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之前能得手,是因为刘赤没法反抗,现在在自家大营里就绝不可能让北弥摸到了。
“别走!我不动手动脚了!”北弥赶紧拦住,这种谈话可是保命用的,不能让刘赤离开。
看着对方慌张的模样,刘赤叹了口气,坐了回来。
北弥又把小船往前推了几寸,小心的问:“大王不打开看看吗?我在里面留了真心话。”
拿起小船,刘赤拆开,正面没有字,反面也没有字,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白纸递到北弥面前抖了抖:“空白,欺君,嗯?”
“不!我想说的就是空白二字!”北弥含情脉脉,“我的过去很复杂,寻花问柳,侍奉他君,全是身不由己!但是我的未来很简单,只有您一人!我想为您成为一张空白的纸,以后随便您书写,好吗?”
刘赤没吭声。
瞬间,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北弥洁白的面颊滑落,他啪叽一下扑在桌面,脸埋在双臂里哭泣着:“您不答应我就不活了!”
哭声悲痛的像夜莺濒死前的绝唱,任何人听了都会激起同情心。
刘赤盯着北弥,对方后领因为趴着的动作往后拉,露出洁白无瑕的脖颈,过于纤弱的体型导致脊骨隐约可见,像优美起伏的山峦,一直往下延伸,消失于衣物深处的黑暗,引得人对那玉体无限的遐想。
刚才趴着往上瞧也罢,现在露脖颈也罢,绝对都是故意的!
明明歹毒的很,偏偏要装柔弱,把人耍的团团转!
哭声持续加大,像催人命的钟声,刘赤实在不想听了。
算了,他是谎话连篇,不忠于孤,但人没跑,还能花点小心思让孤开心就行了。
刘赤拿起毛笔沾了点墨,大笔一挥,在空白的纸上,写上了字。指尖哒哒敲了敲桌面:“起来吧。”
北弥起身,用衣袖轻点眼角,抹去泪珠,刚大哭过,皮肤白里透红。
“喏。”刘赤递出信纸。
哽咽着接过,北弥打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刘赤”两字。
“装好了,别弄丢。”刘赤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北弥。
北弥把信塞到怀里,拍拍胸口:“我一定把它放在心口,日夜不离身!”
站在一旁的李医师,眯着眼睛,撅着嘴,沉默的看着两人。
所以,为什么一个帐篷要住三个人!
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还活着!而且两个眼睛健全能看见他们的!还不如出去和骑兵挤马车过夜!
气死了!
想老婆!
吭哧吭哧的走出帐篷,李医师端来了晚餐,啪一下放木案上。
自己哪里是医师啊,是仆从,是老妈子!现在他们两对付敌人很辛苦,等回代国了,一定要加俸禄!
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医师分发筷子:“赶紧吃饭吧,过会儿就凉了。”
北弥:“哦……”
三人吃着晚饭,结束后,北弥简单的洗了洗脸,额前发丝沾了水,湿漉漉的,他看到刘赤还坐在一旁,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北弥:“今晚大王好好休息,我来守夜!”
刘赤:“不需要,孤没事。”
“不行!您一定要休息!”北弥要抓刘赤的手腕,被躲开后,又往上扑,看样子是不会退缩,下定决心要拉刘赤去休息了。
“行了,依你。”刘赤起身,再次避开北弥,走到铺好的毛毡床边,侧身躺下。
北弥松了口气,他是真担心,因为刘赤昨晚没睡觉,今晚再不睡,人又不是铁做的,肯定消耗很大。
自己的人身安全,可都要靠刘赤呢!千万不能让他倒下!
而且,今天计谋刚开始,一切还在酝酿发酵中,明天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唯一要担心的是张律,他是个很强的敌人,如果出了什么奇招,自己就有的受了。
但是今晚熬一下夜应该没关系的。
北弥坐下,盯着烛火发呆。
李医师看到北弥眼神迷离,精神涣散,上前说道:“北大人,要不你也睡吧,我守夜,你是身弱之人,太监都打不过啊,守不了夜的,不要勉强自己。”
北弥:“……”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湖边的事了!
“你别管我!你伤还没完全好,你去睡你的!”
