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直到今日,她们都未能离开留丹县。
  所幸白辰会易容,在二人躲藏的这段时日里,白辰白日里便让李如织躲在这平常无人敢靠近的老宅中,她自己则通过易容术变化容貌,出去或是替人做打手,或是去客栈里做跑腿的赚些银钱,供二人生活所用。
  李如织如今的所穿所用都是白辰给的,白辰不愿让她留在这老宅里过苦日子,便什么都想按照她从前的吃穿用度来。
  也不知她做了些什么,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够银钱,不仅能让李如织一日三餐吃饱,还能给她买以丝绸制成的衣裙。
  孟清清听完了李如织所说的话,已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尽数理清,总而言之就是,有关沉海阁余孽一事能扩散的如此之快,还是因大殷百姓对旧沉海阁依旧十分畏惧。
  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后面的人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往沉海阁余孽的方向去想,种种阴差阳错之下,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只是最让孟清清想不通的是,李老爷欠下的债都已经还清了,又为何非要执意将李如织嫁给他人为妾呢?
  他们也定然知晓李如织拿给他们的银子是白辰给的,那又为何不仅对白辰没有半分感恩之心,还在还清了债之后,将白辰还活着一事上报官府呢?
  难不成是因从前和旧沉海阁有什么生意上的合作,所以想要以此自证清白,撇清干系?
  那他完全可以明说,毕竟同沉海阁有过合作的,整个大殷不止他一个人,他何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分明一直遮遮掩掩,会显得他更有问题……
  孟清清看着对面相依相伴的两个人,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不抓你们,也不会将你送回家去,你们就先在此好好养伤吧。”
  说着,她从腰间掏出了三个瓷瓶,这是她表姐夫为她研制的伤药,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服下后再配以灵力运转激发药效,白辰的伤势大约八日便可完全恢复。
  李如织刚接过孟清清递来的瓷瓶,一旁的白辰却道:“你为何要放我走?我的确是旧沉海阁之人,你们不是来抓沉海阁余孽的吗?”
  “不抓你还不好了?”孟清清道,“不过你们可莫要作恶,若是被我发现,我就要请你们去监察司大牢里走一趟了。”
  李如织连忙道:“请放心,阿辰她是一个好人,她不会作恶的……”
  白辰:“……”
  白辰扭头看着李如织,似是想说什么,但一张口,却因牵扯到胸口的伤,咳出了几口血,看的孟清清忍不住咂了咂嘴——她现在竟如此能打了吗?
  待白辰好一些后,孟清清才继续道:“我还有一问,你修为不差,为何招式看起来却不像是拜师学来的?还有你这一身修为,究竟是你自己练出来的,还是抢的旁人的?”
  白辰道:“我的修为的确不是我自己的,但也不是我抢来的,是此处分阁的分阁主临终前传给我的,一并传给我的还有分阁主的身份。”
  “只是我做这个分阁主还不到四月,便出了那些事。我也并非是有意逃走,只是当日恰好与如织在一起,她不愿我去官府自首,我便一直逃到了今日。”
  孟清清看着对面的二人,发自内心的感叹道:“你们二人的关系真是好啊。”
  说着,她从怀里又掏了掏,掏出了五百两银票递过去道:“这些钱应当够你们以后的花销了,这段时日你们便不必出门了。在你伤好之前,我会将你们所需的吃食给你们送来。”
  李如织犹豫地道:“可若是如此,是否太麻烦您了?您能不抓我们便已是开恩了,我们又如何能再劳烦二位呢?”
  “无妨。”孟清清道,“她的伤毕竟是我打的,我给你们送些饭菜来也是理所应当。况且我如今也想寻个落脚处,这老宅便很好,所以此事倒也不麻烦,不过是顺手罢了,你们无需挂怀。”
  只是孟清清要从知县的府邸搬到了这老宅的事,还是将知县吓得不轻,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周到,或是府邸中有谁
  不小心冲撞了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孟清清只得找借口说自己听百姓说这宅中闹鬼,她想见见这里面的鬼长什么样。
  知县听了这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神色有些古怪,不过倒是带着人将她送进了老宅,还要安排人来伺候她,可若是来了人可不就露馅了吗?
