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施蓉儿将托盘慢悠悠放在赌桌上,手持着拂尘,轻轻扫过黝黑大汉的臂膀,语调越发娇媚:“大爷,真的不是奴家吗?可是人家都跑过来了,脚都走疼了。”
这语调娇得男子心肝直颤,施蓉儿将酒樽递到大汉的嘴边,纤纤细手一举,将美酒灌了下去。
“好酒,好酒,畅快,哈哈哈——”黝黑大汉被哄得心花怒放,脏手还在施蓉儿腰间捏了把。
“讨厌——”施蓉儿一拂尘扫过大汉胸膛,从赌桌上拿了块筹码,还特意在大汉眼前晃了晃,“谢大爷的赏。”
说完施蓉儿便端着托盘扭捏地走了回来,走到她的身边,晃着拂尘在鼻子前扇风,嫌弃道:“还好不是你去,你不知道那男的多臭,还敢摸老娘的腰,等会输得把他的手都剁掉。”
难怪姐妹俩性格这么不一样。
白知微甚至能想到,她们姐妹被拐这几年,施蓉儿带着施庆儿在这欢场上努力的活着。
“你怎么这幅表情,老娘出去的时候,谁欺负你了。”施蓉儿一手插腰,一手甩着拂尘,俨然将白知微收纳入,她要护着的小鸡崽行列。
“没有……”白知微摇摇头,按住施蓉儿的手,“别动,门口有人来了。”
白知微指了指门口,顾卓跟在吴老二身
后,漫步走进极乐殿,身上的衣袍换过了,光瞧着脸,似乎没受什么伤,她略微放下心来。
“我滴乖乖——吴老二身后带着那人,长得可太俊了,我刚才在极武殿怎么没瞧见这号人物。”
“他就在你后面。”
“我后面?”施蓉儿理了理鬓发,思考了好一会,“他就是你那相好的?”
在施蓉儿极度恳切的目光下,白知微只得点了点头。
“你说说你们长得这幅好颜色,若是真死在了这里,我得伤心死了。”
白知微扯出一个明媚的笑:“那你就好好帮我,别让我死了。”
施蓉儿被这抹笑哄得心花怒放,慎重道:“自然,啊——不对,你相好的干了什么?怎么是殿主,殿主上了赌桌。”
白知微顺着施蓉儿的所指瞧去,玄衣男子坐在赌桌另一头,面上带着纯白微笑面具,诡异至极。
在她的心里,顾卓行事很有分寸,不会轻易上赌桌,他应当有十足的把握。
在听到三极殿主要赌顾卓一双手时,白知微心头一跳,她不断安慰自己,顾卓定是有把握的。
看见顾卓甚至大大方方地展示了他那双手,张狂至极,白知微紧握着托盘,简直要绷不住了。
顾卓和三极殿主面前各摆了一个骰盅,内里置有六个骰子。
三极殿殿主道:“那我们便最简单的玩法,比大小可好,五局三胜,选大还是小?”
顾卓坦然地指了指上,便是选大的意思,指节分明的手已经握在了骰盅之上,一时之间,赌桌两侧均开始摇骰子,大殿之类安静地只能听见摇骰子的声音。
白知微向前凑了凑,耳朵靠近,仔细地听了好几遍,眉头越拧越紧。
“这骰子的声音不对。”
施蓉儿连忙捂着她的嘴:“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道上一个怀疑殿主之人的下场……”
赌桌之上,顾卓已经率先将骰盅扣在桌上,坦然地掀开骰盅,三六五四**。
三极殿主“哈哈哈”大笑了几声,一把掀了骰盅,五个六一个五,极大的点数。
“再来。”
又是一阵摇骰声,白知微已经能确认,骰子绝对有问题,顾卓不可能赢。
赌桌之上又开了骰盅,果然顾卓比之三极殿主少了五个点。
三极殿主张狂大笑道:“这位公子,再输下去,我便要取你这双手了,再来。”
顾卓手已经握上了筛盅,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好似就算输掉了,他也无惧生死般。
白知微紧张地捏紧了托盘,在顾卓打算摇骰子的瞬间,她想到办法了。
第54章
白知微的爷爷格外喜欢玩骰子,小有名气,奈何年纪上长,只能常年混迹在小区老头之列。
为了白家能够出个赌神,他的大业能够得到继承,他把目光放到了白知微身上。
白知微爸妈教她学习,课余时间便是她爷爷带她玩骰子。
她从小耳濡目染,对其间路数早就门清。
骰子作弊常见的便是铸造时,内部混铅,改变其重心,作弊者更好地控制点数。
白知微从小听惯了骰子声,便知道正常骰子和注铅骰子的差别,三极殿主那幅骰子只是加了少量的铅,更多的是靠他的手法,所以混迹赌场才没被发现。
顾卓纤长的手已经覆盖在骰盅之上,白知微将托盘交于施蓉儿,握着酒樽飞快地朝着他走去。
顾卓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支着头,另外只手聊以无奈地捏着骰盅,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三极殿主,他到底是谁?
