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余下几人一人皆是露出一副夸张的震惊的神色。
  “还有这样的事啊。”
  “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见。”
  其实,江夏不是江家亲生女儿的事,她们在江夏请假去乡下那天就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为了烘托氛围,她们不得不故意装出一副头回听到的样子来。
  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江彩云当初来江家认亲,江家那么多亲戚都在。
  江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没一个不爱搬弄是非,各个都是大嘴巴,但凡有什么事被她们知道,不出几天,周围的邻里同事全都能知道。
  被这些八卦的大婶围着,饶是一句话不说,光听着她们在旁边叽叽喳喳,江夏也是头疼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赶紧拿起包脚底抹油溜了。
  来到棉纺厂门口,她却没看到秦瞻的身影。
  两人的下班时间差不多,秦瞻从派出所骑车过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于是,她便耐心地站在角落等待。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没等来秦瞻,倒是先等来了贺星舟。
  江夏看见贺星舟朝她走来时,并没感到意外,当然也没想着像上回那样趁机溜走。
  一来,这回她没骑车,二来,该解决的事情总要解决不是,与其拖着不如早点一刀两断。
  虽然吧,她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了,他俩到此为止再无瓜葛,但很明显贺星舟也就是原书男主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
  “夏夏,我听李叔叔说你辞去了棉纺厂的工作?”一走近,贺星舟便问道。
  江夏神色冷淡地看着他,点头。
  “为什么?夏夏,以你现在的家庭情况,没了这份工作,你该怎么办?”他又道。
  说罢,不等江夏回答,贺星舟又自顾自道:“是不是江彩云,是她逼你辞职的吗?”
  此时,远在百货大楼,正在试穿新娘衣服的江彩云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谁在背后骂我。”江彩云揉了揉鼻子,皱眉道。
  江夏微微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他:“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辞的。”
  “为什么?”他又问。
  他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老是问,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理由很简单,我单纯的不想做这份工作了。”
  怕贺星舟不信,她又补充道:“值班员要经常倒夜班,我身体不好不想熬夜。”
  “这样吗。”他低声喃喃自语。
  “既然你不想值夜班,那就辞了,我让我爸重新给你找份不用倒夜班的工作好吗?”他扯了扯嘴角,微笑道。
  听到这话的江夏无奈摇头:“贺星舟,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懂,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为什么?”贺星舟情绪不稳地一把抓住她的肩,压低嗓音质问道。
  江夏蹙眉,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奈何跟一个男人比起来,她的力气实在太小。
  “贺星舟,你放手。”她语气冰冷道。
  “夏夏,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就没可能了?”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这时,江夏忽地听见一声响动,是自行车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看见朝她奔来的秦瞻。
  下一秒,秦瞻的拳头就毫不留情地挥向贺星舟。
  被砸中的贺星舟,被迫松开了禁锢住江夏的手,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肩部突然的卸力让江夏也有些重心不稳,就在她将要跌倒的刹那,秦瞻一个箭步,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带把她揽进怀中。
  第18章 【18】 茶楼开张
  带着些许力道, 江夏柔软的身躯撞向他。
  撞得她有点懵,以及痛。
  秦瞻这身上也太硬了吧。
  两人相拥不过一秒,怕江夏会介意,他连忙松开揽住她细腰的手。
  “你没事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秦瞻一脸紧张地问。
  江夏摇摇头:“我没事。”
  倒是贺星舟, 她看向地上的人, 被你一拳直接打得起不来了。
  果然论打架,普通人和练过的就是不能比。
  贺星舟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 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当初的一拳和秦瞻现在的一拳比起来,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挣扎地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
  贺星舟朝他看去, 冷笑着点头:“秦瞻,我的好朋友,你很好啊。”
  “贺星舟, 念在我们曾是朋友的份上,我最后警告你,不要再纠缠江夏。”秦瞻伸手将她护在身后,冷声道。
  “秦瞻,你凭什么警告我?你有什么立场在这大放厥词?”贺星舟气得咬牙,很是不服。
  “夏夏不跟我在一起, 难不成又会跟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在一起吗?”
  “我和夏夏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是情谊深厚的青梅竹马,”贺星舟道, “秦瞻, 你算什么东西?”
  “我和江夏是名正言顺的娃娃亲,我们还未出生,就被两家长辈指腹为婚。”秦瞻同样道。
  认真来说,江秦两家长辈指腹为婚时, 指的确实是尚在娘胎的江夏和秦瞻。
  只不过后来孩子在镇卫生院出生后,被护士粗心搞错,秦瞻的娃娃亲对象才换成了江彩云。
  站在一旁的江夏:……
  她好像快点结束这个战场啊。
  这时,她忽然出声:“贺星舟,我跟秦瞻已经领证了,他现在是我的丈夫。”
  “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不然下次我会直接报警。”江夏冷淡警告道。
  闻言,贺星舟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两人。
  随即,他面如土色,备受打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夏夏,我们只是几天没见而已。”
  “上次我来棉纺厂找你,你躲着我骑车走了,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
  “所以我想着该给双方几天时间,我们互相都冷静一下。等
  大家都冷静好了,再来商量解决问题的事。”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着急地跟秦瞻结婚?”说到这,他一脸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复又抬起头,眼底闪着几分希望的光。
  “夏夏,你是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你没有和秦瞻领证结婚,你这么说是为了惩罚我,故意气我对不对?”他不死心地问道。
  江夏冷笑一声,道:“贺星舟,你太自以为是了,在你看来我就该以你为中心,就该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吗?”
  “贺星舟,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和秦瞻领证结婚了,结婚证不是这几天才领的,是半个月前我去谷莲村就领了。”
  “不仅如此,我现在还和他住在一起。”
  “这些,”她冷冷出声,“足够你死心了吗?”
  “夏夏,我们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
  贺星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话语中带着茫然和无助。
  她没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对秦瞻道:“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秦瞻连忙点头,并扶起地上的自行车。
  他用衣袖将车座上的尘土擦干净,然后对她道:“可以了。”
  贺星舟像棵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江夏远去的背影。
  不用她再回答,他也知道,他们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的路上,江夏和秦瞻也是各怀心思,一路无言。
  江夏在想,刚刚她对贺星舟说的话会不会重了些。
  毕竟,站在他的角度,她忽然与他一刀两断,看起来是有些突然且毫无预兆。
  明明前段时间还和他两小无猜的对象,只几天的功夫,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还一脸冷漠地和他说两人到此为止,一刀两断。
  这换成谁,一时估计都无法接受。
  她当然也知道贺星舟的无辜,只是她不得不对他说出狠话,不然以他的性格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贺星舟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天意弄人。
  这辈子,就当是她对不起他吧。
  秦瞻在前面骑着车,回想起方才江夏对贺星舟的态度,察觉到一点反常。
  江夏对贺星舟的态度过于坚定了,坚定得好像贺星舟曾做出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可事实是,并没有。
  这时,他又记起一些他们在谷莲村的细节。
  听贺父说,当初是江夏主动同意换亲,之后又毅然来到谷莲村。
  然后在贺星舟出现在谷莲村的第二天,就急着和他领证。
  再加上今天她用两人领证结婚的事让贺星舟死心,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之前两人去富兴镇领结婚证,他就疑惑,在她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眸中,他看不到丝毫的喜欢和爱意。
  即使如此,她又为什么急着和他结婚,她大可以再等上一段时间。
  如今,他好像明白了当初无论如何也想不透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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