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辣的疼痛席卷她的大脑，眼泪也不自觉地往下流，她抱着垃圾桶蹲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
“哦，真恶心，”抓过纸擦了擦嘴，她漱了口下口，才把垃圾桶放到一边，脑袋似乎是清醒了一些，但醉意还在，她犹豫了一下，晃悠悠地爬过去，靠近角落一动不动的鬼魂，“嘿，男孩？”
毫无反馈。
好吧，艾弗莉想，“你得知道这是我住的地方，我现在要睡觉了。”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心赶他走，他伤的好重，手脚好像都断了，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艾弗莉没见过有哪个灵魂这样血刺呼啦的，于是不管对方听不听的见，她还是解释了一下，“你可以在这里呆着，但是不要打扰到我睡觉。”
说完，她爬回床上——头晕的她感觉自己站起来就会一头栽进满是呕吐物的垃圾桶。
所幸，灵魂男孩很听话。
被刺眼的阳光叫醒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艾弗莉发出一声呻/吟，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又在闻到味道时挣扎着探出头，一脸生无可恋。
臭死了。
“该死的…，”她看着天花板捂着脑袋，针扎一般的疼痛让她动弹一下都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我到底喝了多少。”
嗓子也好疼，她扯着因为刚刚那句话而变得刺痛的嗓子爬起来，抓过一旁的矿泉水瓶子喝了好几口，像是沙漠中寻找到水源的求生者，直到瓶子空无一滴后才强撑着坐起身，床边的啤酒罐子因为被她踢到又接连响了起来。
艾弗莉忍住把它们踢飞的念头，一个个把他们捡起来扔进袋子里，打开窗通风换气，然后立刻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扔出门。
她真是傻了才会喝那么多酒。
明明都在她的计划中。
女孩收拾完屋子，站在屋子中间，犹豫着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下一秒脸皱巴成一团，蓝眼睛中闪过嫌弃。
她要洗澡！
想着，终于看向角落里依旧没动的男孩，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消失，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额，我要洗澡了，”她说着板起脸，“你就继续这样，不许过来。”
说完，也不管男孩是否听见，抓起毛巾和换洗衣服冲进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艾弗莉已经彻底清醒了，脑子里的酒精也好像被冲进了下水道，她伸了个懒腰，这才认真凑过去看角落的男孩。
克劳斯没有再借给自己能力，她能感受到，可是为什么她还能看到这个男孩？
或许是卡bug了？艾弗莉想，蹲下身。
他穿着颜色有些鲜艳的衣服，好像有红色和绿色，艾弗莉看不太清楚——她想这可能是男孩昏迷前给自己想象的衣服，但是因为昏迷了所以只有个模糊的样子。
小时候她曾经问过克劳斯这种问题——关于鬼魂的衣服是怎么来的，对方翻了个白眼回答她，有自我意识的鬼魂可以幻化出来一些东西，想必眼前这个男孩就是这样。
不过。
艾弗莉欲言又止，这个颜色未免有些太奇怪了，为什么裤子是绿色的，而且好像还是小短裤。
她晃晃脑袋，继续观察男孩的状态，他还是闭着眼睛，耳朵和嘴角都在流血，这或许是他听不到的原因。
一大一小在角落面对面蹲着，大概有二三十秒，艾弗莉才去查看这个男孩身上其他的伤口，发现昨晚自己没看错，这个男孩的手臂和腿都被打断了，以至于他抱着自己膝盖的姿势有些诡异，手腕和脚腕还有明显的捆绑痕迹。
“天啊…”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这个男孩很有可能是被人捆住，然后一点点打断手脚的。
至于他的耳朵，或许是因为殴打而充血？又或许是他经历了一场更严重的危机？
艾弗莉伸出手试图尝试触碰他，却在穿过他手臂的那一刻反应过来对方是个鬼魂。
——是的，这个男孩死了。
到底是谁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是说，”心头难以言语的情绪让她重重叹了口气，“男孩，你还有意识吗？”
那灵魂依旧沉寂在那里，他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甚至没有呼吸，这让艾弗莉想起她站在学院中，看着本的雕像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好吧，”好吧，艾弗莉动了动有一些麻木的脚，“多和灵魂说说话能让他们变得有意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说着她看着男孩，站起身。
