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清将一直藏在身上的信封和账簿拿出来,所幸冬日里穿的衣裳都多,看不出来,若换作夏日,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她在身上藏东西了,“你快去查。”
夏知远接过,缓缓翻看起来,“你不怕给家中惹事?”
孟清清摇了摇头,“我爹担任刑部尚书多年,只听陛下号令,得罪的人还少吗?与其担心我家,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后路吧,你做的事不仅得罪人,还不像我爹那样有高官厚禄。”
“不可不为……不可不为啊……”夏知远垂下头,喃喃的道,“我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了,宁可穷困潦倒……也要自由加
身……可是我……唉……”
“还没有穷困潦倒。”孟清清纠正道。
夏知远抬头看了她好一会,道:“也差不多,若没有我,你只能上街乞讨了。”
“没银子了,本小姐还能卖艺,本小姐的琴棋书画又不是白学的!”孟清清怒声道,“反正东西你也拿到了,赶紧走吧!你现在是监察司掌司,查到的东西越多越好,你这边查到了东西,我爹那边也好有事可做。”
“陛下不是不放心你和我爹吗?你们得罪的人越多,在陛下看来就越安全。况且若你和我爹联手协办,陛下必然又要担心你们搅在一起,而想要将你们分开,这样我们就不必成婚啦。”
夏知远一怔,问道:“难道你早已知晓父皇想让你父亲辞官回乡之事?”
“啊?还有这样的事?”
孟清清一愣,没想到自己老爹为皇帝鞠躬尽瘁,还能被这样忧虑。
或许是因她父亲纵横官场太久、门徒过多,又或许是因她从未见过面的小叔有“常胜将军”之名,担心她们家功高盖主。
但转念一想,以她爹的年岁,辞官是早晚的事,她小叔之前多年征战也落下了一身伤痛,也快英年辞官了。
无论怎么说,最后她们家要全身而退,可比一个皇子全身而退要容易,倒也让她想开了。
“罢了罢了,无论是我爹自己想辞官,还是被逼的辞官都无所谓。我们一家早想好了对策,我爹辞官后,京城自然是不能待了,到时隐姓埋名,还怕有仇家上门吗?”孟清清哼哼笑道,“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若哪日你实在混不下去,还有命在的话,可随我一起闯荡江湖,我们一起建个门派!”
“什么门派?”夏知远好奇的问道。
“这还未想好,不过也不要紧,日后再议。”孟清清将钱袋塞进随身的小包里,起身告辞道,“我得走了,我现在可不能被找到。”
夏知远点头道:“缺银子了记得给我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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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春暖花香。
二人在离开桃花镇时买了两匹马,一路走走停停,才到了萧寒生清醒时所说要去的隈隩山。
这隈隩山并非是说单独的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脉,山势巍峨陡峭连成一片。
随着春日到来,霜雪消融,可见远处被绿意覆盖的峰峦叠嶂,那就是曾经英豪录第一与第二切磋演变成决战之所。
哪怕此地距离隈隩山有近二十里的路程,也可瞧得见远处延绵群山。
其中最高的一座,便是被选作切磋之处的地方,能看得到那高山的山头突兀的平了一块,像是山水画中的高山被人刻意裁去一角,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隈隩山周遭之所以无人居住,是因那山上多是各类毒草、毒虫。
每到夏季,毒虫泛滥会寻着人味找下山,冬季又想找个温暖之处过冬,人的居所对它们而言自然十分合适,但却没人想一掀开被褥便见到满床的虫子。
第7章 喜欢别再喜欢了!你到底在喜欢什么啊……
听闻那些毒虫厉害得很,被咬上一口,初时不觉得多疼,但随着时间推移,被咬伤的地方便会慢慢肿起来。
若不加以干预,过一两日便会开始流脓发烂,时间一久说不准被咬伤的地方就烂没了!
且山上多雾气,这雾气带毒,外面瞧着再绿意盎然,到了里面却见不到什么活物,因此想打猎的也不会选这地方,反而多是樵夫和采药师会冒险上山。
她们如今的落脚地,就在距离隈隩山近二十里远的平陆镇。
因隈隩山盛产各种可救人、可杀人的药草,这平陆镇上多有医者,这些医者也大多会去隈隩山,自然有驱散毒虫,可防止人被毒雾所伤的办法。
孟清清买齐了东西,又在一家客栈里休息了一夜,正与萧寒生坐在客栈大堂吃着早饭,准备吃完便继续赶路前往隈隩山,却不想恰好听到大堂里正有几桌客人在谈有关隈隩山之事。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山里头有妖物啊!我大舅就见过,似人非人,能上天入地,还吃人呐!”
