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说,不过一晚上过去,就失踪了七个人,死了一个人。
而那失踪的七人如今是死是活,凶手是否会在其中都未可知,她现在能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而凄凄所知道的也并不多,听蝉小苑的下人都有自己固定负责的区域,因此整个小苑看着大,实则各个区域的下人彼此大都互相不了解,甚至可能大部分都未曾见过面,所能了解到的消息自然十分匮乏。
但从目前可得知的消息来看,这玉情定然和此事脱不了干系,还有之前的那些人又都去了哪里?
是召魂会结束后便被辞退了,还是说……
召魂会结束后,她们的性命也到了九泉之下了?
凄凄离开后,孟清清靠在桌边,看着对面如雕塑一般的萧寒生,叹了口气,“你说这该如何是好?我单枪匹马,你又傻了,我表姐的拳脚功夫又只能勉强防身。”
“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真撕破脸,我们能从这地方安全出去吗?唉……”
孟清清愁云满面,对面的萧寒生听到面前的这么一连串话,除了念叨着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更让孟清清愁上加愁。
突然,房门被从外推开,孟清清一抬头就见孟湲步履匆匆的走过来,连忙起身问道:“又有死人了?”
孟湲摇头,将胳膊伸到她面前,“你闻闻。”
孟清清狐疑的看了孟湲一眼,试探性的闻了闻,孟湲昨夜才泡过汤泉,身上并无汗味,反而带着些香气,闻着有些熟悉,但却让她想不起是什么香粉,“……不臭啊,表姐。”
“谁让你闻臭不臭了,我让你闻的是我身上熏香的气味!”孟湲捏了把孟清清的鼻子道,“我回屋后才发现,自那屋中沾染的香味久久不散,之后我又去了那屋子一趟,找到了她放在包袱中的安神香。”
孟湲说着,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的线香还剩半盒的量。
虽未点燃也可闻到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与孟湲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要更浓烈一些。
“这些便是她所用的安神香,显然是她自制而成,我方才点了一根大约能分辨出其中用了哪些药材,如沉香、丁香一类都是安神香中基本要用到的。但这里面却加了寻常安神香中所不会用到的材料,就像他说的,这安神香已可与上好的迷香相当。”
孟湲说着,将一根线香掰断,放到孟清清鼻下让她细闻,她自然是什么都闻不出来,只觉得闻起来很香,同时又觉得脑中一阵晕眩,两双眼睛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像是随时要合上眼昏过去一般。
直到孟湲将那断香拿开,拿出一个鼻烟壶让她闻了闻,那种晕眩感才消失。
“感觉到了吗?它的药效要比寻常能买到的安神香强劲猛烈数倍不止!”
“这里面额外所加的曼陀罗花,应当是自西域而来,要比大殷朝境内的曼陀罗花气味浓烈、效用更强,因此这气味留存更久。”
孟清清倒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曼陀罗花?那是何物?”
“此花只生长于极热之地,在京城一带无法得见,我也只是偶然间得到过一株它的干花,这才对此有些了解。”
孟湲摩挲着装有安神香的盒子道:“你只需知晓,此花可令人昏睡,于睡梦中沉沦不醒,最终毒发使人全身经脉寸断而亡,是世上第一毒花。”
“无论是它的花、果实还是根茎、枝叶皆有剧毒,即便是有修为之人也无法抵抗住其毒性,一旦中毒,再高深的修为也会被其逐渐吞噬,直至丹田枯竭、无力抵抗而死。”
“待会我将我随身带着的医书给你,你将画上曼陀罗花的样子记好,若哪日碰见万万不可触碰,莫因好奇便去摸它。”
孟清清:“……哦。”
西域来的东西,无论怎么说,她应该也碰不到吧?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巧合之事?
再说,她也不是个对花花草草感兴趣的人啊……
那名死者同样是学医的,既然能自制出含有曼陀罗花的安神香,不可能不知其毒性,她敢用就说明那安神香中所含有的毒性,对她本人来说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为何会有人要用效用如此强劲的药材呢?
