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薄唇微启,刘姝君轻柔的蛊惑道:“帮我杀了他。”
白糅抽出剑,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你也疯了吗!”傲商挥舞着剑,惊恐的往后退。
身上无数的小伤口潺潺流血,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跑了几步路,就跌倒在了地上。
“我是贵族,你杀了我会触怒龙鳞神,你会下地狱的!”
白糅停在傲商面前:“我只信仰她。”
长剑斩下,人头落地,傲商的生命结束了。
刘姝君噗嗤一声笑了,她伸出双手,十指根根沾血,捧着自己的脸,偏着头,着迷的看着那尸体,细细的品味全身因沸腾的血液,精神亢奋无比。
无形的王冠落在了她的头顶,没有任何重量,草原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在极致的权力,身体和灵魂都是轻盈的!
她要好好感谢北弥。
没有他的话,她会死在这个冬天。
而现在,她真正的自由了!
白糅甩掉剑上的血,收回剑鞘,回头看见刘姝君坐在地上,连忙跑过去,伸出了手:“公主殿下……”
刘姝君甜美的微笑着:“傲初,你终于来找我了,为什么要离开我这么长时间?”
手悬停在空中,白糅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刘姝君知道他很痛苦,也知道他名字叫什么,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长得很像他,这点很好,她一直想要一个和以前类似的栖身之所。
他会屈服的。
因为他爱我。
她看着他痛的支离破碎数次,又用强烈的爱意一点点把自己修复好,没人想成为旧人的替代品,但最终他弯下了膝盖,跪在了她的面前,颤抖的伸出双手拥抱住了她。
“我圣洁的红莲神女啊,我迷失在了远方的白雾里,现在才脱身,请原谅我。”
刘姝君开心的把脸靠在他的肩头,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就知道那是假的,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死的。”
白糅:“嗯,他们都在骗你,以后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
两人亲密的依偎在了一起。
刘姝君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如果这个栖身之所又不小心死了,她还会再找个相似的。
因为被爱的感觉如此甜蜜,让她如痴如醉……只想放下一切防备,好好的在他肩头长眠一宿……
第53章 第 53 章 烧迷糊了……
走廊深处的尖叫声彻底消失了, 北弥知道刘姝君完成了复仇,傲商死了,他也完成了任务。
从害死瑷胜将军,到杀狄族王傲暴, 最后除掉掌控狄族经济命脉的傲商, 期间发生了太多事, 现在回忆起来, 感觉真不可思议。
要知道, 不久前, 自己还在烦恼要考公还是考研, 现在居然阻止了一场死伤超百万的战争。
神经一放松, 身上的力气也变小了,强烈的疲惫感袭来。
北弥摇摇晃晃的要倒下去,刘赤抓着他胳膊把他捞了起来。
刘赤:“先生没事吧。”
北弥:“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些累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北弥吓了一跳, 真是气若游丝, 病弱不堪。脚下的路变得软绵绵的, 怎么也站不稳。
原来,我的体能早就到极限了啊……
意识开始模糊,身子一歪,撞向刘赤,脸埋进了衣服里。北弥手忙脚乱的想分开,对方有多讨厌被男人碰触,他还是记得的。
可越使劲,怎么越往刘赤怀里钻了?
往旁边一看。
哦,是刘赤搂着我的肩膀, 在往里推。
完全丧失意识前,北弥只记得,软绵绵的身子往上一飞,整个人被刘赤横抱了起来。
再次醒来时,周围黑漆漆的,世界在摇晃,有节奏的噪音里混着马蹄声,这感觉北弥知道,是在车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体很难受,感觉哪里都在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特别是头,痛的都要裂开了。
手从被子里伸出,放在额头上,滚烫,汗津津的,是发烧了。
“先生醒了啊。”刘赤的声音幽幽传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北弥勉强能看见刘赤模糊的身形,看不清表情,离的挺近的。
北弥觉得自己应该害怕一下,因为看不清对方的时,容易误判说错话。君臣关系,最怕的就是误会和猜忌。
可他实在是太累了,连恐惧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刘赤在,莫名的安心感涌现。
这可真奇怪……
北弥:“大王,这车要去哪里?”
