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嗯,不是知微忘了便好,脖子上的伤还要等几日才会消。”
  顾卓低垂着眼,检查着她脖子处的伤,看他神色如常,也不知道相信她的话吗?
  她心一横,拉过顾卓的手,强势地吻上了他,闭眼前一秒,顾卓脸上全是惊诧。
  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和顾卓给她的感觉相似,她一下下亲着唇瓣,想要快点将人哄好,最好把他想要生辰八字这事给揭过去。
  强势不过几息,一下子天旋地转,她便被压在了床榻上,顾卓按着她的手,撬开唇瓣,大肆亲吻,掠夺她的呼吸。
  强烈的侵入感,让她产生了会被生吞活剥的错觉,亲了不知多久。
  下身冰凉,她不住地挣扎。
  她是真不行了,再玩下去她得废了。
  顾卓起身抽离,给她喘息的机会:“别怕,只是上药。”
  几十息后,白知微彻底偃旗息鼓,她下次再也不学网上的破招,强吻哄人的戏码不适合她。
  顾卓黏黏糊糊又抱着她亲了好一会,长叹口气后,才放开她,起身出去了。
  白知微双颊飞霞,裹好被子,滚到最里面,“热恋的男人真麻烦。”
  就在她睡意朦胧之际,一具带着凉意身子靠近她,环过她的腰,熟悉又有安全感,她顺势一转,直接挤进他的怀里。
  第69章
  翌日清晨。
  朝晖穿透窗棂洒进屋子,白知微睡醒之时,身旁照例是空着的,长荣在帷幔外候着。
  好好睡了一夜,睡饱了精神劲十足,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猫着腰走到门前,歪着身子露头瞧外间。
  “小姐,二殿下卯时起床,便走了。”
  白知微‘哦’了一声,失落地退回屋子里,转头问:“长荣,银票取到了吗?怎么昨日去那么久?账房没为难你吧。”
  长荣回想起,昨夜顾卓事无巨细的询盘问,白知微白日的一切动向,细致到她觉得诡异,所以才晚了。
  放她离开时,顾卓特意嘱咐过,不能告知白知微这些事情。
  长荣一抬头,两个在内间伺候的一等侍女,目光齐刷刷落到她的身上,就像在监视她们一般。
  长荣指甲扣在掌心,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下雪了路滑,脚程便慢了些,二殿下回来后,我便在外间伺候,没有进来。”
  两个侍女低着头,视线垂到地上,不再盯着她,长荣才觉得松了口气。
  一张精致俏丽的脸凑到长荣跟前,长睫扑闪扑闪地,认真询问:“长荣,怎么觉着你不高兴?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长荣一愣,赶紧离远了一大步,这一切诡异好似只是她的臆想。
  她只得安慰自己是多想了,顾卓和白知微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顾卓关心白知微的一切动向理所当然。
  白知微坐到梳妆台前,关切道:“长荣,你想家了吧,若是你想回建邺,直接跟我说便好,犯不着难过。”
  白知微拿着珠翠在脑袋上比划,也不知道挽什么发髻搭配珠翠。
  “小姐,没有想家,就是昨晚没睡好,我来吧。”长荣接过白知微手中的珠翠,繁复华丽的款式,难得见白知微想要打扮一番,“小姐,想要去见什么人?”
  “出去见施蓉儿,顺便出去逛逛建邺。”白知微支着头,长荣站在她身后替她挽发,捯饬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弄好。
  镜中人,杏眼桃腮,眉眼弯弯,精致螺髻上缀有点翠珠花,搭配同色袄裙,衬得整个人娇憨可爱。
  长荣手中拿着那条鹅黄色发带,打算缀在发髻后,白知微看见后摆手连忙制止了,“不用,不用这发带。”
  虽然捆她的不是这条,但看见难免面红耳赤,那夜另外一条发带作弄她良久。
  “小姐,不是最喜欢这条发带吗?”长荣拿着发带不知所措。
  白知微脸颊泛红,比刚涂上的胭脂还要漂亮几分:“放、放最底下去,别拿出来了。”
  长荣不明所以只得照做,收拾好一切好,白知微才想起,昨夜答应顾卓给他留生辰八字。
  她只得怀抱一丝希望瞧着长荣:“长荣,我考考你啊,你知道我生辰吗?”