孟清清一番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她定是患有失眠之症,入睡困难,所以才要用这样的安神香。”
“其中所加的曼陀罗花既是世间至毒,那她长期用加了此物的安神香,身体定然也与常人有所不同。所以才能在吃下带有安神药物的饭菜、点上安神香又中了迷药的情况下醒来。”
孟湲点头,“只是如今若想查出真凶怕是难了,有人失踪和有人被挖心而死的事已经传开,大多来客此时都惊恐万分的要离开,现在都挤在前院大门处同听蝉小苑的护卫对峙。”
如今局面的确是乱的很,孟清清也觉得头疼。
她将自己方才自凄凄那听到的消息,仔仔细细地告知孟湲,听得孟湲忍不住皱了皱眉,“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孟清清疑惑地问道。
第21章 气大伤身你长的这般好,又何愁遇不上……
“召魂会的时间延后了,要到明日子时,听闻是召魂阵所需材料有所缺少,要到明日才可能凑齐。”孟湲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指道,“同时还传来消息,昨日答应留下的人,在召魂阵完成前不可离开也不可报官,以免闲杂人太多而影响到召魂阵。”
“但你想,这召魂会早早便开始筹备,数月时间,还有什么凑不齐的?若凑不齐,又怎会让我们进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所缺的材料就是人,也就是我们,或许还不止。毕竟你方才说这听蝉小苑的下人隔几年换一批,从不见老人……”
孟清清听得心惊肉跳,沉吟许久道:“这些推测虽有理,但做不得证据,我们如今又势单力薄,除了等,怕是没有其他办法。”
孟湲点了点头,拿起那一盒安神香离开。
孟清清送她回了房间,正准备将自己的佩剑留给她防身时,就见孟湲提起了药箱准备出门。
孟清清咦了一声,奇怪道:“表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孟湲拍了拍自己的药箱道:“那些人同前院护卫发生争执,难免会有磕碰。若体质不佳者,受到惊吓也易有心悸、眩晕、低热等症,我是医师,同旁人攀谈套话要比你们带刀带剑的方便,你乖乖等我带消息回来。”
这样的安排也很是合理,毕竟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她碰上歹人威逼利诱在行,治病救人的同时套近乎套话却不擅长。
若是她跟着孟湲一起去,旁人见到孟湲身侧站着个带着剑的人,也难免心生防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孟湲先单独行动,待天黑后她们三人再挤一屋。
孟清清回屋静候,本想等到天色渐暗时去找孟湲,未曾想才到酉时,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她的屋子在一楼,因此一开门就看见一群身着玄色劲装,身前金线绣麒麟纹样,腰间配刀,身高皆在八尺左右的男子,而他们为首之人竟是沈亭北。
听蝉小苑前院的护卫围在他们周围,但他们手中所拿的棍棒同刀剑比起来定然吃亏,因此各个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当那个先锋。
沈亭北余光注意到孟清清,主动上前,撩起前摆单膝跪下,他身后的一众人也照葫芦画瓢,跟着他齐声喊道:“见过孟小姐!”
孟清清被这声音喊的抖了一下,按理来说沈亭北是不必向她行礼的,
监察司在刑部之上,她爹见到了沈亭北都得好声好气的说话,见到了夏知远,若有旁人在更是得行礼。
眼下这情况,沈亭北显然是想给她立个威,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果不其然,在场众人见此情形,目光都集中到了孟清清身上,但在孟清清投去视线后,又都纷纷避开,不敢与她对视,就连那些护卫看她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敬畏。
来的人不多,共有二十六人,但能入监察司随沈亭北东奔西跑的绝不是等闲之辈,毕竟其他人她不清楚,但沈亭北在英豪录上排在第七,而夏知远……
夏知远的拳脚功夫也就比孟湲好那么一些,根本排不上英豪录。
孟清清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沈亭北面前,扶起沈亭北后,贴近他小声问道:“这事不涉及官员,你们监察司管的了吗?要不顶着我爹的名号吧,反正天下案子到最后都归我爹管。”
孟清清还不会千里传音,但沈亭北却会,此刻沈亭北并未开口,他的声音却能直直传入孟清清耳中,“孟小姐放心,我等来时便掌握了听蝉小苑与当地官府财物交易之事,以细查线索为由来此,在监察司职责之内。”
孟清清惊异的看了沈亭北一眼,难以想象她辰时传信,沈亭北接到信后不仅能赶来的这么快,还有时间拿到听蝉小苑与临风镇官府财物交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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