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葛淮还要再说一些外面的恐怖之处,却听夏琰又出声打断道:
“葛公,这一点本宫自然也已经想好了。昨日本宫好不容易才在祁琰苍的救助下活下来,见识了祁家军的强大,所以本宫这趟外出,自然也决定要让祁琰苍跟随左右,带领他的祁家军,亲自给本宫保驾护航!”
“不行!”,夏琰话音一落,葛淮就“碰!”一声重重放下茶杯,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
祁琰苍和夏琰两人到底是怎么搅在一起的,他都还没查清楚,怎么可能放他们两个一起离开夏京!
可葛淮刚厉色的说完那两个字后,夏琰却不
仅半点没退,反而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轻飘飘的在眼前晃了晃,语气故作惊讶又为难的道。
“哎?葛公不同意吗?可是本宫昨日真是被吓怕了,回到府内终于醒来后,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发现这夏朝内还能安保本宫无恙的,好像也只有本宫那远在北境的王叔了。”
听到舒延玉,面色凌厉的葛淮呼吸一滞,夏琰却好似没发现般的继续道:
“毕竟上次葛公给本宫说了夏京境内都不用怕之后,本宫是想全心全意信耐葛公你的,但可惜,下场却是本宫昨日差点被人杀了。”
她的语气又委屈埋怨起来,堵的皇榻上脸色都快变了的葛淮,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
“所以,本宫昨晚醒来后,就让人立刻着笔,然后在生命遭受威胁的被迫壮胆下,不得已给北境王叔写了一封信送去,告诉他本宫最近在夏京内的遭遇,以及接下来要去封地散心养伤的事,同时,本宫也祈求王叔若有闲暇时间就去封地看看本宫,今年年末的祭祀大祭,本宫也盛情邀请王叔回来陪本宫一起渡完。”
说完,夏琰带着点得意又终于安心般的神色朝葛淮一笑,好像她想到的这个法子多么好。
“这样一来,有了王叔亲自坐镇,相信接下来也不会再有不长眼的敢来刺杀本宫了,你说是吧!葛公?”
葛淮:…这是阴阳倒拐在骂谁!
如果不是夏琰暂且还不能动,葛淮会立刻让人把她拖下去鞭笞凌虐个几百遍!以泄这憋胀膨满的心头之怒!
第73章 葛昱身世与葛淮之决两个时辰后……
两个时辰后
夏京内某处豪宅
一条鞭子狠狠鞭笞到葛昱身上。
冰冷的鞭身撕裂了他的衣服,打在他精心保养的白皙肌肤上,却奇异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葛昱却痛到颤抖,浑身的肌肉都下意识绷紧了,紧紧咬着唇,嘴里的呜咽痛呼皆死死被他锁在喉里。
“本公让你去夏琰的后院可不是真让你去当什么长公主驸马的!这么多天你看看传出了几条消息?!这些消息里又有几条是有用的?!哼!夏琰和祁家不知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事你是半点不知,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倒是挺上心?葛昱,你可别真仗着是本公的侄子就以为本公不会对你出手,你终究只是个从花伶楼里出来的奴隶之子而已,想清楚本公到底是让你去做什么,如果你继续如此没用,本公这里可不会留废物!”