“真的假的?你那大舅不是个瘸子吗?他要是真碰见了,还能回来跟你说?”
“嘿!你还不信了,那是我大舅藏的好!你们也别不信,那离隈隩山最近的云树村不就出事了吗?要我说,就是山里头药物闻着人味下山闹的!”
那一桌一共三个人,说话的人见自己另外两个好友不信,正要敞开了大说特说时,另一桌的人突然接话道:“兄弟,你也听说云树村的事儿了?”
“嗐!这事谁能不知道啊?昨日就传开了!那云树村一村十三口人一夜间都没了,这事想瞒也瞒不住啊!”
“你们都知道了是吧?我跟你们说,那云树村十三口人,就是被山里头的妖物给掳走的!”
“那也没法证明山里有什么狗屁妖物啊,你编的故事也就三岁小孩才信。”
“嘿!你们都不信是吧?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这要说啊,可得从十年前萧掌门和卫魔头一战说起……”
孟清清屏息细听,只是听着听着,她的神色便越发古怪。
从那人所说的故事里,十年前萧寒生与魔头一战,误打误撞打开了山中封印,而那封印就在最高山之上,那二人打斗将山顶轰碎,自然便放出了被封印其中的妖物。
而萧掌门十多年来闭关不出,便是因被妖物所伤,而那魔头十多年来不见踪迹,正是之前一战被萧掌门重伤后,对妖物不敌而葬身妖物之口!
而平海派想来也绝非正派,否则那位萧掌门为何惹出这么大祸事,放出了危害人间的妖物却不补救?
那人说的义愤填膺,其他人听得瞠目结舌,那人讲完最后一句话,豪饮一口水问:“如何?这下你们可信了?”
周围人合上了原先因吃惊而大张的嘴,面对那人殷切的目光,他的好友扯他一把让他坐下,“够了!往后我再也不同你出门了!”
孟清清也合上了嘴,默默看向对面正不急不慢吃着烧饼的萧寒生。
萧寒生注意到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一看萧寒生眼中有了光彩,孟清清便知他此刻是清醒的,问道:“你觉得如何?”
萧寒生难得清醒,却不想听到这么一段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他喝了一口水,缓缓地道:“一派胡言。”
孟清清点头,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抓起放在一旁的相欢剑和包袱,走到萧寒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把干粮都带上,我们走吧!”
萧寒生吃烧饼的动作一顿,他又缓又慢的转过头看着孟清清。
在孟清清不好的预感下,缓缓吐出一句:“喜欢。”
“……”
“你怎么又傻了?我还没同你说上几句话呢。”孟清清不满的蹙起了眉,又想起什么,细细思考一番,“难不成你方才听故事时就清醒了?那你为何不出声?你十来天难得清醒一次,我想找人说说话都找不到。”
孟清清没有办法,自言自语了半晌,还是自己去将要带走的干粮收好,拉着萧寒生出了客栈的大门。
萧寒生虽不清醒,但却记着剑不离身,无需他人提醒,自己便会带上惊闻剑,就连夜里都要时刻抱着他的剑。
到达隈隩山下时,才午时刚过,这两匹马是受人训过的好马,自己知晓不随意乱走,因此也无需栓绳。
孟清清带着正痴傻着的萧寒生往隈隩山上走去,快到半山腰时,她将自医馆买来的面罩给萧寒生先戴上,随后再给自己戴上,确定妥当后才继续往山上走。
只是走着走着,不仅雾气渐浓,周遭的树丛中也有异动,窸窸窣窣声不绝于耳,像是有什么大的动物正在周遭草丛中行走。
孟清清第一反应是有狼,但随即又想到在平陆镇上听到的隈隩山上并无什么动物,更不存在虎狼之类猛兽的话。
但这声响又实在不像是老鼠一类的小动物能发出的,偏巧这隈隩山草木繁盛,进了山外头的日光几乎透不进来。
外头分明才过午时,在山中却似乎已至傍晚。
正在她观察四周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一个草丛中扑了出来,相欢剑出鞘,剑光一闪,那东西像是怕光,竟半途转了个方向,未再朝孟清清这边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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