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 第110节

  陆灼年后背磕在不算柔软的床垫上,眼前是陈则眠过于漂亮的深黑眉眼。
  陈则眠居高临下,言简意赅:“我现在没被荷尔蒙麻痹,你就知道我是真自愿还是假自愿了。”
  陆灼年瞳孔猛地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则眠。
  陈则眠语气罕见的认真:“陆灼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喜欢自我反思。”
  陆灼年手指蜷起,轻轻握住了陈则眠手腕。
  陈则眠顺势抱了抱陆灼年,说:“人生在世这么短,我没有时间反复思考做过的事情是对是错,及时行乐不好吗?”
  陆灼年收紧手臂,抱紧了他唯一的解药。
  满目的荒芜与枯寂中,空荡荡的胸膛被丝丝缕缕暖意填满,陈则眠的体温顺着衣料、皮肤、血肉渐渐融进骨骼,深入骨髓。
  他越来越离不开陈则眠了。
  犹如一个迷失在沙漠深处的旅人。
  拥抱陈则眠,就是拥抱绿洲。
  两个人没再说话。
  过了几秒,也可能是十几秒,陈则眠动了一下。
  陈则眠伸手抵住陆灼年胸口,把人往外推了推:“也不用抱这么久,太暧昧了兄弟。”
  陆灼年忍不住低笑起来,也说不清自己是被气笑的,还是被陈则眠逗笑的。
  都已经这样了,原来还要抱得久才算暧昧。
  陈则眠睨了陆灼年一眼:“笑啥。”
  陆灼年声音还是很哑,带着一丝饱餐后的餍足:“我很好奇你对暧昧的定义是什么?”
  陈则眠喉咙有些干,声音也不自觉发紧:“就是如果抱得太久的话,我就该有反应了。”
  陆灼年心脏陡然停顿一瞬,而后开始剧烈跳动。
  他沉声问:“为什么?”
  陈则眠抬起眼睫,瞟了陆灼年一眼,没好意思回答。
  从前他满心坦荡,不会因为两个人靠得太近而胡思乱想。
  现在不行了。
  食髓知味、望梅止渴,人的生理反馈不受大脑控制。
  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陆灼年施予的酣畅与快慰,两个人离得近了,陈则眠鼻息间一旦被陆灼年味道包围,他就再度沦入当时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相关感受。
  不光是陆灼年给他的,还有他给陆灼年的。
  若说之前治病还在红线内,用今天治的实在是有点超过了。
  而且真的很爽。
  可以说是销魂蚀骨。
  陈则眠之前从未对男人有过这种感觉,当然,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让他这么舒服过。
  所以他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的反应是单独针对陆灼年,还是由于贪恋愉悦导致的多巴胺分泌异常。
  总之就是真的真的很舒服。
  爽到让人头晕目眩,禁不住还想再来几次,所以一旦陆灼年靠得太近,他就会下意识想入非非。
  或许正如陆灼年所说,他是受到了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影响,可能要等这两种激素衰退消失,自己才能慢慢恢复正常。
  但这种快乐的来源有很多重。
  陆灼年平日里清冷禁欲、矜傲高贵,还洁癖严重、排斥和人肢体接触。
  只有陈则眠见过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心理上那种极为微妙的暗爽,远胜于生理上的愉悦。
  陈则眠甚至在心里做出某种诡异至极的计算——
  仅这件事而言,好像不管怎么算,都是自己比较赚。
  那可是陆灼年啊!
  超级超级贵重的陆灼年、洁癖严重的陆灼年、和人握手都要用酒精擦半天的陆灼年。
  陈则眠天马行空,越想越远。
  陆灼年见陈则眠久久不答,熟练地屈起指节,敲了敲陈则眠手背,唤回他飘远的思绪:“陈则眠,说话。”
  陈则眠回过神:“说什么?”
  陆灼年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靠得近会有感觉?你不是直男吗?”
