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咳嗽声响起,那小二骤然收了声,对着孟清清笑了笑,问道:“客官,您也是专程而来,想见花魁的?”
孟清清点点头,半真半假道:“是啊,我听闻荡心楼花魁貌若天仙,吸引无数来客只为一睹芳容,我也想看看传闻中的天仙究竟长什么样。”
“那怕是要让客官失望了,想见那位的人不计其数,但那位十年来见过的人啊……”小二伸出了五根手指道,“不超过这个数。”
孟清清撑着下巴问道:“那这些来客里,没有因见不到人而恼羞成怒闹事的吗?”
“有啊!怎么没有?”另一个小二立刻凑过来低声道,“那些人还当荡心楼和大殷朝的青楼是一样的,可惜啊,这大殷朝的权势在我们这不顶用。”
随后,孟清清便在他们那听到了一个有关荡心楼花魁的故事。
听闻三年多前就有个因见不到花魁而闹事砸楼的客人,那人在大殷朝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来威风惯了,放言若花魁不肯见他,他必要将荡心楼砸了,夷为平地。
荡心楼中的人大都不善武艺,老鸨眼见大堂里的东西几乎都被砸烂了,只得上楼去求了花魁。
不知那老鸨说了些什么,竟劝的花魁同意,那客人也如愿的上了楼,出来后更是春风满面、得意不已,还向围观之人言明这荡心楼花魁故作清高,实际一见也不过如此。
不过那人也未得意多久,第二日,尸体便被人发现出现在大街上,浑身赤裸、肤色青灰,皮肤下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动。
有人觉得奇怪,用树枝碰了一下那尸体,那尸身的皮肤宛如极薄的宣纸,轻轻一碰便裂开了一条口子,密密麻麻的虫子从那破口中争相爬出,看的人头皮发麻。
那时周围的人才发现,那身形魁梧的闹事之人,竟一夜间整个人连带着骨头都被虫子蛀完了!
待那些虫子张开翅膀,如胡蝶般飞去天边,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张皮!
至于那些跟着那男人来的十几名随从,也无人知道他们的结局,只知道一夜间都从客栈里消失了。
但那几日无人见有船只离开,十几人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和荡心楼有脱不了的干系。
自那之后,荡心楼的名声在外面传的越来越响,稍作打听听闻过此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听说后来那人的亲戚还带着人手,特意从大殷朝赶过来,想替那闹事之人报仇,可惜去了荡心楼见到花魁之后,就没人再见他们出来。
几十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人细思恐极。
孟清清正听得入神,就听另一人点评道:“也怪那些外来人不知死活,荡心楼可是轻罗岛上的人都不敢得罪的,他们这些外来的仗着自己有点身份就敢吆五喝六,死了也活该。”
孟清清沉吟片刻道:“这荡心楼花魁很擅长蛊术吗?什么虫子能一夜间将人蛀空啊?”
店小二悄声道:“客官,您来这之前没听过一句话吗?”
“世间蛊术源于兹契,兹契至密就在轻罗。荡心楼中的人皆会巫蛊之术,尤其是荡心楼花魁,那控蛊之术是旁门录前十都比不了的!”
孟清清点头,“那那位花魁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摇头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那位花魁神秘的很,平常不仅不见人,连姓名也不曾透露。”
“我瞧您年岁不大,和我妹妹一般年纪,正是好奇心最盛的时候。我好心劝您一句啊,还是别想了,荡心楼那地方……去不得啊!”
