虽然只占一点股子,但这个百味茶楼能开得这般红火,多半也是靠着楼大姑娘的好点子啊。
如今遇上困难,就去试着求助也未尝不可嘛!
第210章 煮茶他升华了。
但是楼大姑娘也说了,如今还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呢,若是贸然去求助,先不提对方应不应,就算是应了,那楼家又能给对方什么回报呢?
如果人家帮忙了这事儿,却要给报社投钱买份子,这又该怎么办呢?
别本来能当助力的,反而弄得尴尬了。
倒不如先关停一段时间,静观其变再说。
况且楼大姑娘似乎还有了点别的想法,说是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但楼大姑娘的这些话,她也不能当着原小姐的面儿说啊!
原无瑕跺足道,“楼先生也太生分了!我寻她去!”
说罢便带着人,一阵风似地走了。
在她的想法里,楼家无端端地遭了欺压,楼家姐妹俩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生着闷气呢。
可等到了楼家,由丫环领进了院子,就听到院子里的说说笑笑了。
原无瑕又嗅了嗅鼻子,“好香!”
原来这一大家子人,就在院子当中支了个小泥炉子,炉子架着铁网,铁网上坐着小茶壶,茶壶里的茶水咕嘟咕嘟地滚着,茶壶边上,左边摆着些红桔、胡桃、瓜子、右边架着铁丝穿成的肉排……
那红桔和胡桃表皮被烤得微焦,而肉排又滋滋冒油,桔皮的香气,肉排的奇香,还有茶香,都混在了一起,热热闹闹又嚣张霸道地钻进了鼻子里,勾得人食指大动,恨不得也撸起袖子,加入进去大啖一场。
楼欣月正坐在边上的位置,一抬眼见了原无瑕,站起身来笑着冲原无瑕招手。
“原姑娘来了,快来快来!”
她把自己的小椅子让给原无瑕,身边的晓文立时跑去搬了另一个小椅子过来。
原无瑕也不客气,凑过去坐下。
好奇地看了眼面前的烤炉摊子,笑嘻嘻地看向楼欣月。
“今日才听说你家的报社要关门了,我还想着你们姐俩不定怎么在家里唉声叹气呢,却没想到反是在家里吃吃喝喝逍遥呢!”
楼赛郎笑答道,“大姐说,唉声叹气是一天,吃吃喝喝也是一天,没的为了旁人气到了自己……也正好这些日子劳累得紧,不如放松放松,原姑娘,这个鸡肉排烤起来十分美味,你快尝尝!”
那报社都关了,铺子里的话本原是王家供货的,而且来铺子里的客人,也多是来买报纸的,如今没了报纸,铺子里的客人也就少了。
索性一并关了,大家松散几日再说。
像这个鸡肉排,是取了鸡腿肉,捣得肉质松软,用调料腌上一宿,再放到铁丝架上烤……看着快烤好了,再刷点蜂蜜,那滋味,那叫一个多汁肉嫩啊!
原无瑕手里被塞了一串鸡肉排,闻着也确实香,也顾不上多说了,先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好吃!
旁边的贺先生,也提起小壶,给原无瑕倒了一杯热茶。
轻轻地推了过去。
“再尝尝这茶。”
原无瑕自己就是开茶楼的,茶楼里什么甜咸点心和茶水没有。
更何况她原家有钱,饮食再精致不过的,每年去京城过年,那些高门府第的宴会上,也总能见识到全朝权贵们的奢侈讲究。
可就是此时此刻,手里这现烤的串和茶水,吃喝起来格外美味。
她来的时候,那股子心里直冒的邪火,也就渐渐消下去了。
只觉得有这样的人闲聊,这样的吃喝,实在是人生美事啊。
等到都快吃个半饱了,原无瑕这才问,“楼先生,那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么?”
刘师傅不好跟她直说的,这会儿她也算是想明白过来了。
虽然她原家是很可以替楼家摆平这事,但楼家又用什么来还呢?
