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女交换了一个拥抱，艾弗莉好像闻到了一点碘伏的味道，但是随着松手，那点味道被厨房中传来的饭菜味道冲散，就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布鲁斯，我们明明不久前才见过，”她笑着拆穿对方，又在看到对方的眼睛时心软，“但我确实很想念你。”
又一只被布鲁斯韦恩骗的小鸟。
如果杰森陶德在这里，一定会这样想。
晚饭环节如期而至。
阿尔弗雷德的做饭水准很高，几乎每一道菜都能吸引艾弗莉的味蕾。她看着落座的兄弟姐妹，忽然想起在学院的时候，她和家人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
记忆中昏暗的客厅与现实中明亮温暖的餐厅交映。她那个时候会不安地抓住坐在自己身旁卢瑟的衣角，然后在饭后跟着他们来到训练室，等待她的训练时间。
她不讨厌那样的生活。
所以在五号回来之后，她其实也和对方打了一架，只是赤手空拳，两个人滚在地上，五号还穿着那件属于学院的衣服，而她已经换上了作战服。
但是艾弗莉总会为了一些事情做出改变。
她不想世界毁灭，也不想失去虽然吵闹但彼此扶持的家人。
她仍然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听到卢瑟他们呼喊自己的声音。
而现在，思念的心忽然涌上心头。
艾弗莉知道自己只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至于未来，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艾弗莉？”
身旁的斯蒂芬妮凑近她，担忧的眼睛看向她，“你还好吗？”
我很好，艾弗莉想，她在这个世界有了锚点。
“我只是在想一会儿该吃哪一道菜，”她平复着心情，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为自己的事情感到担忧，“阿福的手艺看起来太好了。”
但在座的都猜测到了她在想什么。
——家人。
这对于他们同样也是重要的，布鲁斯韦恩听到艾弗莉对他们团队最多的称呼就是家人。
她对哈格里夫斯那位团队组建者有怨念，但她从未将这想法带给团队中的其他人，而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他们在经历种种后把彼此视作亲人。
她或许想回去。
意识到这点的蝙蝠侠拿着餐具的手顿了顿。
他身后的阿尔弗雷德轻轻叹了口气，上前将最后一道菜品放在桌子上。
“艾弗莉小姐，很高兴你能喜欢。”
管家笑着说，“我是阿尔弗雷德，这座韦恩庄园的管家，原谅我迟来的自我介绍。”
他的一句话，化解了餐桌上即将凝固的气氛。
艾弗莉扬起笑容，“我是艾弗莉，感谢你阿福，我不敢想我去上班之后会有多怀念这顿饭。”
“当时迪克少爷离开家去布鲁德海文的时候也说过这话，”阿尔弗雷德眼中闪过怀念，“您如果有时间可以经常回来，我还有很多菜品需要尝试。”
哦——坐在那里的迪克捂住脸，阿福别说了。
当时他和布鲁斯吵了一架以后就单飞去布鲁德海文了，还没好好掌握厨艺的他因为没发工资，再加上长身体吃的多，没钱了饿了好几顿。
后来和布鲁斯和好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吃阿福做的饭——他现在还记得布鲁斯惊讶的眼神，以及阿福让他注意礼仪的话。
而他只是又往嘴里塞了一点。
然后在吃饱喝足后，握着阿福的手说。
[“阿福我之后一定经常回来。”]
所以，阿福刚刚那句话实际上是在暗戳戳说他为什么不怎么回家了。
但艾弗莉不知道，她只是点头。
“我会的阿福，”她想了想，开玩笑道，“如果有哥谭的采访我会偷偷跑回家来吃饭的。”
第15章 15灵魂男孩的场合（一）
匆匆来迟的最后一位家人，在艾弗莉这句话落地时，敲开了韦恩庄园的大门。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打开门，看着面前抓着头发的孩子，“杰森少爷，看来您赶上了聚餐。”
“…阿福，好久不见。”
他没办法对这位老管家做出不耐烦的表情，杰森陶德放下手走进屋子。几乎是一瞬间，满屋子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从里面挑出那个唯一不一样的，也是来自艾弗莉的目光。
但同他想象中不同，不是欣喜，不是不喜，而是震惊。
杰森陶德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他不觉得提姆会把自己的事情给对方讲，也不觉得她会查出自己的过去的事情。