  孟清清只得又找借口婉拒,才让知县打消了亲自来伺候她的想法。
  而监察司的人也的确来了,只是比孟清清预估的要晚些,接近丑时才到地方,一共来了九个人,孟清清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任务后,便安安稳稳地住进老宅中等消息。
  李如织和白辰已在这里面住了有不少时日,虽说院子里还是一片破败之景,但屋里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哪怕不进屋中,只是推门入正堂,也可一眼看出此处有人生活的痕迹。
  难怪当日白辰不等她进屋便直接冲了出来,招招式式都是奔着要她命去的,必然是怕她发现此处有人生活,进而发现李如织。
  孟清清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安心地躺上床,准备好生歇息歇息,以解连日赶路而来的疲乏。
  结果没成想,她一觉醒来,疲乏还未消解多少,便发现萧寒生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也不知他在这坐了多久。
  孟清清连忙坐起身,刚按着萧寒生的肩将人转过来,便不由得一愣。
  “你……”孟清清声音刚拔高些许,便想起白辰和李如织就在隔壁,连忙又压低声音道,“你,你又哭什么啊?我昨日夜里不是,不是都……都好好同你道过歉了吗?你也答应不生我气了啊!”
  萧寒生眼睛一眨,又是一行清泪落下,这眼泪掉的比她还要快,她从小到大加起来的眼泪,好像都没有萧寒生的多。
  孟清清翻身下了床,倒了杯茶,又走了回来。
  萧寒生正要伸手接过,却见孟清清一口气将那杯茶水喝干净了,原来是她自己醒来时觉得口渴,倒给自己润嗓子的……
  萧寒生:“……”
  萧寒生的嘴唇微微颤抖几下,待孟清清喝完了水,将目光转移回他身上时,便发现他的眼泪流的更多了,一眼望去,就像是用眼泪洗了把脸。
  孟清清:“……”
  她盯着萧寒生看了半晌,缓缓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犹豫地道:“你若不想与我说的话,那……那我先出去,让你自己哭个够?”
  萧寒生:“……”
  萧寒生还未说话,孟清清便已动作利落的穿上了外衣,正要出门时,却忽然被拽住了手腕。
  她回头朝萧寒生看去,只听萧寒生道:“昨日的不是我……”
  萧寒生神志不清时向来如此,孟清清已懒得与他争论究竟“昨日是不是他”这个问题,按萧寒生所说的话稍微一想,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你是不是想让我也和你道个歉啊?”孟清清问。
  见萧寒生点了头,孟清清的脸却不由得开始发烫。
  昨日夜里她们其实也未做什么,只是做了些还算亲密的事,并且还是萧寒生要求她主动做的。
  孟清清咳嗽一声,心中默念着“一回生,二回熟”,俯下身缓缓靠近萧寒生,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稍纵即逝,萧寒生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这忽然而来的吻,便又忽然而去。
  孟清清刚直起身,便听萧寒生道:“不是这样的。”
  孟清清一怔,“什么?”
  萧寒生重复道:“昨夜,不是这样的。”
  孟清清:“……”
  眼见萧寒生又开始落泪,孟清清却未再安慰他,反而是红着一张脸,怒道:“怎么不是这样了?昨夜就是这样的!我跟你说啊,现在可是在外面,你若再闹的话,我……我往后有事便去找阿水,不带你出来了!”
  “我就知道……”萧寒生垂下眼,颤声道,“我就知道……你更喜欢逐水……”
  “不是,我……”
  不等孟清清将话说完,萧寒生便接着道:“我要杀了他……”
  孟清清:“……”
  孟清清默默闭上了眼睛。
  方才她居然在试图同萧寒生好好讲道理,这无异于试图让傻子变成天才,想来是近来太累了,以至于她的神智都有点不清醒了……
  接下来的几日与平常并无不同,在她留在这老宅的第八日,白辰的伤便已痊愈。
  孟清清正想提议让她们在此处再多留几日,待她要离开的那天,顺道将她们送出留丹县。
  结果不曾想她正要开口,便听李如织道:“这几日多谢大人照拂,我与阿辰昨日夜里便商议好了,后日便动身。”
  孟清清一怔,“为何这么急?如今各个关卡都有人看守,你们想要如何出去?不如再等些时日,随我一同出去,我的马车无需盘查。”
  李如织看向白辰,白辰道:“你前日同我们说过你的行程,你要直接回京城,但我们要去的地方却与你相反。若你要送我们,需绕一个大圈;若我们跟着你出去,之后也需绕上一大圈,太过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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