  “以前一直是,”陈则眠挠了下鼻尖:“现在也说不太好了。”
  第67章
  ‘现在也说不太好了’几个字虽短,却犹如巨石投入水面,刹那间惊起万丈狂澜。
  陆灼年眼眸倏然一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模棱两可的答案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陈则眠可能还没有想明白,陆灼年却是听出了他的动摇。
  陆灼年呼吸微窒,心潮狂涌,耳边响起一阵鸣啸。
  突如其来的耳鸣犹如冰锥刺入大脑,瞬间引起尖锐难忍的剧痛。
  陆灼年闭上眼,额间霎时布满一层冷汗,极为痛苦地蹙起眉梢,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不是刚刚才排解过一次,这样强烈的心绪变化,估计又要引他再一次病发了。
  陈则眠目光猛地一震,抬手扶住陆灼年:“怎么了?”
  陆灼年没有说自己头疼,哪怕他现在脑子像要炸开了似的,只是说:“耳鸣,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则眠没什么可隐瞒的,很坦诚地又讲了一遍:“我现在也说不好自己是不是直男了。”
  陆灼年仿佛只是好奇,状若无意道:“为什么?”
  陈则眠轻咳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掀开了自己腿上的空调毯。
  陆灼年眼帘微微垂下,明知故问:“怎么了?”
  陈则眠瞬间炸毛:“这还看不出来吗?!”
  漫长无边的黑夜中,陆灼年终于窥见了一丝隐约天光。
  一切比想象中的难,也比想象中简单。
  是他从前太克制,也太拘泥了。
  身体上的沉沦怎么不是沉沦呢?
  由浅入深,缓慢而坚定的进入陈则眠生活,让他适应自己的存在,习惯和自己接触。
  这没什么问题。
  陆灼年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瞥到陈则眠微微发红的耳廓,刹那失神半秒,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陈则眠见陆灼年没有他追着问,缓缓松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陈则眠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关于现在是直是弯这件事,他还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
  陆灼年能不继续深究真是太好了。
  即便如此,陈则眠还是出于对双方负责的角度,解释了一句:“我之前真的很直的,可不是gay装直男故意占你便宜。”
  陆灼年:“……”
  陆灼年在乘胜追击和徐徐图之间犹疑半秒:“你想了半天,就只有这句话要跟我说吗?”
  陈则眠有点担心陆灼年误会自己行为的初衷,又强调了一遍:“我只是想帮你治病。”
  见状,陆灼年收回了试探,没有逼迫陈则眠非要在今天想通,而是退了一步说:“我当然知道,你本来是直男。”
  陈则眠点点头:“对对,我是把你当成好兄弟的。”
  陆灼年一针见血:“那你现在弯了吗?”
  陈则眠不太确定道:“算是微双?”
  陆灼年旁敲侧击:“也就是说,你是经过今天的事,才怀疑自己不那么直了。”
  陈则眠想了想:“对。”
  陆灼年:“这是因为我,对不对?”
  陈则眠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陆灼年逻辑又很畅通,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就略显迟疑地看向陆灼年。
  陆灼年也正在看他。
  对视的刹那,陈则眠脑中回闪过陆灼年低头的瞬间,思绪停转了千分之一秒,紧接着全身的血都开始沸腾翻涌。
  陆灼年目光轻移动,落在陈则眠身上,也不说话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眼神饱含深意,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
  陈则眠被瞧得面红耳赤,臊得抬手去捂陆灼年眼睛:“看我干什么,别一直盯着我看!”
  随着理智复苏,陆灼年的洁癖也活过来了,他往后躲了一下,嫌弃道:“别碰我,手脏。”
  陈则眠看了下自己的右手:“脏也是碰你脏的。”
  陆灼年起身往浴室走:“去洗洗。”
  陈则眠小声嘀咕道:“现在又爱干净了,刚才亲我的时候怎么不嫌脏。”
  陆灼年脚步微顿,回身看向陈则眠。
  陈则眠没想到陆灼年能听到,一口气没喘匀,又咳嗽了两声。
  “你今天好像咳嗽了很多次,”即便是在神昏意乱的情况下,陆灼年仍保留了极为敏锐的观察力,恍惚记得听到陈则眠咳了好几次:“接电话的时候嗓音也不对,你是不是又过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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