李医师:“好吧,我出去打点水,你要是困了就泡点茶喝。”
他拿起炉子上的水壶,走出了帐篷。
北弥泄气的趴在木案上,他本来的身体是不弱的,打篮球赛还进全校前三了。但现在,动不动就觉得疲乏,多走几步路就喘气,战斗力被大幅度削减,不依靠别人在这个蛮荒的小说世界根本活不下去。
一旁的炉子烧的正旺,暖洋洋的气流冲过来,北弥有些困,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李医师回来了,他把水壶放在炉子上:“北大人,你要注意水烧开了就把壶拿开,不要烧干了引起火灾。”
北弥没有回应,李医师凑近了几步,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起身,李医师双手一摊:“睡着了,我就说身弱之人守不了夜嘛,还不信。”
听到这话,刘赤起来了,他本来也没打算休息。走到北弥身边,刘赤一个手扶着北弥的背,一手拦起对方的膝盖,往上一抬,很轻松的就抱了起来。
北弥双眼禁闭,头依靠在刘赤的肩头,睡的毫无知觉。
李医师忍不住把手指放在北弥鼻子下面:“哇,还有气,怎么睡的跟死了一样。”
“他太累了。”刘赤把北弥放在了温暖的毛毡里,盖上了丝绒被子。
但愿今晚他有个好梦,不要再被魇住了。
第37章 恩赐日
清晨,北弥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刚说了要守夜,让刘赤休息一下,结果自己睡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医师见他眉头微蹙,修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脸色苍白没多少血色,整个人无精打采,像病了一样。赶紧过来把脉,叹息着得出结论,他身子太虚了,不孕不育,昨晚的事不要往心里去,睡觉是对的,不然死的快。
“你可千万不要动凉水。”李医师专门打了热水给北弥洗脸,“这气候,你要是病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
北弥:“你不是神医吗?”
李医师:“我是神医啊,可就你这身子弱的啊,大病一场,老天爷绝对要收走你的小命,谁也救不了。唉!你认真点听,我可没有在说笑。”
北弥:“好……知道了……”
洗漱完毕,狄族王没有召见北弥,估计现在正反复看那封信,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北弥精心挑选后才写下去的……发现军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收过钱财,那狂妄的王现在一定气急败坏了。
自己的军队都被渗透的千疮百孔了,狄族王还敢相信太子吗?
北弥想到这儿,笑了笑,压力转给对方了,自己就轻松多了。
坐在帐篷里无事可做,不如去买点土特产,之前吃的那个白色圆饼挺不错的,要多带点走。
起身,北弥打开门,天空阴沉沉的,风有些大,吹起额前碎发,有些冷。
没走出去几步,刘赤跟上来了,他还是暗卫打扮,宽阔后背上的黑色布料紧绷,翼骨的轮廓隐隐显现,腰部束着一条带子,勒出几道褶皱,使得身体曲线在此处骤然缩紧。
几日守夜下来,他没有疲态,只是双眼多了几分阴翳,又遮面,显得很神秘而侵略感十足。
刘赤的如影相随,北弥安心又有点慌张。
问:昨晚我好好趴在木案上,早上醒来为什么在床上?
答:是刘赤抱我过去的。
结论: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轻轻的碎了……
当然啦,穿越成了小说里的受,自然娇弱到不能自理,不然攻哪有表现的机会?
但是!
北弥一直是个很独立的人,家在贫困线上来回挣扎,父亲母亲天天在外打工做牛马,依旧还不起家里的债,还有个年幼的妹妹要保护。
北弥早早就明白了长兄如父,遇到事了全部自己解决,不能在妹妹面前表现的软弱无力,也不能给父母添麻烦。
平时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要期待别人能帮自己。
哪怕是被同学孤立的高中时期,北弥严重抑郁,也没有求助过其他人。
是有些痛苦,但熬过去就好了,孤独的时候脑子反而清醒,能沉溺在题海狂刷一晚都不累,也因此,在这么卷的时代里,北弥高考时顺利考上了好大学。
现在,穿越到这么羸弱的身体里,想独立都独立不了。
还出现一个人,整天盯着你,有点问题立刻帮你解决,时刻在乎你的安危,把你当做易碎品保护,还不许你拒绝。
实在是不习惯!
放任刘赤紧跟其后,北弥走到了街道上,今天很热闹。狄族贵族们穿上了祭祀礼服,是青色的绸缎,装饰着磨扁的贝壳,脖子上带着一圈圈的红玛瑙,光鲜亮丽,奢华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