如果是她摆平的,她当然不求回报了,可显然,她自己肯定是摆不平的,难道她还能做得了父兄的主吗?
楼欣月手里正剥着个胡桃,听了这话便歪了歪头,笑道,“还没想好,也许会换个地方再开报纸,也说不一定呢。”
其实大魏朝里,最富庶繁华文风最盛之地,并不是栖云城。
栖云城只是源北道里最强的省府而已。
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去南边的那两三座大城,不管是她想发展的文娱事业,还是生活便利程度,都要比栖云城强多了。
不过这会儿那个幕后人还没露出点形影来,先静观其变吧。
没准,那个人,是弄巧成拙也说不定呢!
自古以来,防民之口就甚于防川。
比如写个话本里头的故事,跟现实里的人物就重合了。
那现实里的人物,是要把话本给禁了吗?
如果那话本,写得难看又小众,送出去都没啥人看的,你禁了也就禁了吧。反正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但如果那话本是家喻户晓的呢?
那可就跟荒原上的野火一般,越禁越流行,而且大家伙还要不停地打听,究竟是哪个王八犊子禁的,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禁啊?
这话本里不就是讲了个前前朝的故事嘛?
是故事的哪里犯了忌讳啊?
哦,这报纸上如今就是真假xx啊!
难道说,是哪个有钱有势的人家里,有人雀巢鸠占,顶了不该有的身份?
没准原本只是扫一眼的剧情,这会儿就要逐字按句细细分析,再以此发散出许多离奇惊悚的传言来呢!
长安坊,火神庙。
天才蒙蒙亮,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墙上的缺口上翻了进来,脚落到实处的时候,还不小心地崴了下脚。
幸好院子里也没有旁人在,他拍了拍胸口,就轻手轻脚地朝自己住的小房间走去。
没想到他才打开了门,旁边的门就打开了。
郑书生两眼灼灼地瞪着他,“刘秀才,你这夜里,是去了哪里来了?”
他就说有情况么。
这个刘秀才,不知道是寻到了什么不才的营生,夜里总要偷摸着出去,天亮才回来,这回可是让他给抓住了吧?
刘秀才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郑书生怎么胡说八道起来,凭白地诬陷人了!我不过是起夜,出去解了个手罢了!”
“倒是你,平时日上三竿才要起,今日怎么专门等在这里?”
他说完了也不等对方接话,就把门一碰,就回去躺着了。
刘秀才衣裳也来不及脱,在简陋的床上滚了一滚,嘴角上扬,露出了得逞的微笑,这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他夜里干嘛去了?
自然是干了件快意之事了。
那报社和报纸,不是
被恶人给欺压地开不下去了么?
坊间传闻,就是因为报纸上那两个话本,真假千金和公子。
那个恶人,就是占了不该占的身份,因此天天心惊胆战,生怕被人给拆穿了。
所以才一看着了个小小的话本,就吓得夜不能寐,后背发凉了。
以往那报纸上连载的话本,到最后一期出来以后,都会印一个合集话本子的。
但这回,这两个话本,竟然都没有印。
传说是各家的书坊都被人打了招呼,不许印那个真假千金和真假公子,所以诺大的栖云城,竟然没有敢收下这部书稿的!
何其嚣张,何其无耻啊!
满城的人,谁不骂那个藏头露尾,又蠢又坏的家伙呀!
既然是这样,他越不想让大伙看这两个话本,大伙就越要多宣扬宣扬!
不就是印个书么?
谁不会似的?
比如这长安坊里,就有人早早地嗅得了先机,弄了些土旧印机,偷偷地印了出来。
当然了,这人虽然胆大,但识字不多,还得寻一些识字的人来襄助。
那他这个秀才,自然是义不容辞了呀!
他这大半年来,靠着给报纸写小文挣钱,不但能吃穿不愁,还能给在家乡的妻儿老少捎上一点银子,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能担起了养家的职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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