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如此。”卫逐水又闭上了眼睛,似是懒得多费精力在她身上,“自己去找林烟,人未带来之前,别来烦我。”
孟清清就是看不惯卫逐水这将自己当做大老爷,将自己当做丫鬟小厮一样使唤的态度,气的她直接对着卫逐水的胳膊打了一拳,随后一扭头,气冲冲的跑出了屋子。
不过气归气,这段时间在江湖上的历练,让孟清清领悟到了一个活得久的秘诀,其一是别逞能,其二是多谨慎,因此即便她对卫逐水的态度十分不满,出去了之后,还是去找了林烟。
毕竟这放大话的事,她之前做过一次,结果一扭头还真被人抓了,现在想来也依旧觉得丢人,这般丢人之事,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待她赶到了青溪山庄,看到孟湲时,面上的笑容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表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只见孟湲头发凌乱,面上灰头土脸,衣裙上也多是脏污,像是从泥地里打了几个滚一般,吓得孟清清立刻扑上去,作势就要检查孟湲身上有无什么伤口时,却被一旁的温月照拦下,“你让你表姐先歇息歇息!疯症才好些,别再将你表姐的疯症引出来!”
“疯症?什么疯症?我表姐怎么忽然就得疯症了?”
孟清清一边说着,一边去看还端坐在床榻边的孟湲。
只见孟湲此刻双目呆滞的不知望着何处,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好似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感知一般,就那么呆愣愣的坐着,令孟清清越看越难以置信。
这年头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连她表姐都得疯症了,难道发疯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吗?
而且,而且怎么她遇到的人,总是要接二连三的发疯呢?
温月照也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一手拽着孟清清,一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道:“你们两姐妹就没一个是让我省心的!从你们出门开始,又是受伤,又是中毒,又是疯症的,下次你们还会闹出些什么?”
“你爹已在赶来的路上了,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许离开青溪山庄!”
孟清清正要说些什么,温月照察觉到她想说话后,立刻指着她呵斥道:“尤其是你孟清清,若非是你带头,以你表姐的性子怎会三番两次跑出去,以至于变成今日模样!”
“早和你说了多少遍,这江湖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这外面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你,以至于你整日都跟被迷了心窍一般,非要往外跑!”
“我告诉你啊孟清清,前几次,为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你出去了。但从今日起,你若再敢自己私自跑出去,别怪为娘狠心动用家法了。之后你跑就打你,你表姐跑就打你表姐,腿打断了为止!”
在孟清清的记忆里,温月照几乎没有对她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顿时让她倍感委屈,她正想再卖个乖,刚拉上温月照的手,便被她推开道:“别来卖乖,现在立刻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有什么话等你爹回来再说!”
“娘……”
“再不走,为娘现在就动家法了!”
“……”
孟清清看得出来,她娘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也是真的不想让她再跑出
去。
而她这段时间自然也不会跑,毕竟孟湲如今还未恢复,她心中记挂着,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孟清清垂头丧气的带着林烟回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就见夏知远正坐在她屋里,看起来应该等了她有段时间了。
“萧寒生呢?”夏知远开门见山地问道。
孟清清回来的路上,已经是唉声叹气了一路,此刻听到夏知远的问题,忍不住又叹口气道:“在秋露宫,还没治好呢,不过我看大抵是治不好了。本来我以为我表姐能治他,结果现在我表姐也得了疯症,我得先想办法治我表姐……”
说到这里,孟清清眼前忽然一亮,看着夏知远道:“对了,太医呢?这么久过去了,陛下的病应当好了吧?”
夏知远:“……”
这下换作夏知远叹气了,“这事也别提了,那帮庸医,这么长时间过去,皇兄的病反倒是越治越严重,我已让人去请名医录第一来京医治了。”
孟清清:“……”
名医录第一,那不就是她前不久才送走的吗?