“…你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就要对你负责。”
没有人希望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个鬼魂在旁边——克劳斯除外，艾弗莉想，她只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太无聊，而且灵魂没有办法打乱她的计划，一切正好。
“我会抽空陪你说说话的，”她拿出冰箱里昨天剩下的披萨放进微波炉，喝了口冰牛奶，“直到你离开。”
滴答滴答。
微波炉倒计时着，里面传来香气，女人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起来。
结束的那一秒，一双手快速打开门拿出披萨，被烫差点把披萨扔出去。
“烫死我了！”
她真的好饿…艾弗莉握了握手，确定自己没有被烫伤才又伸手去拿披萨。
却在要咬下去的时候停住，她看向角落里的男孩。
“嘿，男孩，你应该不需要吃饭吧？”
一片安静。
看起来是的，艾弗莉心安理得地咬了一大口披萨。
第16章 16灵魂男孩的场合（二）
“苏尔，你真的不能动一动吗？”
艾弗莉将晾干的被套拿下来，上面好闻的洗衣粉和太阳味道让她忍不住埋头进去待了一会儿。
没错，她给那个男孩取了个名字，总不能一直男孩男孩地叫对方吧，为了起这个名字她想了好久
额
——实际上就三十秒——因为是灵魂，所以就叫soul吧，苏尔。
她走到衣橱前，把被套放进去，扭头看了一会依旧没有动静的灵魂，转头打开手机找了几篇无聊的小故事念起来。
这是男孩出现的第三天，他还是第一天那副样子，艾弗莉一开始冷不丁看到他还会吓一跳，被吓了几次之后也习惯了。
故事结束，她关闭页面，看了眼时间。自那天起，五号再也没回来，和她计划一样，艾弗莉不知这两个人到底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庆幸自己给五号放了定位器，以免出现意外。
而现在又到了她该出门的时候。
做好简单乔装，她向男孩打了声招呼。
“苏尔！我出门了！你别乱跑。”
这段时间她已经和楼下的房东熟悉了，下楼时碰见了对方。
“哦，爱丽，我正要去找你，”女人笑了笑，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我丈夫给我寄过来一点咖啡，我想你会喜欢这个？”
“索菲亚，太感谢你了，不过我现在要出门，”化名为爱丽的艾弗莉不好意思地看向对方，“而且这个太贵重了，你已经宽限了我的房租，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
但是面前的女人没让她把话说完，而是上前把那袋咖啡塞进她怀里，“你就收着吧，但你要记住你那该死的爷爷回来之后千万别跟他走。”
这已经是索菲亚第二次提醒她了，但每次听到这个艾弗莉都忍不住心下大笑——五号已经那么大了，当一次抛弃孩子的爷爷又怎么了，她低下头，但是在索菲亚眼里，她像是掩盖难过一样。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女人叹了口气，“但是女孩他能抛弃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应该试着向儿童保护协会投诉他。”
我也想，艾弗莉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她抿住嘴角，抬起头，“…索菲亚，谢谢你，我会的。”
上帝啊，可怜的女孩。
索菲亚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抱着咖啡豆的艾弗莉快步闪到一个街巷，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天啊，她今天一定要和苏尔讲这件事，或许苏尔会因为这件事笑得恢复意识。
女人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脸。
好了，她现在该干正经事了。
掏出手机，艾弗莉看着上面的定位，瞪大眼睛。
“f**kno.5！！！！”
该死的五号！
他又用他的能力了，明明今天早上还在城东，怎么现在就到了城西，要知道城西可比城东的距离远一倍！
不是说不能暴露能力吗，妒火中烧的艾弗莉咬牙切齿地想，虽然她需要这个但是不是现在。
女人收起手机在巷子中穿梭，甩掉了几个跟着她明显不怀好意的尾巴，来到一个角落，爬上去。
咔哒一声一处墙面被她撬开，黑漆漆的洞口出现。
灵活的身影闪身钻进去，爬了大概五六米，跳出去，一个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空间呈现在眼前。
这是她临时找的基地，为了帮五号清理痕迹。
女人坐到电脑前，连上手机——这个时代的技术并不先进，她的电脑甚至是用去机械店门口蹲点捡来的设施以及垃圾场捡漏来的东西安装的，手机则是自己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