孟清清直到那些人退出去,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有关荡心楼之事,直到周围突然有乐声响起,她才慢慢回了神。
窗牖上的帘子骤然落下,将外头的日光遮挡,只留下灵石发出的光辉堪堪照明房间。
光线虽瞬间暗了大半,周围的金色却越发明显,似乎她此刻正身处在一间黄金屋中。
孟清清下意识想到了一个词,金屋藏娇,但随即便感到一股恶寒,不知为何这个词让她想起了茱萸,令她如芒在背。
只听一道“沙沙”的声响,透过帷幕,孟清清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从墙壁中出现。
在那人出来之后,墙壁上的暗门随即重新关合。
孟清清这时候才发现这房中竟还有暗门。
一般来说,暗门周边的缝隙会让有经验者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因此设有暗门处必然是精心藏好的。
但这轻罗岛的暗门竟光明正大的摆着,却依旧让人看不出痕迹,想来这轻罗岛上的机关术也已精密到世所罕见的程度。
不愧是旁门左道聚集之地,孟清清皱眉心想。
突然,一只手从帷幕间伸出,肤若凝脂、十指纤纤,随着那手将帷幕拉开,帷幕之后的人完全暴露在孟清清的视线中。
那是一张令人一见会不由忘记呼吸的绝世容颜。
她身上穿着极具异域风情的舞衣,露在外面的大片肌肤白皙如玉,一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其中泛着点点波光,一颦一笑似乎可勾人魂魄。
是比双生情花还要美艳百倍,不似人间之客的绝世容貌。
天底下竟然会有美艳的如此不真实的人……
孟清清对上她的那双眼睛时,视线便不由得追随着她的身影,下意识起身时,手擦过桌面,碰倒了桌上的酒杯。
在她的手触碰到冰凉的酒液时,才骤然回过神,随即抓起桌上的相欢剑,紧紧抱在怀里,警惕地望着那女子的方向。
第38章 是善是恶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并非每……
那女子见她如此反应,不仅不恼,反而露出了笑容。
美人笑颜应当是难得的美景,但不知为何孟清清却只觉得她笑的略显诡异。
她的眼中闪烁着比方才还要热切的光,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十分满意的物品,脸颊上逐渐染上了红晕。
“清清。”眼前的女子轻声唤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谢礼。”
听到她的声音,孟清清心中一惊,完全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思颜。
难怪她要戴着斗笠遮面,这般容貌的确是该遮一遮。
只见她玉足轻点,随着乐声婆娑起舞,如一只鲜艳的彩蝶飞舞在舞台之上,几乎薄如蝉翼的舞衣下,曼妙的轮廓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动作,隐约有香气飘来,若有似无却更加勾人心弦。
这应该是兹契国才又的舞蹈,是在大殷朝所看不到的风情,赏心悦目之余,孟清清却更想她能将衣服穿好。
这轻罗岛的人跳舞都穿这么少吗?
穿的少就罢了,布料怎么还那么薄呢?!
思颜一舞刚毕,便见孟清清突然站起身开始解自己披风的扣子。
她的目光缓缓地,从上至下将孟清清打量了一番,唇边慢慢绽开一抹笑,指尖微动,将衣领又拉开了些许,“清清……嗯?”
思颜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件带着暖意的披风裹住了身体。
孟清清飞快的替她扣好了扣子,后撤一步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看着就得体多了。
孟清清这时才想起方才自己被叫了名字,问道:“怎么了?”
思颜盯着她,端详了半晌,突然问道:“我美吗?”
孟清清啊了一声,似是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我觉得你很好看啊,如果你去了大殷朝,定能成为美人录第一。”
思颜又道:“你既觉得我好看,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孟清清眨了眨眼睛,“什么其他的想法?”
思颜突然摸上了她的手背,那微凉柔滑的触感,仿佛有一条蛇正准备往她手臂上爬,让她下意识收回了手,往后又退了几步。
思颜唇边的笑意刚升起,便被她压下,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下道:“清清,你可知我为何要遮面?”
孟清清认真思索片刻道:“你太美了?”
思颜笑了笑,突然转移话题道:“我方才听说,你想见荡心楼花魁?”
孟清清也未想隐瞒,毕竟来这轻罗岛的有九成都是为了一睹那位花魁芳容而来,她用这个理由自然也十分合理,也不会显得与旁人太过不同,“嗯……是啊,想看看那位花魁是何模样。”
思颜道:“这倒也不难,我本就是荡心楼的,你随我回去,自然就能见到了。”
孟清清小心翼翼地瞟了她一眼,见思颜面色坦荡,应当真的只是想报答她,“这恐怕不行,我是同我好友一起来的,若我要去,必得先通知他们才行。”
那荡心楼听起来就很危险,她也怕自己一个人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原来如此。可惜,我带你一人尚可,若要多带几人怕是难了。”思颜柔声道,“不如这样,要见花魁的规矩,我都告诉你,回头你便和你的好友说。”
“清清放心,只要记住我说的话,你们定能见到花魁的。”
孟清清眼前一亮,握住思颜的手,高兴道:“真的?阿颜你太好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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