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孟清清沉思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你叫孟清清?”
孟清清一怔,皱起眉头问道:“你怎知晓我姓名?”
对方嗤笑,“有关你和萧寒生的事,江湖上都传遍了,你不知道?”
孟清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传闻?”
“剑神萧寒生的道侣,名叫孟清清。”对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她面前,“你的画像。”
孟清清叼着饼,急忙展开那被揉成一团的画纸,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人像,虽未画出她的神采,但的的确确就是她!
完了完了,这要是传到京城,她会被打断腿的!
究竟是哪个缺德的家伙胡乱传她的谣言?!
难道王清川是来真的?她还以为只是骗骗她呢,这算什么正派啊?怎么能如此毁人清誉呢?
孟清清目光呆滞,过了好半晌,才终于回了神,认命般的啃了一口饼,将那画像重新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卫逐水。”
孟清清一怔,“你叫什么东西?”
“你聋了吗?”卫逐水道。
孟清清这才注意到,这不远处的人瞧着还算年轻,面上也无褶皱,却有一头白发,而传闻中的魔头也正是一头白发。
“你……你是散花宫的那个卫逐水?”
卫逐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像是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诧异,又像是觉得她脑子也有问题一般,翻了个白眼,闭目转向一侧,不再去看她。
孟清清现在甚至来不及去在意卫逐水的恶劣态度,这三个字已在她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卫逐水,魔教散花宫的魔头卫逐水!
要死要死,她手里的相欢剑怕是杀不了这魔头!不知道能不能趁他熟睡时悄悄动手,但魔头真的会熟睡吗?
或者说,他连饭都不吃,还用得着睡觉吗?
散花宫是有名的魔教,散花宫宫主卫逐水就是这魔教的头,这魔头不仅是旁门录第一和英豪录第二,还是江湖上有名的祸害,光是他的名号说出来,都能止小儿夜啼,就连朝廷对其也很是忌惮。
这魔头惹事的时候,孟清清年纪尚小,只后来听民间传闻,朝廷在散花宫逐渐势大后想要对其招安,让其归顺为朝廷办事。
大魔头自然不会答应,也不受任何胁迫,那时朝廷只不过是口头上让人给了这魔头些许警告,他竟然就敢率众公然造反!
听闻这魔头和他的那些下属没一个怕死的,一路杀入了京城,将皇帝吓的头风发作、夜不能寐,还是萧寒生得到消息后,率领平海派弟子赶到京城阻拦,打的可说是称得上惊天动地。
可惜她爹娘似乎早就收到了消息,提前几个月就将她送去了外省,等她被接回来时,平海派与散花宫之间的一战早打完了,人都走干净了,她也只能听点旁人口头上的描述。
自那之后,皇帝明面上也再没动过要收拢江湖势力入麾下的想法。
毕竟平海派距离京城不近,但这大魔头的散花宫距离京城可是很近的!
且江湖上又传闻这大魔头自幼没读过书,不知礼义廉耻,不尊天地君亲师,是个天生反骨、谋害双亲、不知感恩、杀人如麻的绝世魔头!
秀才遇上兵尚且说不清道理,更何况是对这软硬不吃、冷血至极的魔头?
而这魔头还有一桩骇人听闻的事迹,在他开始建立散花宫前,英豪录、旁门录的顺序皆是由月明楼五年重排一次。
而在这魔头突然出现于世时,将那些人杀的从三年一换到一年一换,直到他建立散花宫后不常现身,才又恢复到五年一换,可以说这魔头的手上沾染人命无数。
孟清清有意无意的抚摸着相欢剑的剑柄,她是初出茅庐,在英豪录上尚未有排名,即便有了排名,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有自知之明。
第9章 不屑隐藏,直面危险你不要这个时候这……
真打起来,怕是还没见到这魔头出招的动作就入九泉之下了,“……萧寒生?”
萧寒生没有任何孟清清想要他有的反应,还是那个只会重复“喜欢”二字的傻子。
完了,孟清清心想,这怕是真要死。
“你在怕我杀你?”卫逐水突然道,“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杀的吗?是你的容貌值得我觊觎,还是你那点在英豪录都排不上号的功夫值得我觊觎?”