刘赤:“代国。”
北弥:“不行!臣得回去,狄族的事情臣还没处理完。”
挣扎着要爬起来,肩膀被刘赤轻轻一推,北弥的企图失败了,身子原倒回了柔软的被褥中,完全没有力气。
刘赤:“先生勿虑,好好休息,这事孤已经安排完了。狄族将军是生是死,由皇姐处置,郦卿留下来辅佐一段时间,代国临时驻军由周将军指挥。”
既然是刘赤亲自安排,北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姝君是个理智而残酷的人,这些狄族将军对她来说是“前朝臣”,必有异心,按照她的行事风格,应该不会立刻杀死他们,而是找各种合理的借口,慢慢的夺权,夺财,最后杀身。
她还有红莲神女封号,属于狄族信仰体系的一部分,声誉又好。当下政权交替,要杀前朝臣,又要废止货币,用代国铜钱替掉,巨变之时容易生乱,由她掌权狄族平民不容易造反。
郦文奇和周袅风都对刘赤忠心耿耿,相当于两个监工吧。
这个安排挺好的,代国北方以后再无忧患。
紧绷的神经放松,北弥躺回被褥里休息,高烧持续,燥热不堪,额头落下汗,浸湿了发丝。
一把推开了被褥,冷空气进来,感觉好了些。
没一会儿,被褥盖回来了,是刘赤做的。
“热!”北弥烦躁的推开被褥。
不仅如此,呼吸也变得又重又缓,气上不来,像要窒息了。这觉没法睡,他坐起来,弯着背,喘着气,难受的没办法。
一只的手落在北弥身上,往前一拉,北弥头依靠在了刘赤的肩膀上,嗅到了干净的皂粉味,有点香,他之前洗澡了?
刘赤耐心的轻拍着北弥的后背,帮他顺气。
刘赤:“好受点了吗?”
北弥:“好点了。”
不盖被子冷,盖了热,这样依靠着对方,像靠着个恒温的暖炉,体温刚刚好。
如果是之前,这么近距离的和刘赤接触,北弥都要被吓到心脏骤停了,但现在,他知道,刘赤是不会随便伤人。
稍微依靠一下应该没事吧……
脑袋被烧的晕晕的,连思维都变得粘稠缓慢起来,周围有黑乎乎的,啥都看不清楚……
轻微的摩擦声传来,是刘赤在动,黑暗中,北弥隐约看见对方从怀中拿出了什么东西。
很快北弥就知道答案了,一个手帕轻轻的落在了他额头,吸走了汗,很干爽,逐步往下,擦净了满是红潮的面庞,接着是脖颈,最后在锁骨处匆匆走了一圈。手帕被刘赤收回去了。
北弥有点失落。
其他地方也是湿的,怎么不擦一下?
高烧越发严重,世界变成了一场离奇的怪梦,自己成了无法动弹的人偶,腰带在天上飞。
一双大手抓着他摆弄来,摆弄去,四肢一会儿被抬起,一会儿被放下,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忽然意识回归,北弥搞清楚了,是衣服全湿透了,刘赤帮他换了一身干净的。
这合适吗?
李医师也帮他换过,当时没感觉有什么。
换成刘赤做这事,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怪……
“先生,醒醒。”刘赤轻推着。
北弥痛苦的睁开眼睛,适应黑暗后,发现自己被刘赤抱在怀里,面前有个碗,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北弥迷迷糊糊的问:“这是什么?”
刘赤:“退烧止喘的药。”
碗已经递到了嘴边,北弥咕咚咕咚的喝。
苦,真是太苦了!
李医师又熬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啊!
最后一口时,北弥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刘赤拍着他的后背,用手帕擦去他嘴边的水。
停止咳嗽后,北弥喘着气,脑子被烧的懵懵的,更多异样感出现,他靠着在刘赤怀里想了又想。
猛的意识到,有君主这样悉心的照料臣子的吗?
抬头想看清刘赤的脸,额头直接撞到了对方的下颚,北弥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靠的实在太近了。
慌张的低头,又发现自己的领子大敞,下面一览无余,可能是烧的太热了,自己就扯开了。
哎!这有损形象!太不好了!
北弥抓着两边拉紧了些,遮住了自己。
刘赤问:“先生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每说一个字,胸腔都会有不同的振动感,胸口还会随呼吸均匀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