  长荣摇了摇头,她原本是在夫人院子里,白知微在白府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她的母亲又去世得早。
  早年间,白知微在白府不受宠,拨过去伺候都只剩下一个粗使婆子,婆子故去后,她的院子便只剩下她一人。
  府上未为她庆祝过生辰,她一个做奴婢的自然不会知道。
  白知微遗憾地摇了摇头,就知道不可能从长荣那得知消息,如今就算写信送往衢州,也来不及了。
  长荣换了黄金压发缀在发髻上,“奴婢只记得,隔大小姐的生辰不远……具体六月初几,我便不知道了。”
  她记得有一年白司思因为这个使性子,原是夫人为了贤德的名声,为白司思备生辰礼时,便为白知微备了一份,惹得白司思好一顿不痛快,夫人当众责骂了白司思,但至那年后便再也未给白知微备过生辰礼。
  白知微一听眼睛发亮,她的生日便是六月初八,她和书中的‘白知微’名字一样,外貌一样,也许生辰也是一样的。
  “白司思六月初几?”
  长荣如实应道:“初五。”
  ‘白知微’的生辰肯定和她是一样,白知微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知微快步走到书案前,拉开她的软椅,扯过一张宣纸,有模有样地压上镇纸,长荣在一旁为她研墨,她拿起毛笔那一刻,犯了难。
  歪过头紧挨着长荣,小心避着侍女,小声道:“长荣会写字吗?”
  长荣摇了摇头,她卖身为奴婢时,年纪大了,只能跟着主子,勉强认得几个字,提笔难。
  “好吧。”白知微帮毛笔一转,直接用笔头沾墨水,勉强当硬笔写下生辰八字,写完满意地看了会,墨迹快干时,拿着宣纸吹了吹,待到完全干透后,将那一页宣纸压在顾卓未看的奏疏下,“走吧。”
  ——
  出府时,日头高悬,寒冷的冬日添了几分暖意,街巷处还有为融的积雪,高高地堆成小山。
  施蓉儿刚到府门处,轮值的府兵正拦着她不让进。
  “白小姐,我在这……”见到白知微出来,施蓉儿兴奋地招手。
  白知微连忙跑了几步到她跟前,笑道:“走吧。”
  府兵连忙低着头让开道,恭敬道:“小姐。”
  施蓉儿狠狠瞪了府兵一眼:“看吧,都跟你说了,我认识,下次记得放我进去。”
  施蓉儿趾高气扬地跟着白知微走到街巷,瞧着白知微裹着厚厚的白绒披风,才意识到白知微这是要跟她出去。
  “白小姐你这是?”
  “唤我白知微便好,昨日来还没问过你,你妹妹的病好了吗?你对着建邺熟吧,带我逛逛建邺。”
  “病是好了。”只是她妹妹不似她这般想得开,将名节声誉看得太重,整日郁郁寡欢,连带着门都不愿意出,所以她才想找个地方,和妹妹重新开始。
  施蓉儿不解地盯着白知微,她若是想找人陪她逛建邺,不是直接从府上提人便是,何须找她。
  她可打探过了这府威名,皇子府,武兼骠骑大将军,文兼尚书令。
  “想去哪?”
  白知微抬头瞧着日头,她起得晚都快到正午了:“你知道这建邺的哪家食府最好,带我去呗,回去将你妹妹她们也叫上。”
  施蓉儿算是明白了,白知微这是想逛建邺是假,想谢她们是真,李清和施庆儿的情况差不多,一直待在屋子里,她摇了摇头,“就我们就好,拿了钱,我们明日便要出发去锦州,希望能在锦州过年。”
  白知微眉眼弯弯地应了句“行。”
  施蓉儿才出三极殿不久,好在她对地方熟悉得快,“建邺最好吃的食府我可能找不到,最大最出名肯定便是醉仙楼。”
  三层木质酒楼坐落在最繁华的云锦路,一侧是熙攘的街市,另一侧便是流水潺潺的小河溪,热闹和诗意结合。
  白知微阔气选了三楼最大的雅间,却被掌柜的告知,已经被定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三楼临河位置处的包厢。
  待到小二将菜点上完,退出包间,关掉包间的门。
  白知微赶紧唤长荣坐下,三人各坐圆桌一头,“快吃啊,我起太晚了,早饭都没吃。”
  施蓉儿瞧着这对奇怪的主仆,好似没人时,已同桌吃饭好久了,内心暗道一句:怪人。
  白知微捏着筷子,夹了块软糯的糕点,施蓉儿揶揄的眼神便扫了过来,“白小姐……知微,真听姐姐一句劝,凡事别太顺着男人了。”
  “咳咳——”长荣喝着汤被施蓉儿的这番话呛到了,扭过头捂着嘴咳嗽,长荣虽比白知微大上一两岁,实在是没接触过,施蓉儿这般说话无遮拦的女子。
  “真是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白知微吃了块糕点,饿过了,吃了一下便觉得撑,放下筷子,“今日便让你瞧瞧谁才是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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