孟清清忍了,但没忍住,“喂!你怎么说话呢?士可杀不可辱知不知道啊?你不杀就不杀,怎么还带贬低人的?我的长相很差吗?我的功夫很差吗?英豪录记了一千人,再怎么说我也能排在第五百吧!”
卫逐水斜眼看了孟清清一眼,并未因她的话而有半分恼怒,反而是嗤笑一声,仿佛在他眼中,她连让他生气的资格都没有,或者说根本连入他眼的资格都没有!
这番态度实在是气人,孟清清从前没经历过的待遇在离开京城之后,也算是能经历的都经历了,眼界打开了,气也受了不少,只是她到底不敢和卫逐水过于叫板。
无论对方究竟为何不杀她们,她也不想探究,毕竟现在唯一能和卫逐水过上招的就只有萧寒生。
可偏偏萧寒生还傻了,她能做的也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了。
孟清清气着气着,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神奇的是昨日睡前还觉得胸闷气短之症已完全消失,体内灵力充沛,半点没有中过毒的不适。
卫逐水在这山中似乎时日不短,了解到的消息要比他们在山下听闻到的多得多,带着她们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隐藏在两座山之间的营寨。
若是无人带领,寻常人很难能找到这处地方,而这营寨隐藏的这般好,必然是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里面是做什么的?”孟清清问。
卫逐水:“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来做什么?”
卫逐水看向孟清清的眼神难得带上了些许惊讶,随后嗤了一声道:“就是不知道才要来。怎么?他脑子坏了,你脑子也不好使吗?”
“谁说——”
孟清清声音刚提高,余光便扫见有三个平民打扮的人正推着推车朝这边走来。
他们的推车上堆满了粮食,一看就是给这营寨送物资的,她只得压低声音,哼了一声道,“谁说他脑子坏了?他出了什么问题,你不应该更为清楚吗?”
“还有,你脑子才不好使!我只是不觉得你这样的人会对调查感兴趣,你手底下那么多人,若有事随便派个人不就能查清楚了?用得着你亲自来吗?”
卫逐水并未回答她后面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为何要清楚他出了什么问题?我又不是他的道侣,该关心他的不该是你吗?”
孟清清反驳道:“谁说我是他道侣了?那些都是谣传!”
卫逐水的目光突然一变,那种危险来临的感觉,令孟清清汗毛倒竖,她看到卫逐水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腰间。
随着些许寒光溢出,孟清清看清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一把缠在卫逐水腰间,几乎与腰封融为一体的软剑。
孟清清这时才想起卫逐水从昨晚开始,她便没见到他的武器,传闻中说卫逐水的武器是一柄软剑,出剑时往往对敌人一剑封喉。
高手间的过招,招招生死,不像话本里写的那样能大战几百回合,很多情况下,往往只是慢了一步半步,脑袋便掉到了地上。
卫逐水的剑名叫寒山,并非卫逐水所起的名,这软剑听闻在百年前是一位剑圣的佩剑,名字也是那位剑圣所取。
百年前剑圣死后他的佩剑也随之失踪,后来不知为何被散花宫圣女林烟寻到,进献给了卫逐水,卫逐水也未改名,寒山一名便延续至今。
孟清清修为不算高,功夫也不算好,但她对恶意与杀意的感知却极为敏锐。
就像此刻,她能感觉到,卫逐水是真的动了杀意。
但凭什么?就因为她说自己不是萧寒生道侣,卫逐水就想杀了她?
但这又是为何?
难不成他原本是想等萧寒生恢复后,用她来威胁萧寒生做些什么萧寒生不愿做的事?现在发现她毫无用处之后,就想除之而后快?
孟清清心中各种想法百转千回,又听卫逐水问:“你不是他的道侣?”
“……”
孟清清终于感觉到了来自魔头的危险,苦着一张脸道:“我……我怎么可能不是呢?我要不是的话,能把他带出平海派吗?”
卫逐水又看了她两眼,手轻轻一推,将寒山剑的锋芒完全隐藏入腰间的软剑剑鞘之内,看着运粮的推车进入那营寨,道:“待入夜,你们二人随我进去一探。”
孟清清想问一句“凭什么”,但这话现在着实是问不出口,她若能对付得了这魔头,她早就代替萧寒生成为英豪录第一了!
但她到底不是,所以在萧寒生清醒之前,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从这大魔头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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