看来他们新来的小鸟身上似乎又多了一件秘密。
她长得和布鲁斯是真的像，尤其是眉毛皱起来的时候，杰森陶德将外套交给阿福，被老管家抓着洗了手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你来得太晚了。”达米安拿起餐具。
“毕竟我比较忙。”不像某些小崽子只上学，恶魔崽子应该庆幸自己和对方中间坐了个提姆，不然谁也别想吃好饭。
提姆德雷克认真地吃着饭，仿佛没有听出话中的内涵。
“杰森，欢迎回来。”
主位的布鲁斯韦恩说着，看向自己的二儿子。
岁月把他的眉眼变得柔和了，脾气也是，就是让人没法习惯，杰森陶德想，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他和蝙蝠侠昨天晚上刚见过，还差点打了一架。
“艾弗莉，这是杰森，”斯蒂芬妮介绍道，“他之前想去找你来着，结果被布鲁斯截胡了。”
“提姆和我说了，但是竟然是那天吗，”艾弗
莉因为这句话把自己的思绪拽了回来，她看向坐在那里的男孩，心中的震惊短暂的被歉意掩盖，“抱歉，杰森，呃…我不知道这件事。”
她还是道歉了。
提姆德雷克拿起苹果汁喝了一口，余光开始观察身旁的人什么反应。
什么鬼！
杰森陶德观察对方的想法被这句话弄得一个头晕，她在道什么歉，要道歉也是现在坐在主位看着是在吃东西实际上在心虚的老头子道歉。
“你…”这人怎么回事，杰森陶德对上她那双满含歉意的眼睛，想说的话直接被噎住。
该死的，她长得太像老头子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很耳熟，杰森陶德不记得自己见过她。
但实际上不止杰森对道歉是这个反应。其他几只小鸟也是，尤其是达米安，他看着那个女人，哈了一声，一时间没搞懂她的脑回路。
用大脑想想这件事不是怪陶德就是怪父亲，虽然陶德占大多数，但这人为什么要道歉。
知道来龙去脉的阿尔弗雷德咳了一声。
布鲁斯韦恩的身板坐直了一些，他放下手里的杯子，“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我也不知道杰森那天会去。”
所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布鲁斯，你也没和我们说你要去。”迪克闷声笑道，试图将水搅得更混一点。
——他们向来喜欢给布鲁斯添乱。
每只小鸟都乐见其成。
沉默的卡珊抬手给艾弗莉夹了一块牛肉，示意艾弗莉不要管这群幼稚的男孩——她猜这里包含布鲁斯。
艾弗莉说了声谢谢，拿起餐具。
但满脑子依旧都是杰森那双眼睛。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低下头，闭上眼。
天啊。
心中的小艾弗莉已经抱着脑袋跑了好几个来回了，现在正蹲在角落里尖叫。
不是她的错觉。
她见过他，她见过杰森。
虽然他长大了——呃…长得有点太大了，但是艾弗莉肯定自己见过对方。
那是她还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
为了阻止世界末日，哈格里夫斯们分散在时间线中，她和五号在一起。
艾弗莉记得那是到达那个时间线的第一天晚上，他们吵架了，两个人各奔东西，她留在屋子里生闷气，想起五号在吵架中说她不够疯的事，哐哐哐把屋里五号藏起来的酒全拿了出来。
不知道喝了多少。
她想起时间线分散前，自己没有抓住克劳德的手，意识带着身体下坠，稀里糊涂地呼唤起克劳斯的名字。
然后昏暗的屋内，一个男孩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艾弗莉被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床边的啤酒罐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像是上个世纪的摇滚乐前奏。
[“我没想到这个…”]
她没想用克劳德的能力。
她嘟囔道，犹豫着趴到床上伸手去打开床头灯，期间还差点吐出来。昏黄的灯光让她眯起眼睛，缓了缓她才看向坐在角落里，满身是血的男孩。
“老天啊，这真有点吓人。”
她看着那透明的灵魂，喃喃自语，但是对方只是坐在那里，破破烂烂的身子靠在墙上——鬼还能接触到实体吗，艾弗莉不合时宜地想。
似乎是因为起来太猛的原因，胃中开始翻腾，酸涩涌上眼睛，嗓子眼也传来一阵痒意，她抓过一旁的垃圾桶，稀里哗啦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