葛昱痛的说不出话来,身上原本张扬艳红的长袍已破破烂烂的披散在地上,与他平日的精致盛装相比,要有多狼狈凄惨就有多狼狈凄惨。
葛昱压抑着呼吸深吸两口气,颤抖道:
“昱、昱知道了…”
葛淮盯着青年痛苦的脸,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本公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内你再拿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那你就回去跟着你的生母,从此以后你不再姓葛,你生母在哪里你以后就在哪里。”
葛昱身子更剧烈的颤抖起来,似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他咬牙强忍着剧痛,撑起身朝葛淮伏拜:
“昱、昱咳咳…谨记葛公教诲…不…咳咳…不敢再忘…”
葛昱虽是葛家二房庶子,但其实十二岁之前,他都活在夏京城花伶倌内,因为他母亲只是花伶倌内某个卖身男奴不知从哪里带来的奴隶之子,哪怕有女性的性别在,身份也低贱得比普通人还不如。
也正因为有女性身份在,母亲被花楼老鸦看上后,成了能接客的花伶。
葛昱便是他生母接二连三混乱接客后的产物,在十二岁之前,葛昱甚至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他只是花楼里最低贱的奴隶花伶生出的奴隶之子,又因为是男性,地位甚至比他生母当初还要更低贱不如。
所以葛昱从小在花楼里乞食为生,受尽欺辱后依旧活像只老鼠不说,因他的脸从小就长得比他母亲还漂亮,在八岁那年更是差点就被某些变态恩客看上,拐骗上床凌辱,后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也丢了大半性命。
但因当初欺辱他的变态恩客身份高贵,用此事在花伶倌大闹,花楼找不到重伤逃跑的他,只好把他母亲拉出去顶罪。
从那以后,葛昱本就暗无天日的生活,更加灾难重重了。
他生母被老鸦看上去当花伶时,本就是以死相逼来拒绝的,但可惜,苦难的生活并不会因她坚守自己的贞洁而改善。
等到饿得半死不活时,生母就被人丢上了恩客的床,从此挂上花伶的牌,成为花楼里稀少的女性花伶。
这时代本就男多女少,一辈子都见不到女人的男人们何其多,所以生母成为花楼后,接客就没歇过气,加上这时代的正常女子们皆高高在上,那些来花伶楼里解馋的男人们憋了大半辈子,多少都有些变态。
他生母就在那种情况下被日日夜夜折磨的生不如死。
有了葛昱这个更低贱的“野种”之后,他母亲一度想打掉他,可母亲的父亲却阻止了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想着若是某个权贵之子,他们便在花伶楼里有了倚仗。
葛昱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他母亲从小视他为痛苦污秽之源,要么远远丢开他,冷眼看着他受人欺辱,要么对他非打即骂,下手甚至比那些人还狠。
所以后来被接回葛府之后,看到葛府内那么光鲜亮丽珠宝满堂的生活,葛昱便发誓自己以后定要努力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他都要让自己脱离以往那种老鼠不如的生活。
他要让自己过的更好!过上好日子!
此时听着葛淮让他滚回花楼,继续和他生母一起生活,他也才会如此本能的惧怕。
“本公能带你离开那种地方,自然也能把你送回去,滚下去吧,别让本公失望。”
葛昱压抑着身体的颤抖:“是…”
……………
葛昱离开后,葛淮也起身从葛府后院一条隐蔽的小路出了府,上了一辆去夏京城外的马车,足足坐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在某座不起眼的别庄前停下。
这处别庄距离夏京城已有五十多公里,四面环山,周围无官道亦无村庄小路,非常隐蔽。
别庄正堂内,葛淮刚一踏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正是朱、厌、林三家家主的声音。
夏琰提出离京的要求后,葛淮便通知了他手下的几大臂膀,处理葛昱这个没发挥出该有作用的棋子之前,他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告诉了他们三,让他们先来这处别庄商量等待。
此时见葛淮终于来了,争吵的朱、厌、林三家家主连忙迎上前:
“葛公!夏琰与那祁琰苍之间必然还隐瞒着更多的事!他们二人之间说不定已达成什么交易,不能放他们一同离开京城!否则这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留着小胡须的林家主率先道。
跟在他后面的厌家主则对他的话却不屑一顾:“嗤!林家主,若是在十年前,你说祁家是虎,本官还能认同两分,但现在,祁家区区十万兵马而已,顶多只算一只大点的猫,夏琰那个草包更是不足为惧,倒是有她拖着祁琰苍的后腿,本官觉得他们此次出行只会是损兵折将的自讨苦吃,根本不足为虑!”
葛淮从二人中间走过,没有出声,直到坐到高位上后,才端起茶,看向下面皱眉沉思的朱家主:
“朱家主,你以为呢?”
朱家主眉头皱紧,“臣原本也自是不赞同夏琰和祁琰苍一起离京的,只是…这事既然已经被夏琰以信告知了北境王,若我们再阻拦他们离京,可能会引起北境那边的注意。”
“本公也是这么想的,”葛淮的语气很不好,这么多年来,他竟是头一次有了被人被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个人还是一直被他视为草包废物的长公主。
葛淮握着杯子的手狠狠摩挲了两
下,看向朱家主:“北境那边传回的消息确定无误?”
说到北境舒延玉,吵着的林家和厌家主都渐渐安静下来,神色各异的听着。
朱家主点头:“确认无误。”
葛淮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也是在夏琰扯出舒延玉后,他没再擅动的原因。
按照他们原本的推测,夏琰确定被重伤后,舒延玉那边肯定会有某方面的异动,甚至舒延玉自己,说不定都会因此受牵连,闭关起来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