他想得出神,手上一热,温软的手已经覆在他的手上,劣质浓烈的脂粉味道逼近。
到底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他慌乱之间,差点将人直接甩出去。
“公子,饮下这酒,这次摇骰子的机会交给……奴、奴家,可好啊?”
这女子不会说风月场上的话,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语调也是矫揉造作得紧,丝毫没学到娇媚的精髓。
且这一把已经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候,正常人定然不会将性命交到她人手中。
一众看热闹的人等着女子被推下,只见她刚覆上的手已经被推离,身子摇晃地一瞬间。
纤长的手扣在白知微的香肩上,大力将她拉进了顾卓的怀里。
顾卓不解地拧着眉,怀中人画着妖冶的妆容,穿着奇怪道袍,外袍薄如轻纱,他扣着的位置,甚至能无阻地碰到柔嫩的肌肤。
灼热,心动。
白知微眼睫扑闪,疯狂冲着他使眼色,‘让我来。’
顾卓只觉得碰到她肌肤的手心开始发烫,轻薄外衫下,笔直的锁骨,再往下便是白皙的肌肤,浑圆已经将襦裙的领口顶开些许,露出美好的弧度,他惊慌失措的挪开眼,按在她腰间的手一松。
“啊——”白知微一手勾住顾卓的脖颈,稳住自己不往下掉。
这灯火通明的赌场,到底是谁让她这么穿的,谁看见了?全部杀掉好了。
顾卓愣神时,白知微另一只手将酒樽高高举到他的唇边,青铜酒器贴着他的嘴唇,将唇肉压得略微变形,瞧着很柔软。
白知微不由得想起那一晚,亲着也很软,人也很温和有礼,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
她原本只是想喂口酒装装样子,顾卓已经就着她的手将烈酒一饮而尽。
顾卓的手臂强势的挽过她的腰,手掌贴着她的腰腹,将她牢牢困在身侧,他的手太过炙热,他们贴得太近,姿势暧昧,她甚至后背出了点薄汗。
周遭赌徒不住在起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娘子都求了,你还不快成全了她。”
“反正都要死了。”
“快开始,莫要磨磨蹭蹭的,耽误我看殿主的手法。”
顾卓轻轻抬着下巴,装作不认识她的生冷模样:“你来?此举可是关乎我身死,你用什么来换?”
白知微抬头,熟练在他下巴印下一吻,红唇擦过,白皙的下巴留下了艳丽的红印,为这张冷静温和的脸,平添三分风流。
顾卓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手已经放开了骰盅,作出你请的姿势:“姑娘,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你怜惜怜惜我。”
“放心,保你赢。”她坐在顾卓的大腿上,大胆地放开勾着顾卓脖颈上的手,只余腰间的手固定住她得身子。
手贴在骰盅上,她摸到骰盅的熟悉感,增了几分底气。
“这女子好大的口气,敢在殿主面前说赢。”
“这人会说话?怎么极武殿出来的人会说话?”
三极殿主握紧了骰盅,笑道:“赌桌上真打算换人?让她决定你的这双手?”
顾卓面上带着放松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下巴上的红痕轻轻晃动。
“心甘情愿。”
“临时换人可以。”三极殿主把玩着匕首,姿势闲散,“赌桌规矩,换人加码。”
白知微拧着眉,虽隔着面具,她仍然能感知到,殿主的目光正打量着她。
探究,不怀好意。
“再加一个你好了。”三极殿主手握匕首,直直指着白知微。
白知微只觉得腰间的手握得发紧,顾卓下颚抬起,后槽牙咬紧,面部肌肉紧绷,显然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
“好。”白知微轻拍了一下赌桌,气势十足应下。
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她只得小声求饶:“放松点,等会别把我勒死了。”
只听见头顶轻笑一声:“现在我们两人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别玩过了。”
白知微张扬道:“放心吧,我人称乌城小赌王,之所以小,那是因为我年纪小,可不是什么赌技差。”