“名医录第一不是有规矩说,找他看病的只能入谷,他绝不为人出谷吗?现在他改规矩了?”孟清清试探地问道。
“管他有什么规矩他的规矩是规矩,朝廷的规矩也是规矩,他既活在大殷的地界里,还能大过朝廷不成?”夏知远道,“要么治,要么死,他所在的药王谷里那么多弟子,就算他不惜自己的命,还能不惜那些弟子的命吗?”
孟清清又叹一口气,无奈的趴在桌上,只觉得如今这个世道似乎都疯了。
孟清清还头疼着她表姐的事该如何是好,没成想第二日,她表姐的疯病,竟然突然自己好了!
孟清清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去孟湲的卧房,而在她赶到的时候,温月照和孟清斋也早已在房内,孟湲也的确清醒了,只不过……
只不过看起来是在罚跪。
显而易见,她如今来的,非常不是时候。
孟清清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来了,连一向极受她爹娘疼爱的孟湲都罚跪了,那她现在来这里不是找罚吗?
奈何此刻她想跑已经晚了,温月照看到她时,便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待她走进来后,一旁的孟清斋指了指孟湲旁边的空位道:“你也跪下。”
孟清清:“……”
跪下,的确是老老实实的跪下了,但孟清清嘴上不服气,问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怎么我也要跪啊?”
温月照看向孟湲道:“你再说一遍,你跑出去是为了做什么。”
孟湲道:“为了得疯症,然后研制出能治疯症的办法。服用了以曼陀罗花和乌头合制的疯丸,但我有控制好剂量,我只是……”
“你吃那东西做什么?!”孟清清惊异出声道。
“问你啊。”温月照道,“你怎么求你表姐的,你自己忘了?”
孟清清低下头,喃喃地道:“我也没求我表姐发疯啊……”
此时,一直未说话的孟清斋出声道:“从现在起,你们二人不得离开青溪山庄半步。管他什么英豪录第几,你们就踏踏实实的过你们自己的日子,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和你们有什么干系?”
“爹……”
“孟清清。”
孟清斋的目光落到孟清清身上的一瞬间,让孟清清感觉自己像是正被审问的囚犯,顿时低下头,噤若寒蝉,“你做的事情,以为为父都不知情是吗?”
“你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在外面养出了一身坏毛病。我和你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顶嘴了?现在和你表姐一起去祠堂跪着,先跪上三天,想想自己做的事究竟都是对是错。”
孟清清一眨眼,眼泪已经掉了出来,随后拉着孟湲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看起来不仅是委屈,也气得不轻。
温月照看着孟清清离开,叹道:“清斋,你一向疼爱清清,今日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清清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你如此说,她定然又要想办法跑出去,到时候你还能真打断她的腿不成?”
孟清清离开后,孟清斋面对温月照时,面容顿时变得柔和不少,只是提起孟清清,还是忍不住叹气道:“让她静一静也好,收收性子,看清楚自己的本事。若到最后,她还是想出去,那便让她出去。”
“阿月,你的担忧我都知晓,你担心我们将她们护的太好,她们便会如花房里的娇花,离了庇护就活不成了。我也早已想过,你我可做花房替她们遮风挡雨,但护得了一时,还能护得了一世吗?”
“这世上再好的房子,也总会有倒塌的一天,就像你我,年轻时再如何恣意潇洒,如今不也老了吗?无论你我再如何想护着,可为人父母,总是会走在孩子前头的。”
温月照闻言,面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其中隐藏着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伤感。
她望着孟清斋,紧紧握上了他的手道:“是啊,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对抗得了生老病死、自然循环啊?”
………………
“表姐,你说你吃那些东西做什么?万一你就真疯了呢?发疯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面对孟清清的不满,孟湲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你?”
“你不是想要我治好萧寒生吗?寻常办法既治不好,我就只能想办法先让自己患上与他相似的疯症,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他病根究竟在哪里,又该如何解啊。”
第56章 保护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我们吗?……
“况且遇到一些难以治疗的疑难杂症,医师向来都是要拿自己先行试药。我在学医,为人针灸之前,先扎的便是我自己的穴位,历来大成医者皆是如此,并非唯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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